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林偉茂清楚,要是真有什麼棘手的麻煩,按照司徒蘭以往那十分負責任的作風,肯定早就聯繫自己了。
到現在沒聯繫自己,這說明了一切都在司徒蘭的掌握之中。
只是因爲秩序會的關係,林偉茂也不好跟張成風直接說出來,畢竟要是讓人知道了,一個守護神明竟然跟秩序會勾結在一起,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但。
林偉茂雖然十分相信司徒蘭的能力,心裡卻還是有些擔心。
想了想。
林偉茂給拿起了手環,給司徒蘭發過去一條消息。
…………
與此同時。
一處被神國官方重點保護的神金礦山上。
司徒蘭安靜的匍匐在灌木叢和雜草之中,宛若一隻準備覓食的獵豹,目光冰冷的看着礦山中被開採出來的神金。
司徒蘭拿到紙條上的空間座標之後,就始終埋伏在這裡。
因爲那個神藏有些特殊。
她如果想要進入,就必須拿到大量的神金,而且不是十噸百噸的那種“大量”,而是十萬噸,百萬噸的神金!
而眼前的神金礦脈,是神國最大的礦脈。
又因爲這個礦脈靠近不法之地,時時刻刻都有暴徒打着礦脈的主意,所以神國的守備也是前所未有的森嚴。
三個師的兵力層層守護,那位傳說級別的司徒將軍更是親自制定了巡防圖。
但這些都攔不住司徒蘭。哪怕這三個師的神國士兵都是司徒將軍帶出來的精銳,哪怕這個無懈可擊的巡防圖也是司徒將軍的傑作。
她司徒蘭,本就是那位司徒將軍培養出的、最完美的傑作。
這些所謂的“精銳”、所謂的“傑作”,在她這個最完美的傑作看來,完全就是不堪一擊,破綻百出。
“你的手法還是如往常那樣拙劣。”司徒蘭輕鬆地躲過一隊巡邏士兵的路線,嘴角閃過一絲不屑。
小小的身體在這一刻非但沒能成爲阻礙,反倒比原本的她還要難以發現。
下一刻。
司徒蘭掏出一個比她還要巨大的槍械,眯眼瞄準,準備引發一場爆炸。
但就在她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
【提示】:您接收到來自林凡的消息。
【提示】:消息內容:“好了,別隱藏了,趕緊出手。”
“再不出手,我真被綁到春家去了。”
司徒蘭微微一愣。
自己出手打個神金礦,跟林凡被綁到春家有什麼關係。
但隨即,司徒蘭明白過來……
這小子怕是又有麻煩了。
而且還以爲自己在暗中保護着他。
司徒蘭冷漠的雙眸閃過一絲歉意,但緊接着就消失不見,恢復了一如既往地冰冷。
“我不在,你自己想辦法。”
司徒蘭回覆之後,繼續瞄準。
但就在下一刻。
【提示】:您接收到了來自【林偉茂】的消息。
【提示】:消息內容:“保護好林凡,記得我們的交易”。
司徒蘭皺了皺眉。
“真是麻煩。”
“不過……”司徒蘭盤算了一下,並不是因爲承諾和愧疚。
而是仿若有一個冰冷的算盤在心中撥動,冷靜的計算着得失。
“林凡死了的話,麻煩也不小。”司徒蘭皺了皺眉,心中的算盤告訴她,神藏的價值大於林凡,但林凡如果死了,也挺麻煩的。
“可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而且會耽誤我對神藏的準備工作。”
“只能找秩序會其他人。”
“但現在我聯繫不到秩序會,也找不到秩序會,所有人都以爲我死了,單方面切斷了對我的聯繫……甚至還搬家了。”
司徒蘭深呼口氣。
此時的她,脫離了往日那暴躁的性格以及滿滿的情緒之後。
雖然人變得冷冰冰的,但思路卻無比的敏銳,能夠快速而理智的計算得失,並且再麻煩的問題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系列“0”和“1”的選擇。
雖然缺少了人情味。
但換來的是無比的高效和敏銳。
相對於這個改變,那沒什麼用的人情味,那所謂的情緒和感情,就宛若一個笑話一樣。
只是瞬間,司徒蘭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快速聯繫到秩序會的方法,只有一個。”
“好在,這裡距離不法之地也很近,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守衛。”
“那這次就先放過這些神金吧。”
司徒蘭沒有絲毫失望的神色,畢竟只是耽誤一些功夫而已。
拿出一個對講機,小女孩稚嫩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宛若冰冷的鋼鐵:“所有人,放棄埋伏,原路撤回。”
下一刻。
三千多名特戰信徒從山林中無聲的站起來,執行着司徒蘭的命令,快速撤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就宛若一個個沒有感情的機械。
當司徒蘭從昏迷中甦醒的時候,他們在司徒蘭的神域裡就經歷了最殘酷的訓練。
司徒蘭一邊使用繁衍卡,讓信徒大軍的數量快速壯大,一邊又命令曾經並肩作戰的信徒互相廝殺。
這種近乎養蠱一般的訓練方法,留下的是無數屍體,以及手刃了同袍、幾乎失去一切感情、徹底化身殺戮機器的信徒大軍。
而這種慘烈的廝殺,在繁衍卡的作用下,司徒蘭的信徒數量卻只是從十萬下降到了八萬。
如今,這些曾經擁有無比堅定的戰鬥意志的信徒軍人,已經失去了曾經心中的火焰,手刃了並肩作戰的同袍的他們變得冷漠而無情。
與其說他們是血肉之軀。
不如說他們是血肉組成的冰冷機器,高效的執行着主神的一切指令,哪怕讓他們對着婦孺扣動扳機都不會有任何波動。
畢竟,那些不願意對同袍戰友扣動扳機的,已經慘笑着被他們殺死。
而司徒蘭不知道的是。
這些士兵原路撤回的同時。
“將軍,他們撤走了。”
堡壘中,一個士兵恭敬道。
“我知道。”一身戎裝、眉目間透露着霸氣和鐵血的中年人放下了望遠鏡。
“我們要進行攻擊嗎?炮口角度全部都在瞄準他們。”士兵皺眉道,“這是最好的戰鬥機會,我們有把握讓這些信徒全軍覆沒。”
中年沉默了片刻。
“算了,讓她走吧。”中年擺擺手,笑了笑,似乎有些失望,“這種試圖以最小傷亡獲勝的特種部隊突襲戰略……和當年相比,沒有一點進步啊,還是狠不下心來發動全面戰爭。”
司徒蘭躲過無數守衛,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走出了神金礦脈。
將那些與自己會和的信徒軍隊收入神域。
司徒蘭目光深沉的看向身後那防守嚴密的山脈,聲音冰冷:“是不是以爲我和當年一樣,沒有一點進步?”
“放心,老爹,你會看到我的進步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聯繫到秩序會。”
司徒蘭看了看不法之地的方向,從神域中召出一個神力驅使的戰地摩托,在轟鳴中離開。
半小時後。
距離神金山脈五百公里的地方,這裡已經是不法之地的外圍。
因爲靠近有着神國重兵防護的神金礦脈,那些暴徒組成的工會和幫派並不願意在這裡落腳。
但這也吸引了那些不得不流浪在不法之地、卻不願意捲入混亂的流民,在這裡紮起村寨,過着沒有暴徒幫派打擾的生活。
對於神國官方來說,神金山脈也需要這樣的緩衝地,所以對這些無害的流民也懶得去清剿。
主張在不法之地確立秩序的秩序會同樣對這些流民加以保護,一旦有人屠殺流民,秩序會的秩序使很快就會趕到。
所以,無論是神國官方,還是不法之地的幫派,都不會去打擾這些無害的流民。
這裡也是充滿混亂和罪孽的不法之地中唯一的淨土。
司徒蘭看着眼前的荒漠,以及遠處的落日,眼中閃過一絲久違的懷念。
當初她帶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曾經在這裡落過腳。
“這是淨土。”
司徒蘭看着這一片唯一沒有被鮮血染成暗紅的黃沙,低聲默唸。
漫天的黃沙中,矗立着一個寨子。
雖然是在這荒漠裡,但卻並不顯得荒涼,兩個孩童正在寨子門口拿着黃沙打鬧,一條不知那裡流來的小溪繞過村寨,婦人們在那裡取水,洗衣服,淘米洗菜。
小販遊走,吆喝買賣。
甚至還有一些騎着駱駝、冒着危險在不法之地和神國之間做生意的商人在這裡落腳,悅耳的銅鈴聲顯得這裡如此和諧。
落日的夕陽給這裡鍍上了一層金輝,讓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這是不法之地唯一的淨土。
司徒蘭緩緩走向這個寨子。
一個寨子裡的婦女看到這可愛的洋裙小丫頭,連忙端了一碗水迎上來:“好可愛的小丫頭,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裡多危險啊,是不是和爸媽走散了?”
“渴了吧,來,先喝口水,一會兒大姨陪你去找爸媽。”
“真是的,怎麼會有父母帶着這麼可愛的小丫頭進不法之地,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
司徒蘭擡起頭。
下一刻,這個熱情的婦女猛的呆住,愕然的看着司徒蘭那冰冷的雙眸。
很難想象,一個舉着小洋傘、穿着小洋裙,踩着粉色小皮鞋、就宛若公主一般的可愛小女孩竟然會有這種冰冷的眸子,宛若不帶一絲情感的機械。
童真和冰冷糾結在一起,極度詭異,極度違和。
“啊。”婦女忍不住失聲驚叫了一聲。
司徒蘭看了一眼那個婦女。
召喚信徒。
神域鋪展。
下一刻。
一個個冰冷的火炮出現在司徒蘭身後,數千輛坦克調轉炮口,更有數百架戰鬥機轟鳴着俯衝。
黑漆漆的炮口直指那唯一的淨土。
十萬步兵一字排開,早已沒有感情的他們端着步槍,眼神冷漠的看着這個村寨,隨時準備扣動扳機,宛若冰冷的機器即將運轉。
一股火.藥味蔓延開來。
一時間,無比寂靜。
寨子裡的人全部呆住,那個婦女更是臉色慘白的看着司徒蘭,端水的手都在顫抖。
他們能感受到,一股死亡般的威壓籠罩向他們。那黑漆漆的冰冷槍管和炮口中蘊含的恐怖神力,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這是。
十四階軍神,司徒蘭!
這一刻。
眼前這個散發着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小公主,就宛若惡魔。
“嗒,嗒,嗒。”
寂靜中。
司徒蘭踩着小皮鞋,緩緩走向那個婦女,接過那顫抖不已、灑了一半的水碗,喝了一口。
擡頭看向那個已經抖若篩糠的婦女,司徒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謝謝。”
“但我更需要的是聯繫到秩序會,而想要聯繫到秩序會,我就需要……”
司徒蘭臉上的笑容化作漠然,那是脫離了道德和情感的冰冷,仿若沒有靈魂的身體在微笑。
“殺掉你們。”
司徒蘭聲音平靜的一字一頓道。
稚嫩的聲音在這一刻宛若來自地獄。
看了眼面前抖若篩糠的婦女,司徒蘭轉頭看向面前那個村鎮,看了看那些還在黃沙中嬉鬧的孩童。
嘆了口氣,彷彿放下了什麼。
粉嫩的手指向前一指,另一隻小小的手臂已經握住了巨大的榴.彈集束髮射器。
“所有人。”
“全力開火。”
“砰!”
一枚榴.彈劃過天邊,如流星一般墜落,落在一個土堆上。
下一刻。
“轟!”
“轟!”
巨大的爆炸此起彼伏,火光沖天。
激盪起的黃沙,遮蔽了村寨,宛若要將它從時間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