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清月雙手死死按住那一層薄薄的位面壁，磅礴空間神力傾瀉而出，連帶着周圍的空間都在這一刻扭曲起來。
那雙手觸碰之處的位面壁宛若被融化的玻璃，凹陷的晶面開始朝着四周流淌。
破除位面壁！
與此同時，銀清月和林凡身後，黑洞瘋狂的吞噬着一切，宛若成長一般，越來越大。
它吞噬得越多，質量越大，吸力也就越強。
就像一個永不滿足的嘴巴，吸收着周圍的一切，更多的光線被吞噬其中，那純粹的黑暗沒有任何光線能夠逃出。
而就在那黑暗之中。
絕對正義高舉巨錘，散發着純白光芒的身軀在扭曲中不斷破碎，卻硬抗着那恐怖的撕扯一步步走來！
“快點啊！”
林凡閉着眼，大聲道！
銀清月額頭冒汗，若是放在以前，她隨隨便便就可破開如此薄弱的次元壁。
可如今，她只是一個僞神！
而且所擁有的神力，也只有三十五億點信仰值。
“我說過！”
“罪惡，永遠無法逃脫正義的追捕！”
白騎士怒吼，忽然從林凡身後響起。
林凡猛地轉頭看去，只見那白騎士已經走到自己身後，散發光芒的右手裹挾着無匹威勢，一寸寸伸向自己。
那恐怖的正義氣息，直接將林凡鎖定在原地，無法躲避！
“銀清月！！！”林凡大聲喊道。
而就在那手臂即將抓住林凡的剎那。
“咔！”
一聲清脆的聲音終於響起，那位面壁徹底被銀清月融化，露出一個大洞！
“走！”
銀清月一把抓住林凡，直接拽着林凡，衝入那位面壁的缺口之中！
那承受着黑洞撕扯，寸寸而來的右手，抓住了林凡的殘影。
一手抓空的白騎士愣愣的看着林凡消失在眼前，狠狠咬牙：“罪惡！！”
與此同時。
“砰！”
“砰！”
林凡和銀清月跌在漆黑的地面上，大口喘息着，
“特麼的，真險啊，”林凡聲音都在顫抖，“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沒事，到這裡就安全了。”銀清月臉色慘白的翻了個身，躺在地上，看着那陌生的夜幕星辰，喘息道：“沒有精準的空間座標，就算是空間神殿的主神來了，也別想從無數位面中找到我們。”
“這殘破位面只是我隨便找的，別說白騎士，就連我都不知道這裡的空間座標。”
銀清月這倒不是假的。
按理說，想要進入一個位面，發現之後都是先測量確定空間座標，做好準備，再小心進入。
可剛纔那情況完全是逃命，能找到一個殘破位面就不錯了，銀清月哪兒還有心思去確定空間座標，直接就闖進來了。
“那我們怎麼回去？”林凡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銀清月有氣無力道：“沒事，神界的空間座標我還是知道的。只要有足夠的信仰值，我們就能再破開位面壁，再次回到神界。”
林凡這才鬆了口氣，渾身脫力一般：“那就好。”
“不過也別太高興。”銀清月呼出口氣，看了看四周，“這殘破位面……撐死了能有幾萬個智慧生命就不錯了。”
“想在這裡收集三十五億點信仰值回到神界，比登天還難。”
“你先好好休息，然後我們想辦法，讓他們信仰我們……不過這倒是不難。”銀清月把神金卡丟給林凡：“裡面還有三千萬點信仰值剩下，你是元素之神，只要隨便展露點神蹟，給他們做點好事，恩賜一些資源，說不定就能讓他們信仰你。”
“而在你的神力恩賜下，這個殘破的位面也可能會停止崩壞，甚至再次成長起來也說不定。”
銀清月這是在教導林凡，如何收服屬於自己的附屬位面。
理論上來說，收服一個無主位面，是有兩種辦法的。
一種辦法是展露神蹟，以仁慈和恩賜來建立信仰，讓位面中的生命心甘情願的信仰自己，成爲自己的信徒，最終徹底得到這個位面的歸屬。
而另一種方法，就很簡單了，直接打就行了。
把那些膽敢反抗自己的逆民全都打死，以殺戮和死亡建立威信，讓那些生命在恐懼中顫抖，匍匐在地不敢擡頭。
這樣也可以得到位面的歸屬。
而事實上，第二種方法更簡單，因爲任何有用生命的靈魂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有時候你恩賜了，人家反而不會信仰你，覺得你必有所圖。
而且建立信仰的過程也太過緩慢，動輒幾百年幾千年，神明也沒那麼大的耐心，更不屑於去討好那些低階生命。
恐懼，反倒是最簡單的方法，一波打過去就完事了。不聽話的全都乾死。
一些強大神明樂此不疲的征服其他位面，以恐懼讓他們臣服。
當然，這是針對沒有信仰的無主位面。
至於如何收服已經建立起信仰的有主位面。
那就有點麻煩了，必須先粉碎已有的信仰，再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信仰，這就涉及到如何粉碎信仰了。
因爲有時候，一旦信仰確定了，哪怕是死亡都不能讓信徒放棄信仰。
“爲什麼你不展露神蹟，讓他們信仰你？”林凡皺皺眉。
“你是白癡嗎？”銀清月虛弱的罵道，“我是你的信徒，你是我的主神。”
“我只是僞神而已，就算他們信仰我，奉上的信仰值依舊會傳遞給你。除非有位面壁的隔絕，否則你這位真神纔是信仰所在。”
說到這裡，銀清月想了想道：“多說幾句，如果以後你有很多附屬位面了，你可以讓你的信徒去幫忙管理，建立供奉你的神殿，維持那些附屬位面的信仰。”
“這樣，你只要每隔一段時間去一趟，就能收穫很多信仰值，也不用整天管理附屬位面。”
“還有，每個位面也有自己的上限和規則，一定要小心，如果展露的力量超出這個位面的上限，那麼，位面就會崩潰，而你也會進入混沌虛無。”
“至於規則……你會發現的，每個位面都有自己的物理規則，重力參數，水的沸點，都會變化，一些神力會變得無用，一些種類的神力則會變得格外厲害，這點對元素類神明影響極大。除此之外，也有類似神明安息之地的詭異規則。”
“比如在神界，你下雨天舉着鐵棍都不一定被雷劈，而在一些位面，你可能就說出某些音符，擾亂了空氣電荷，就會被雷劈。”
林凡點點頭：“記住了。”
毫無疑問，銀清月說的這些話，根本不是高中教科書所能教導的。
附屬位面……這怕是至少在神明學院才能涉及。
林凡想了想，捋了一下思路：“所以，我們現在要先找到這個位面的生命，在他們面前施展神蹟，恩賜他們，讓他們建立起信仰，使得他們成爲我的信徒。”
“然後，積攢信仰值……”
“等攢到三十五億點信仰值，那我們就有辦法回去了。”
銀清月點點頭：“沒錯。”
林凡嘆了口氣：“幾萬個信徒，要想攢到三十五億點信仰值，鬼知道得用幾十年。”
“也沒那麼誇張，每個位面時間流速不同，越強大的位面時間流速越慢。”銀清月安慰了一句：“說不定，回去之後，你發現神界才過了幾十天而已。”
“那還好一點。”林凡看了看這片世界。
這是一個即將滅亡的世界，污水橫流，空氣帶着一股污濁，大地也是徹底的漆黑，更是沒有半點綠色。
遠處，是一座殘破的城市，還有半截倒塌的神像，依稀可見當初的宏偉。
“這裡應該出過一個神明。”銀清月輕聲道，“或者本身是某個神明遺留的神域。反正不是天然的無主位面。”
“只是可惜，那個神明放棄了這裡，或者死了。”銀清月頓了一下，遙遙感受了一下那半截神像的氣息，嘆息道：“應該是死了。”
信仰的神明一旦死去，如果沒有新神產生或者沒有信仰別的神明，位面也會漸漸消亡。
有的是因爲生態系統沒有建立好。
比如一些寒冰之神喜歡把整個神域都弄成冰原，那他們一旦死去，就算神域機緣巧合之下自成位面，但一個全是冰原的位面……別的不多說，沒有植物光合作用提供氧氣，裡面的信徒都得死。
這就是爲何各個神國教導半神，一定要保持神域的生態平衡，要有海洋，有山川，有湖泊，有植物。
而就算真的建立起了完美的生態系統，暫時還能夠繼續維持。
但等到百年，千年，萬年、億年之後。
神明當初留下的資源、或者那些天然位面擁有的資源耗盡，位面依舊會崩潰。
就好比如果太陽消失，那整個銀河系，包括地球，都將陷入黑暗和死亡，在沒有新的資源出現之前，一切的抵抗也只是垂死掙扎。
而在這期間，還可能出現各種災難導致位面提前消亡，或者環境不可逆的污染，也會造成位面消亡。
見林凡看着那殘破的城市和雕像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傷，銀清月笑了笑：“不過那神明死了也好，如果他還在，事情反倒是有些尷尬了。”
畢竟沒有神明願意陌生人進入自己的附屬位面或者神域，也更不願意自己的附屬位面裡有新的信仰出現。
那是入侵！
“呼。”林凡呼出口氣，消化了一下剛收穫的關於位面的知識，收起神金卡，緩緩站起身：“那我們現在先去找找這裡的生命……”
而就在此時。
林凡和銀清月身後。
那剛剛閉合的位面壁忽然被巨錘砸碎，一隻散發純白光芒的手，轟然出現！
“我說過。”
“罪惡，永遠都無法逃脫正義的追捕！”
“哪怕相隔位面，我也能感受到，罪惡的氣息！”
“林凡！”
正義的怒吼中，那隻手猛地抓住林凡的肩膀，直接將他生生從位面壁的缺口拽出！
銀清月呆呆地看着林凡忽然消失在自己面前，轉頭看看那再次閉合的位面壁，還有這一眼看不到盡頭、陌生且衰敗的殘破位面。
瞬間變成孤家寡人的銀清月愣了半天，嘴角抽搐：“我草！”
“你特麼倒是把我一起也抓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