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塌陷的櫃子中爬將出來,劉暢感覺頭暈目眩,擡眼就看向了那被他一槍射中的怪人以及從他手中再次飛出去的小女孩。
剛纔那槍是他完全是憑感覺射擊的,一拳被打飛,他被打得完全失了方向感,又一頭撞進衣櫃裡,木屑紛飛木板塌陷,讓他完全失去了視野。他是完全憑藉着之前計算的距離憑感覺在塌陷的木板中打出的這一槍。
而萬幸的是,這槍打到了目標。
可不幸的是,這槍雖然達到了目標,但卻沒有給目標造成太大的傷害。擡眼看去,劉暢看到那被擊飛的怪人重新衝地上站了起來,此時他的胸口處已經略微塌陷,整個前胸處的軍裝被子彈強大的力道撕了個粉碎,露出了裡面殘破的“蛛網防彈背心”和已經被子彈穿透了的血肉。
“媽的,怪物竟然也穿防彈衣。”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劉暢就再次舉起了手槍。
可是這次怪人已經有了防備,在劉暢舉槍的同時,知道了厲害的他就閃避了開來。
怪人速度很快,雖然遠遠沒有達到躲子彈的程度,但是他身體的速度卻比劉暢手臂移動的速度還快。
也就是說,在劉暢擡起手臂的同時,他就已經失去了瞄準目標,而在他再次準備校準目標的時候,目標就又換了個方向。
這讓他的射擊變成了一項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怪人知道那手槍的厲害之後,也不敢過於近身對方——畢竟就算對方速度不如自己,但是距離過近,他還是有被擊中的危險。
就這樣,兩人一個舉槍瞄準,一個閃躲騰挪,就這麼僵持不下了好幾秒種,直到小女孩的一聲叫喊打破了房間的僵局——“哥哥,趕緊跑,又來了一個!”
又是話音未落,劉暢就聽到了樓梯口那腳掌踏破水泥地面的轟鳴聲,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另一個怪人要衝進房間。再次看了一眼小女孩,劉暢精密的計算能力讓他知道,對方兩秒鐘之後就會衝入房間,而只要另一個怪人衝進房間,那他就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機會。
僅僅猶豫了半秒鐘,劉暢不捨的看了一眼小女孩,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個李輕水式的殘酷決定——他逃跑了。
猶豫就是被抓,他知道自己帶不走小女孩——女孩在房間的另一角,等他趕到,第二個怪人也就會提前趕到。
而第二個怪物趕到,那結局就肯定是他也被制服抓住。
而如果他被抓了,小女孩就真的沒有逃跑的機會了——他剛纔被怪物擊飛之後,恍惚看到了那個“人”似乎是接住了小女孩而不是乾脆利落的一拳把她打成肉醬,他就知道對方的任務是抓他們而不是殺他們。
所以,他的離開雖然不捨,但是也少了很多顧慮。
知道在沒有勝算的情況下的拼命,就是毫無意義的犧牲。
沒有做義氣之爭,劉暢如同曾經他遇到“巨犬”時的李輕水一樣,逃跑了。
跳窗逃跑。
十七樓的高層,他直接破窗而出。而那個受傷的怪物看到他跳了出去,趕忙也想欺身跟上,但是被三聲響亮的槍聲給逼退了回去。
從十七層縱身而下,劉暢身在空中,就有些後悔這次選擇藏匿的地點有些不妥。十七層的高度,就算是以他現在的身體,摔到地面上就算不死也得半殘。不過好在墜落的過程中,他看到了幾棵現在遍地生長的大樹。
空中扭動着身軀,劉暢調整姿勢讓自己落進了樹叢之內。“噼裡啪啦”砸斷了一連串的大樹枝條後,也得以減緩了大部分的下墜力度,讓他“啪”的一下摔進地面,避免了一場墜樓身亡的命運。
摔進土地之後,劉暢被摔散了一口氣,但是他不敢耽擱,調整氣息之後,他就又起身跑了出去。
霧氣之中,他隱約看到了很多街道上包圍進來的軍隊,他也憑藉視野繞開了這些軍隊之後,消失在了街道的深處。
而此時的十七樓房間,怪人站在窗邊,看着樓下的重重迷霧,視野穿不透幾十米的距離,他看不清另一個任務目標究竟跑到了哪裡,隨後轉過身走向了小女孩,和另外一個趕過來的同類一起站在了女孩的身邊,不再動彈。
五分鐘後,這個房間裡走進來了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女的長着一個很惹眼的鷹鉤鼻。
鷹鉤鼻的女人走進房間之後,先是巡視了一遍房內的擺設,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問道:“跑了一個?”
“唔!”怪人點了點頭。
“怎麼跑的,不應該啊,你們不是很厲害嗎?”女人踮着腳,看向了怪人褶皺的面頰,“而且,爲什麼你胸口還受傷了?”
“唔……傷……”怪人皺着眉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表情疑惑,卻也不再言語。
“別問他們了,這些基因合誠仁的智力很低,太過複雜的話他們聽不懂。”後面的高大男人走了上來,“問他們還不如問這個小孩子呢!”
“是不是?”高大男子走到小靜面前,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告訴我,另一個人跑哪裡去了?”
小女孩別過頭去,抿緊嘴片不理會這個男人。
“別問她了,趙卓說讓我們對他們客氣點,別這麼粗暴。”鷹鉤鼻子的女人把小靜接過來後放到了地上,“不就是跑了一個嗎?無所謂,我想他想在這基因合誠仁手裡逃跑,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你看櫃子那裡的撞擊印記,從力道和方向上分析,肯定是那個男人被擊中後撞擊出來的。”
“這說明他受傷了,而且傷得應該不算輕,挺不了多久的。有我在,你還怕他能跑到天涯海角去?”鷹鉤鼻子的女人說着話就露出了笑容,“只要有這些合誠仁在,只要有我在,下一次,僅僅再需要一次的尋找,他就插翅難飛!”
“把這個小女孩先交給小隊看着,通知其他人跟我出發,告訴他們,任務快完成了!”女人說完話,離開了這個房間。
奔跑在鄭州的街道上,劉暢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整個左邊臉骨完全碎裂,牙齒也掉了一半兒,讓他的左邊臉頰的皮肉因爲沒有了骨架的支撐而整個塌了下去,耷拉着的臉皮快垂到了他的肩膀。而且十分鐘之後,他的這種情況又更加惡化了——臉竟然開始腫脹了起來。下垂的皮膚慢慢被充血的面頰撐起,半邊臉僅僅數分鐘就變成了一個包子狀,擠壓着他的左眼也成了一條縫隙,讓他徹底失去了左邊的視野的同時,也頭暈目眩了起來。
“這傷勢不能拖啊!”劉暢撕下了一片布條,使勁兒把自己的整個頭部完全紮裹了起來,只留下了一隻右眼的空隙。
“這傷不治療的話,過不了幾天就得出問題,可是要找醫生的話,我又沒那個時間。”劉暢心中思緒萬千,“軍隊在屁股後面追着,我稍微在某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長一點,就會被追上腳步,根本沒有時間治療傷,不解決他們的話,是無法得到安寧的!既然這樣……”
劉暢摸着自己的臉頰,想着被抓走的小女孩,眼中露出了決絕的神色。
“既然你不想讓我安寧,那誰也別想好過!”
拿定主意後,劉暢大步奔向了鄭州東部的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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