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畫面一轉,楚楓與蒹葭皆是面露驚異之色。
只因二人看到了聯盟破滅後,兩鬢花白,已步入中年的喀秋莎。
當初那個漂亮精緻宛如瓷娃娃的小女孩,而今已是49歲的中年女子。生活的磨難,已讓她滿臉滄桑憔悴。
喀秋莎早已爲人母,女兒尼婭今年都24歲了。
時已深夜,尼婭卻沒有回家。
她衣衫不整地離開客人的家,滿身酒氣,漂亮的臉蛋上畫着俗氣濃妝。
尼婭踩着臉頰的紅色高跟鞋,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那一雙黑色絲襪上,還有被暴力撕破的痕跡。
“嘔——”
尼婭在街邊不停地嘔吐,頭昏腦漲,視線與意識一般模糊。
她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走來,而後攙扶着自己要向前走。
又一個想不花錢白乾的?
“不給錢,別想碰老孃!”尼婭大着舌頭,想掙脫那人。
可那人卻無動於衷,手上反而更用力了,像鐵鉗般將她死死制住。
“別碰我!”尼婭掙扎着,尖叫道,“我外公是壓力山大,烈日聯盟的衛國英雄!”
“那你呢?”那人突然冷笑着反問道。
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尼婭微微一愣,戒心退去,喃喃道:“我是個站街女。”
“我外公是烈日聯盟的衛國英雄,可我卻只是康坦斯的一個站街女。”想到這裡,尼婭再也繃不住了,痛哭流涕。
她不知道女人要帶自己去哪,只是藉着酒意自顧哭訴着。
“前天爲了兩個麪包,我把外公的英雄勳章賣了,我媽打了我一頓。”
“我知道我對不起外公,對不起我媽……可我就是不想被餓死啊!”
喀秋莎看着不爭氣的女兒,神情複雜,卻終是閉眼長嘆一聲,放下了揚起的手掌。
這能怪她嗎?
康坦斯經濟徹底崩盤,貨幣貶值百倍後還在持續下跌。
且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老百姓冰天雪地排長隊還買不到一點麪包。三分之二的康坦斯人既買不起新衣服,也置辦不起傢俱,掙的錢只夠勉強填飽肚子。
用摩托車換兩個熱水瓶、一架飛機換幾噸豬肉,都已經是司空見慣之事。
可無論多麼艱苦,日子還要繼續。
只是有時候,喀秋莎會懷念自己的祖國母親。
懷念那段出身平凡的人,都能在燦爛陽光下,挺直腰桿談笑風生的歲月;
懷念聯盟成爲首個送人類去到太空的國家後,大街小巷的人潮涌動,歡呼吶喊;
更懷念衣食無憂,自信富足的過往。
畫面再轉,切換到醫院病房。
“達瓦里希,戰爭結束了嗎?”伊萬詐屍般醒來後,抓着隔壁病牀的老兵問道。
聽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老兵竟有一瞬的恍惚。
“結束了。”老兵嘆息道:“我們贏了,亞歷山大把紅旗插上了戰國國會大廈。”
伊萬驚喜過望,一個勁重複着“太好了”,忍不住痛快地笑出聲來。
老兵看着他這幅欣喜若狂的模樣,心頭一時百感交集,針不忍心說出後來發生的一切。
伊萬的身體太久沒活動,幾乎不聽使喚了。他想要站起來,卻是“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直勾勾看向牆上掛着的地圖。
“這是哪個王八蛋搞的世界地圖,居然把聯盟全拆開了!”伊萬有些氣憤,但隨後就愣住了。
“圖靈格勒呢?爲什麼我在地圖上找不到它了?”他忍不住問道。
聽到那個地名,老兵雙目通紅,囁嚅着嘴脣,半晌才說道:“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什麼意思?”伊萬心頭咯噔一聲,死死瞪着他,看得他這般反應,心頭突然有了極其不祥的預感。
而在得知發生的一切後,他更是頓覺天旋地轉,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病房裡陷入沉默。
良久,老兵才長嘆一聲,嘶聲道:“如果你還要追隨那個理想,那就去東方吧!”
“穿過第聶伯河,跨越烏拉爾山脈,西伯利亞平原盡頭,那裡還燃燒着星星之火。”
……
畫面消失,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
楚楓沉默不語,只聽得身旁蒹葭一聲輕嘆。
當虛擬投影上再次出現畫面,黃毛已經在執行任務了。
不出預料,這次行動以失敗告終。
這個莽夫選擇躍遷到聯盟存在的最後一段時間,想用武力阻攔聯盟破裂,結果引來素有“白天鵝”美稱的天穹至強王者戰機轟炸。
黃毛差點當場嚇尿,若非及時放棄任務返回,只怕現在連灰都不剩了。
“就這就這?”安安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屑地撇嘴鄙夷道,“不是說要證明自己嗎?”
黃毛臉上無光,支支吾吾地打腫臉充胖子,說之前不過是有點小失誤,不然他早就成功了云云。
房間裡陷入一片討論聲中,楚楓卻是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並不言語。
要想憑武力解決這個難題,根本就是天方異談。
即便是弄死了事件引發者,也會有其他人會前仆後繼地讓聯盟破滅。
他們根本不在意聯盟存亡、更不在意無數百姓的死活,只想中飽私囊。
可是……楚楓的隊伍分工完善,各有所長,恰好就有人適合採取別的辦法。
“或許找對辦法,根本用不着五次機會就能完成這個任務。”他突然開口,引來所有人驚訝的目光。
只一瞬,蒹葭便眼前一亮,恍然大悟。
她幾乎是和楚楓一同轉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楚月。
“哈?”滿臉吃瓜模樣的楚月捧着爆米花,一臉懵逼,發出與先前黃毛極爲相似的聲音。
我就一學醫的輔助,平時除了上增益狀態、治療傷殘人員、當內力充電寶之外,壓根就沒有什麼存在感啊!
都看着我幹啥?你們這樣我很受寵若驚啊!
楚楓笑了,只對她說了一句話,便讓她眼前一亮,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表示交給她了。
楚月突然意識到,想簡單解決問題,還真就非她不可!
而在幾分鐘後。
“龍王小隊完成終極挑戰任務,當前副本結束,即將回歸結算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