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自煉獄界的巔峰存在,他們的實力堪比巔峰神,本體全都是一些看起來十分畸形的人類,卻掌控着岩漿的力量,與岩漿融合在一起,化爲一尊尊的岩漿巨人,與幾位法神和上代神廝殺。
因爲佔據數量優勢,司法神和律法神等不敵,邊戰邊退,一直到大法神和地法神等趕來出手,這才穩住敗局。
“背信棄義的黑暗界……”
突然,在這火紅巖漿的深處,傳來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沙啞而可怕的女子聲音。
剛剛煉獄族和黑暗世界同時聯手殺進人界,眼見着佔據了大好局面,黑暗諸族的勢力卻突然撤退,將煉獄族拋棄在了這裡,引發了這隱藏在岩漿瀑布最深處的女子憤怒。
但是這隱藏在最深處的女子雖然發出憤怒的聲音,卻並沒有降臨出手,似乎有着某種忌憚,連原本在不斷擴張的岩漿瀑布,都漸漸有了收斂後退的勢頭。
這岩漿瀑布貫穿了大地,其盡頭延伸往了一處火紅世界,這裡,就是諸界中號稱環境最惡劣的煉獄界。
此刻在這煉獄界的無盡岩漿火海深處,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岩漿巨球,表面纏滿了鎖鏈,上面貼着符紋。
一股股的能量在洶涌着從裡面誕生,撐得這岩漿巨球在不斷膨脹巨大,表面的鎖鏈發出嘩啦啦聲響,震動不休。
突然間“砰砰砰”連響,這一根根的鎖鏈斷裂,掀起了萬丈岩漿巨浪。
在這岩漿巨浪中,一道人影,赤着雙足,慢慢走了出來。
這人,披頭散髮,濃眉星目,正是闇星宇。
就在剛剛,他重新打開了魔神窟,走了出來。
他慢慢的在岩漿火海上行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一步踏出去,卻如同無限收縮了空間,可以將千萬裡收縮爲這小小的一步之間。
三步,他就走出了煉獄界。
迎着煉獄界盡頭那傾天而下的火紅巖漿,逆流而上,又一步走出去。
他順着這岩漿瀑布而上,從中一步走出,已經到了人界。
在他前方,有神聖法庭的諸位法神、各族的上代神與一尊尊來自煉獄界的火紅巨人在廝殺戰鬥。
蘇黎也擋住一尊火紅巨人,剛剛將不朽神爐祭出,忽有所感,那遠方的岩漿瀑布從底部裂了開來,一道人影,從這裂開的岩漿瀑布裡走了出來。
這人影,赤着雙足,身高五米,左半邊臉蒼白如紙,隱隱透着一股神光,右半邊臉籠罩着一股魔氣,有滔天之勢。
蘇黎心頭一跳,這人他並不陌生,還曾經與其過去的殘影戰鬥過,這就是黑暗世界千年來第一天才,被各族公認有登頂希望的闇星宇。
闇星宇在至暗神死亡後,他一時激憤出手,受到神聖塔規則反噬,之後便離開神聖塔,消失至今快一年了,想不到他會在人界與煉獄界大戰的關鍵時刻,突然從這煉獄界深處破開岩漿出現。
他直接從煉獄界撕開岩漿降臨這裡,對那岩漿瀑布深處的存在造成一定傷害,一個沙啞的女子聲音發出微微哼哧聲響。
一雙眼睛,默默的掃視四方,很快便落到了蘇黎身上。
大法神的虛實之身一閃,擋到蘇黎面前。
他明白闇星宇的可怕,如果突然朝蘇黎出手,以蘇黎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抵擋。
大法神剛剛移到蘇黎面前,闇星宇出手了。
這一次闇星宇沒有動用九道星空之門,而是擡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隔空點來,一股滔天魔氣洶涌而出。
大法神發出一聲怒喝,那虛實之身猛地劇烈膨脹,霎那間便達到了千丈高,此刻的大法神,纔是最強狀態。
在他身體上出現兩種不同的力,一種虛妄,一種真實,當虛妄與真實碰撞,產生一種近乎混沌的能量,將這一片虛空都遮蔽了。
遠方的律法神看在眼裡,掠過一絲驚異神色,大法神的真正戰力,令他們感覺到了震撼。
包括剛剛與大法神交手的那道火紅巨人,收斂表面岩漿後,顯露出一張醜陋的男子臉孔,當日闇星宇進入煉獄界,正是他划船迎接,最終將闇星宇送進了魔神窟。
他的實力也達到了神的極限,不遜色於大法神。
闇星宇右手一指,滔天魔氣化爲一隻漆黑巨大的指頭,重重戳進大法神祭起來的近乎混沌的虛空中。
啵地一聲,一個巨大的氣泡在表面張開,那虛妄與真實的兩種能量在不斷顛倒互換,化爲真妄磨盤,源源不絕的抵消着闇星宇這一指的力量。
闇星宇左手擡起,同樣伸出一根食指,隔空一點,這左指爆發出是一股神聖的力量。
魔與神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同時爆發,隨着這左指的神聖力量一擊,大法神的虛實力量雖然發揮到了極致,終究還是支撐不住。
一聲悶哼,大法神那高達千丈近乎透明的身影在搖晃,如推金倒玉柱,往後栽倒,張開的嘴巴里,噴出一口長長血箭,飛出虛空,化爲一場傾盆血雨。
大法神,已經突破巔峰神的層次,達到了神的極限,卻想不到被闇星宇兩指重創,人界諸神看在眼裡,皆頭皮發麻,所有神聖都明白了,現在的闇星宇,集神魔兩種力量於一體,已經不可戰勝。
蘇黎雖然可以輕易戰勝一般的巔峰神,也有信心殺敗強大巔峰神,但相比已經達到了神的極限大法神,還是有所差距,更別說現在兩指重創大法神的闇星宇。
除非,自己借祭壇幕後存在,又或者逼出那石屋中的神秘光影,纔有對抗資本。
看着大法神倒下,蘇黎祭起力量,準備召喚祭壇,他明白,至暗神的死亡是因爲自己,闇星宇下一個攻擊的目標就是自己。
出乎意料,闇星宇看着大法神往後栽倒,沒有繼續出手,只是隔空遠遠盯着蘇黎,道:“剛剛那兩指是替至暗神出手,大法神代你受過,這恩怨已了……”
這話一出,蘇黎一怔。
闇星宇微微停頓,才繼道:“諸界萬族都在傳,說你蘇黎將是我的闇星宇登頂的最大挑戰,可惜現在看來,你太弱小,不值得我出手……”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眼裡露出失望神色,道:“希望你早點成長起來,那時候,我纔好殺你,祭我的道,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他一邊說一邊擡起頭來,一步跨出,在他腳底下,神聖升騰,魔氣滔天,他腳踩着神魔兩道,朝着虛空盡頭走去。
人界諸神都沒有出手,連煉獄族的那些岩漿巨人,也在默默擡頭觀看,闇星宇一出,鎮壓兩界,雙方都在沉默。
在他的光輝下,所有神聖都黯淡無光。
當闇星宇升到了虛空最盡頭,他突然停下,以他的身體爲中心,有九道星光延伸出去,很快就化爲九道巨大無比的星空之門。
這星空之門與蘇黎以前看到的又不相同,每一扇門上,都繚繞着神聖之氣,籠罩着滔天魔氣。
蘇黎一看就明白了,這闇星宇將神魔兩種力量都掌握了,這九道星空之門的力量也必然獲得恐怖提升,他現在的戰力已然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正在這時,那虛空盡頭的空間像被獨立了出來,如同從這人界的空間中被切割下來。
一隻手突然出現,橫着一拍,這獨立出來的空間連同裡面的闇星宇和九道星空之門一起朝着天空飛了出去,霎那間消失不見。
“我們去……更合適的……戰場……”
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隱隱傳來,之後,一切都寂靜下來,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了。
法神王出手了,他與闇星宇將有一戰,不過這一戰沒有發生在人界,而是去了更合適的戰場。
一個是人界至尊,一個是千年來最有希望登頂,甚至能挑戰光明王的存在,這雙方一戰,將何等光輝璀璨,幾乎所有人心裡都冒出一個念頭,誰勝誰敗?
“嘿……法神王離開人界了……現在……看還有誰能庇護你們……”
那岩漿最深處,沙啞而難聽的女子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發出的近乎瘋狂的大笑聲:“善人們,給我殺,將所有人界的生靈都殺光,這人界,終將屬於我們善人——”
那岩漿瀑布之中,無數的聲音如潮水般的洶涌而起,所有生靈都明白了,人界至尊離開人界,與闇星宇一戰,勝負生死未卜,這是侵入人界的最好時機。
人界諸族神聖聽得這話,皆臉色劇變,看着那岩漿瀑布猛地洶涌往上,升騰起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巨型女子人臉模樣。
這由岩漿形成的巨型女子,看起來醜陋不堪,卻張開大嘴,發出近乎瘋狂的狂笑。
之前因爲忌憚法神王,彼此皆不知對方深淺,在未有絕對把握之前,不論是她還是黑暗世界的至尊都不會隨便現身出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隱藏在岩漿瀑布的最深處,一直未有真正出手,只是通過手下神聖出手來試探。
此刻她纔算真正放了心,不論法神王強弱,都有闇星宇去對付,她現在可以毫無顧忌出手,徹底毀滅人界諸族。
這女子大臉剛剛從岩漿裡出現,虛空上突然一隻手出現,朝着這女子大臉掄了過來,“啪”地一聲。
這聲脆響一出,她像被打蒙了,連聲音都未能發出來,那由岩漿凝聚形成的巨型女子臉孔,便崩潰了,嘩啦着往下墜落。
之後,這女子聲音就消失了,原本往上沸騰着的岩漿瀑布也往下收斂墜落,那一尊尊的火紅巖漿巨人,感覺不妙,紛紛重新衝進下方岩漿之中。
這煉獄界的善人族,有了撤退的趨勢。
看着這些獄煉生靈暫時撤退了,人界各族神聖,這才慢慢籲出一口氣,暫時,算是安全了。
蘇黎也輕輕吐出口氣,剛剛他差點連祭壇都召喚了出來,想要和闇星宇拼命,沒想到人家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裡,他的真正目標,只是人界至尊的法神王。
至於法神王和闇星宇誰強誰弱,蘇黎就看不出來了。
“不知道法神王和闇星宇,誰更厲害一些。”蘇黎輕聲低語着,他很希望法神王狠狠揍闇星宇一頓,最好直接就將他滅了。
大法神剛剛被闇星宇兩指破碎那虛實之軀,受了重創,現在慢慢恢復,雖然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但原本顯得紅潤的皮膚上已經添加了很多皺紋,整個人顯得蒼老了很多。
這一次重創,對於他來說,傷了根本元氣。
聽得蘇黎的輕聲低語,大法神臉色凝重,微微嘆道:“法神王不論勝負,我們人界與黑暗世界在這一役上,都輸了一手,甚至有可能會動搖人界根本……”他擡頭看天,滿臉憂慮。
蘇黎有些不明白看向了大法神道:“法神王如果勝了闇星宇,應該可以震懾各界纔是,爲什麼說不論勝負,我們人界都輸了黑暗世界?”
大法神搖頭道:“對於諸界來說,各界至尊的最大威懾力並不是他們親自出手,而是他們的不出手,只要他們能不出手,就不會輸。”
蘇黎微微一怔,細細體會大法神話的意思,若有所思,有些明白他剛剛那話的真正意思了。
這就如同最強大的毀滅性武器,其最大的威力並不是其發射出去造成了多大破壞,而是其放置在發射架上。
大法神怕蘇黎不明白,接着道:“各界的至尊只要能不出手,便能保持未知狀態,誰也不知其深淺強弱,如今修爲又到了什麼樣的不可預測之境,如此方能真正震懾諸界,可以說,諸界的至尊,彼此都在忌憚,誰也不會隨便出手。”
蘇黎明白了爲什麼法神王一直都在那巨型墓穴般的法神宮裡冥想不出的原因了,之前唯一一次出手還是因爲那遺玄無人能治,而且也只是出了一指,根本不會讓人隨便看透其深淺。
“一旦出手,底牌盡出,諸界至尊便有了機會窺視其真實底細的機會,只要法神王沒有被徹底看透,不論諸界如何紛爭,我們人界的根本都是穩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