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高一點,再飛高一點。”
鸚鵡聽到李輕水的話,身型不斷升高——它雖然作爲鳥類,視力還算不錯,但是現在隨着身影的不斷升高,早就看不到下面的東西了,而且隨着向上不斷飛行,氣溫也是越來越低——在以前的世界裡,一千米大約相當於六度,而現在,這個數字絕對不精準。
“你能飛多高?”李輕水問道。
“很高。”鸚鵡答道:“末日前的世界,不是還有禿鷲能飛過珠峰頂嗎?那也有八千多米了吧,我少說飛到一萬米,到達平流層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我沒飛過那麼高,因爲視野不夠,離地太遠了我會迷路的。”
“沒事,我會給你指方向,你儘量往高處飛!”李輕水眼睛旁邊的柳條青筋越來越凸顯,甚至因爲這青筋的凸顯,連他的身體都有些乾癟了下去——很顯然,這種極限的視力對他來說消耗也很大。
高空中寒風呼嘯,當鸚鵡上升到了幾千米的高空的時候,寒風幾乎已經穿透了他的骨骼了,而也就在這時,李輕水喊了停。
“可以了。”李輕水說道。
但是他話音已落,鸚鵡卻仍舊是向高空飛翔着,而且嘴裡唸唸有詞。
“水兄,之前不明白,剛纔卻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兒……”鸚鵡飛行之中,回頭看了一眼李輕水——而後者直立在他的背上,卻是神色有些訝異。
“其實無論做人,還是做鳥啊,想活得自在那就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有些時候,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真正的自由,是無關生命的!就看你願意不願意。”
“其實一號沒騙我,他幫我拔柳條的時候。就跟我說過有多遠跑多遠,而且我當時也知道他的意思……你也是百密一疏……你把你的克隆體那些傢伙們想得太好了。你真的以爲一號那小傢伙不殺我,而給你留下這麼一個交通工具。是因爲我們是朋友?所以寧願讓我當這顆定時炸彈,也不忍心下手殺了我?得了吧!我和天天是朋友,我和劉暢勉強算得上是朋友,我和其他人可沒什麼感情。”
“呵呵,我懂你的意思了。”李輕水聽到至情鳥的話,臉上的青筋回收,身體又逐漸豐滿了起來,“人的感情,還真是不好計算的東西。因爲這東西沒有基數,太善變了……”
李輕水緊了緊衣服。
“其實難計算的不是感情,而是自由的意志……”鸚鵡說完這句話。身體整個爆裂了開來。彩色的羽毛紛飛在天空之中,洋洋灑灑的隨風而逝。
而李輕水也被這爆炸的餘波彈飛十幾米。隨後在空中穩住身形之後急速下墜着——幾千米的高空墜落,就算是合金鋼,也得摔變了形。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即使是李輕水也不敢大意,五指之中柳條突起合併,勉強組成一個翅膀的形狀,隨後人平身舒展,拿捏出了一個最合適的乘風力學受力姿勢,不斷的試圖減緩着自己下墜的速度。
但是即使如此,萬有引力的強大理論仍舊不可挑戰,李輕水的下墜速度不斷提升着,急速的風凝結了他周圍的水汽,他在不斷急速下墜的過程中,頭髮上還結出了一層層的冰渣。
直至墜下了幾千米的高空,李輕水“轟隆”一聲在地面之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力量很足很大,這麼高的天空上墜下來,即使是他,也會很長時間緩不過勁來。
“呵呵,還真是有意思……”坑洞之內,衣衫已經完全殘破的李輕水從洞中慢慢爬了出來——用爬不用走,是因爲坑洞邊緣,他的雙腿已經完全扭曲了開來,手指之上慢慢伸出柳條,自己插入雙腿之中治療着,李輕水的眼睛看向了西南方。
“智慧的融合,真能把智慧基數生生拔高一個等級嗎?連我都矇騙了過去……”李輕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有意思的神色。
很顯然,這個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在他眼中,由乾癟無味,慢慢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而另一邊。
“賀枝枝,現在應該暫時還安全一些,而且你是最不受李輕水注意的一個,能不能麻煩你把機器裡那些身體的事情處理一下?”正在奔跑的一號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把懷中夾着的一個女人給放下了地,“那些身體如果放在那裡時間太長了,就肯定會出問題,能不能麻煩你去一趟?”
“可是李輕水會計算出來我的位置啊,之前我們那裡有掩蓋,可是如果我去了,不正中下懷?”賀枝枝疑惑道。
“沒事,披上我的衣服,這裡的氣味分子和微量放射,我都做了改變,沒事的。”一號說着話,把衣服遞給了賀枝枝,然後也沒等對方同意,夾着小靜就離開了冰雪的叢林之間。
……
奔跑在叢林之間,劉暢馬不停蹄的從白天跑到了黑夜,然後太陽落山,氣溫更加寒冷,腳下全是那種硬邦邦的凍土,泥土踩在腳底跟磚石沒什麼兩樣。周圍大樹的紙條也都凍得脆硬,落地之後踩在腳下,會發出“嘎嘣”一聲彷彿冰棍斷裂的清脆聲響。
“也不知道小靜他們怎麼樣了。”再強壯的身體也不是永動機,從白天跑到黑夜,劉暢也感覺有些疲累了。
磨刀不誤砍柴工,他逐漸放慢了速度,準備休息一會——今天一開始走的很急,也沒帶乾糧和清水,這麼一天跑下去,消耗十分大。而且人身體的疲勞有時候很奇怪——就和馬拉松運動員似的,當他一直奔跑的時候還好些,但是一停歇下來,那疲勞和飢.渴的感覺,就如同山塌下來一般的席捲而來。
而此時的劉暢就在一個不知名的山頭上,青島到濟南雖然同在山東境內,但是路程算起來也有接近400公里,着實不近,劉暢也沒想過自己一口氣跑到地方,隨即就打起了山林的主意。
“餓了還好說,但是渴了怎麼辦?”扒開了一棵大樹的樹皮,劉暢發現裡面的樹汁全部和實木凍結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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