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陌生難得心情大好地笑出了聲,得意洋洋地衝着孫子拋了個媚眼。
得意歸得意,紀陌生也會在心裡思量着:以前沒人治紀傾塵,是因爲大家捨不得治他,而現在他有了冷易嫿,便有了軟肋,有了人治他,因爲冷易嫿即便現在對紀傾塵有些在意,也遠不足以深厚到如骨血親人般捨不得治他的地步。
孫子的愛情之路,坎坷啊!
“丫頭啊。”紀陌生收回思緒,一本正經地對着電話免提道:“華盛國際舞會的那一日,爺爺就等着親眼看你的表現了。”
電話那頭的小人兒默了兩秒,儘管音量不小,可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緊張:“那天爺爺也去?”
“嗯,不只是我,夜子晟的父母,以及整個名圈子裡有頭有臉的,幾乎都會到場。丫頭,我本來也不想逼你太緊,只是傾塵這小子忽然衝來我辦公室,說他要媳婦,可是這個事兒不是我說了算的。一早我們就談好了的,這件事情,全憑你自己爭氣了。”
紀陌生說完,故意不去看紀傾塵凝重又透着疼惜的眼神。
他心疼孫子,孫子心疼冷易嫿,他便也會跟着心疼起來。
這道理好像紀傾塵小時候養過的貓,貓傷了,紀傾塵難過,紀陌生就會想方設法再也不讓那隻貓兒受傷,只爲求孫子開開心心的。
可是冷易嫿畢竟不是貓,她是個活生生的、有過狼狽名聲的女人。他紀家娶孫媳婦,必然十里春風無限風光,怎能容一個這樣的女子進門?
路已經指了,雞血梅花玉的手鐲也給了,紀陌生現在只能等了。
冷易嫿終是應下了:“我知道了。”
電話通完之後,紀傾塵一言不發地坐在辦公桌前,心下有些後悔來找老爺子了。這一下無異於將冷易嫿閉上了絕路,也將他倆的未來閉上了絕路,而成功與失敗各有一半的希望。
紀陌生無視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大手一揮,道:“一邊去!趕緊工作去!拿着公司的工資跟股份分紅,可不是
讓你工作時間思春的!”
紀傾塵除了每個月都有紀氏的正常薪水之外,還享受每個季度的股份分紅。他父親去世的時候,給他們母子留下了紀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紀老爺子看紀傾塵年紀小,又怕沈君茹在公司沒有地位被外人欺負了去,於是將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平均分給他們母子,讓他們都成了紀氏的股東之一。
紀傾塵似是累了,點點頭,表情有些木訥地起身,出門。
冬日的夜來的特別地早,不過傍晚時分,當祖孫倆的車前後抵達紀園的時候,天邊絢爛的虹霞已然褪下不少,淡淡的藍色一點點將蒼穹吞噬,那種柔美卻又無可抵擋的氣勢,像極了紀傾塵深深愛着的冷易嫿。
明明嬌柔美麗的小女人一個,卻這樣吞噬着他的心,年年歲歲,分分秒秒,她無意卻還霸道,竟讓他束手無策,只能拜倒在她的裙下。
從車裡出來的時候,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他急於想跟她通個電話。
無論說點什麼都好。
費騰小步過來,湊他耳畔小聲道:“老大,後備箱裡還有半箱血燕,另外半箱被雪兒按照少夫人的吩咐送去公寓了。”
紀傾塵步履一頓。
他是打算全給冷易嫿的,她身子不好,三天兩頭生病不適,秋冬最適合進補,他問過醫生,醫生說,冷易嫿的體質,服用血燕是最適合的。
斂下長睫,他眸光一片清明:“搬進來吧,給夫人。”
他已經全送給冷易嫿了,所以冷易嫿如果要拿出一半來給沈君茹的話,那也是該由着冷易嫿來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權干涉。
費騰看出紀傾塵的心思,又道:“老大,這批貨特別正,來之不易,夫人身體一向康健,每天也喝慣了優質的白燕,血燕對於夫人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反倒是少夫人她,老是生病,讓人擔心。”
本來要走進宅子裡的人,步履頓住了。
他扭頭看着費騰,很小聲地說着:“你也這麼覺得
?”
費騰賊賊地笑了,心知馬屁是拍對了:“嗯,不是最貴的,纔是最好的。反倒是最適合的,纔是最好的。夫人現在不需要血燕,她喝慣了白燕,而少夫人現在需要血燕,也適合血燕。”
紀傾塵點點頭,心下琢磨了一下,便道:“還是聽小嫿的意思吧。萬一將來她進了門,跟我媽談起這件事情,知道我沒辦好,只怕會生我的氣。讓索希在馬來西亞那邊繼續盯着,催着貨,再有這麼極品的血燕,首先搶了。”
“嗯!”費騰轉身就去搬那半箱的血燕去了,一邊走,一邊想着,索希這傢伙,已經被老大派去馬來西亞快三年了呢,也不知道老大什麼心思,難道說,這輩子都不打算讓索希回來了?
紀傾塵進了屋子,沈君茹剛剛下樓。
他頓住步子等着母親走過來,雖然沒有打招呼,卻也顯得彬彬有禮。沈君茹看也不看他,還在嘔着氣,徑直從紀傾塵身邊擦過,往沙發前一坐,端起一杯熱飲品了起來。
紀傾塵的心情有些好了。
今天家裡沒有亂七八糟的女孩子,他大大方方走過去,挨着沈君茹坐下,輕嘆了一聲:“不錯,今天空氣清新,可以在樓下踏踏實實吃頓飯了。”
沈君茹氣的將杯子往茶几上一撂,故意拿着遙控器去找紀傾塵向來頭疼的頻道。
費騰忽而進來了,笑呵呵地將半箱血燕放在了茶几上,取出一罐來遞給沈君茹,討好地小:“夫人,您看,這批血燕不錯吧?是老大吩咐索希盯了快半年,才盯上的好貨。”
沈君茹眸子一亮,戾氣減弱了幾分,接過看了看,不着痕跡地瞥了眼紀傾塵:“還算你有良心!”
臭小子,終於知道孝順老媽了!
“小嫿身子弱,我給她訂的一箱,她非要我給你留半箱。你可以當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可以當我借花獻佛。”
紀傾塵毫不介意在老媽的心尖上潑下冷水,句子一說出來,讓一邊的費騰都緊張地捏了一把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