?“沙沙……”
毒蛇逶迤的躺着,貪婪的吐着暗紅的蛇信,目光如炬,似正在預謀着一個陰毒的計劃;蜘蛛宛如一個個平地上凸起的小土坡,到處盤踞,陣勢如山,估計雷打不動;
。雖然平靜打坐,但是這卻似沉睡中的惡魔,醒來恐怕只會摧殘生命。
那些蟾蜍其實和蜘蛛無異,但偶爾會跳動幾下,才讓人覺得它纔不是一個玩具。
相對那些幾乎禁止的毒物來說,蜈蚣要好動多得多,那一千隻腳,爬的不停,似在你每根纖細的毛孔上攀爬,感覺似撓癢癢,卻撓出一股致命的感覺。
但這股致命的感覺卻不如蠍子那似彎鉤的尾巴,只要輕輕刺入你的身體,卻能將你身體所有的經絡腸子,從刺開的那道口子給拉出來,讓你親眼看到他們鮮活的跳動。
他們徘徊着,彷徨着,直到我們來之後,這五位生來屠戮,嗜血的狂魔,此刻在這同一屋檐下盡然如同五位親兄弟,似正在悄悄的,密謀着一個旁人完全聽不到的會議。
四周異常安靜,只有我們四人所在的一小圈內,傳來每個人緊張的喘息聲。時強時弱,就像生命的脖子被牢牢掐住,容不得自己自由的呼吸。
“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假象?”我腦袋裡反覆着思考着,但卻毫無任何思緒。這一個空間兩個世界,我到底該相信哪一端。
若是相信自己肉眼看到的,這裡似和平地一般,但是之前看到那冥幣飛舞的櫻花林是什麼?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味是真實存在的。
但我們畢竟是凡胎,許多事情根本無法預料,也許本身不存在的事情,在外物的幫助下,它卻又真切地存在。
我們根本無法判斷這所環境裡的真真假假,所以四人的腿如同被石化了一般,不敢動彈半分,唯恐稍稍一動就被這羣毒物鎖定,將自己身體的每一寸,成爲祭祀這羣毒辣份子的食物。
“怎麼辦呢?”東方馥雪神情驚慌,一臉不知所措,呼吸也變得萬分急促,像是面對了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產生了未知的恐懼。
她本是ntsdb的副大隊長,叫她緝拿個小偷,偵破個案子對她來說可能易如反掌,但對於她這種毫無探險經驗的人來說,第一次深入如此詭異兇險,令人咋舌的地方,着實需要非常良好的心裡,否則誰都難以接受。
“放輕鬆,有我在。”我輕輕的朝她說道,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承受這股壓力。而同時在我心裡其實也十分沒底,安慰她的時候也相當於在爲自己加油打氣。
“放輕鬆,有我在。”這短短的六個字,東方馥雪聽後卻產生了不同的變化,她似乎被這六個字感染,知道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她緩緩的舒了口氣,朝我微笑了一下。雖然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絕望,但面色明顯好了許多。
“恩,我知道。”她雖顯得有些無力,但卻滿懷信心的說道。
聽到這麼回答,我也微笑的朝她看了一眼,但願她不要緊張過度。
我轉而看向豹爺,他雖然失憶了,但是面對如此詭異的處境,竟也和我相差無幾,彷彿當初征戰‘沙場’的底子還在,因爲我們知道碰到越是危險的情況就越是要冷靜面對。這些年來,哪次我們不是在沉着中逢凶化吉。
但是唯一令我奇怪的是桑原似乎比我們還要冷靜,誇張一點說簡直如同一個沒事人一樣,彷彿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似的;
其實這一路過來,我就處處在留心他,面對如此詭異不可揣測的絕境,普通人早已被嚇破了膽,饒是我和豹爺這種常與生死打交道的人,也不由膽戰心驚。他桑原就算再藝高人膽大,但終究是山本仙道旁邊的一個保鏢,他本該和東方馥雪一樣,至少有些緊張纔是,爲何有時候覺得他根本不在意這裡埋藏這哪些殺機,甚至讓人覺得他面對危險的緊張,他嘴脣碰撞出的每一句話,他做出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和裝的一樣。
其實早在之前,桑原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失蹤和突如其來的出現,就已經令人匪夷所思,再次碰面的時候,可能被他說謊圓掩過去了,但我對他的懷疑恐怕從始至終,只增不減,並覺得桑原是越來越無法看透了。
當隊伍裡產生了一個你不信任的人,也就意味着整個團隊的完蛋,但是我們還有更大的挑戰需要去戰勝,至於桑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他真有嫌疑,我相信紙是包不住火的。
“接下去,怎麼辦,我們寸步難行了。”豹爺焦急的問道,其實他也不是沒有主意的人,只是面對那一隻只圍繞在腳前的毒魔,簡直不該讓人如何是好。
豹爺毫無主意的望着我們,但我沒有給他一絲目光,腦海中反覆的拉扯在這個真實和虛幻的世界,糾結在這一個空間,不知該去相信哪一面。
之前我們在宮殿外看到的櫻花世界,我們都願意去相信冥幣飛舞的那個世界纔是真實的,加上那陣奇怪致人迷暈的氣味,所以更願意相信肉眼在這個世界看到的都是不真實的。
而在此地,這位宮殿的佈局者同一招不可能來兩遍,恐怕這次反其道而行之,其實我們看到的是真實的世界,而發現的卻是來迷惑你的假象,讓你寸步難行,原地糾結,活活被困死在這。
意思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五毒都是假的!我知道這完全是個大膽假設,更是個自我安慰的猜測,如今我也只能這樣想,來解釋這個真真假假,歪斜扭曲的世界。
經過這一番考慮,我朝他們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有可能是假的,只是用來迷惑我們的障眼法?”
“此話怎講?”東方馥雪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將剛纔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胡說了一通。雖然自己也解釋不來,但還是極力的描述。
他們似乎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但我每每停頓,他們還是似乎很懂的樣子,點點頭。
最後豹爺好像聽的有點不耐煩了,直接問道:“川哥,你就說我們該怎麼辦吧!”
我停頓考慮一下,極力想象眼前看到那柔軟的毒蛇,剛猛的蠍子,長滿茂密毒毛的蜘蛛,每一步都震懾人心的蜈蚣,不動卻有山峰之威的蟾蜍,它們雖然在我們四周,但是都是假的,就像一個玩具而已。
既然它們都是假的,爲何我們還要傻傻呆呆的站在這裡,我指了指前面,這座宮殿黑暗的深處。雖然如同惡魔的深淵,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直指到底,朝他們說道:“既然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就衝過去!”
“好!”桑原立即叫道贊成,說:“管它是真是假,站在這裡就是等死,不如就聽小川哥所言了;
。”
豹爺東方馥雪連連點頭,其實他們也沒說不贊成,不知這桑原急什麼?好像知道這都是假的,只不能明說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如果那地上的五毒是真的,爲了避免受到他們的攻擊,我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我說道。
話一出口,衆人都像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一副慷慨激昂,做好了向前衝的準備。
“此去長路漫漫,不知要衝到什麼時候,記住不要往下看,也千萬不要停下來,若那五毒是真的,如此多的毒蛇猛獸,必死無疑。”我又強調了一遍。
“恩恩。”大家紛紛點頭。
而我此刻,自己也不知道哪來上來的一股勇氣,手似握住一塊溫暖的玉璞,但卻又像抓住全世界的希望緊緊不放,自己也納悶,怎麼居然將東方馥雪的手給牽了起來。
東方馥雪一怔,纖手微微想要掙脫,但奈何我握得太緊,她估計也拿不開手了。
“我怕你停下來。”我說道,望着她那雙無比水靈的眼睛說道。
其實我這話只說了一半的一半,後面半句也只有我心裡知道,整句話就是:我怕你停下來,上天好不容易讓我們相遇,你死了,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後話雖然沒說,但似乎都藏在眼睛裡了,不知道她看到沒。
“恩恩。”東方馥雪本來似乎準備用更大力掙脫,但我話一出口,她看了看我,反而將我們的手拉的更結實了。
“準備好了嗎?”我通過我們的雙手傳話道。
“已經好了!”東方馥雪也回傳道。
“好了,你倆夠了,都快把我弄瞎了。”豹爺調侃道,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我心一想豹爺這貨居然敢跑在我們前面,連忙拉起我抓住的手,就像緊緊捧在手心,連忙向豹爺追去。
原地滯留只剩下桑原一個人,他似思考着什麼?他朝前面,我們奔去的方向陰險笑着,卻又朝後面透露出一絲憂慮,簡直就像是個雙面人。
當然這一系列的表情動作沒人知道,而我也只是知道在奔跑的途中,身邊有一個滿懷別心的人,就是這位日本男子,身着便裝,目光凜冽,飛快從我們身後超趕到前面,像是急於到這地底深處去尋找什麼似的。而我們探險的初衷,尋找山本仙道的女兒晴子,卻像是被他忘的一乾二淨。
“刷”桑原乘着疾風飛過,速度遠比常人。
我和東方馥雪望着他飛馳而過的背影儘快跟上,三人都緊隨在豹爺其後,但看桑原在身後疾行被風吹起的波浪花紋的衣褲,想不出他到底有着什麼目的。如果他真在後面藏了條狐狸尾巴,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是要露出來的。
看着他這般的急於前行,也許,快了。就快見到他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