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凡看了一眼躺在牀上掛着點滴滿臉繃帶的男子,咬了咬牙,這是非常時期,必須有一個人做替死鬼!
解開對方的繃帶,赫然是高和,孟常凡飛快地給他換好衣服,冷眼看着還未甦醒地高和,對於孟常凡來說,他是一個無辜的人,但是在黑幫之中他並不能算是一個乾淨的人,孟常凡哭笑了一下,這不過是他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下手的藉口。
孟常凡不想再多想了,他不是一個好人,走上這一步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又不是他下手,能行的!
穿上衣服,孟常凡最後有看了一眼這個男人,苦笑着離開了……
“砰!”
一聲槍響之後,是人的尖叫聲,哭喊聲,醫院立馬亂成一團麻。
中槍的高和立刻被送進了重症ICU,可是沒有用,這一槍是正中眉心,醫學還沒有發達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
孟常凡悄悄地離開這裡,當然,他還要對着攝像頭留下一個微笑,他要把童向的臉徹底地留在謝家人的腦海裡。他可以想象到謝廣林的憤怒,他也可以想象謝長春如同鴨子一樣地尖叫,但是這一切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
正午的陽光確實有些毒,街道上的穿着亮麗的女人開始擎着一把遮陽傘,匆匆地行走在街邊的林蔭下。
“喂,”陳默正在當值,他很奇怪,爲什麼孟常凡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大電話。
“想見個面,”孟常凡直入主題,陳默是個爽快,直朗的人。
陳默猶豫了一下,“不行,我在上班!”
“好吧,不見了,”孟常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爲下文做鋪墊,“我只想說幾句話,你和徐曉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了,給你一個忠告,和她說明,之後帶着她離開這裡,清河要完蛋了,和清河有關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陳默呆呆地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孟常凡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許久,陳默苦笑,他都知道了,也是,他的力量確實可以輕易地查到當年的事。
一個極其老套的故事,當年在做徐三多貼身保鏢的時候,陳默和徐三多的妻子有染,他的妻子正是徐曉,當然,這件事情很快就露餡了,陳默外逃,徐三多對於妻子痛恨萬分,但是他還是放過母女兩一條生路。
這樣看來,徐三多已經是仁至義盡,當然,過去的事情,我們沒辦法評論,畢竟有很多事是無法考證的,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誰都說不明,道不清。
陳默苦笑,監控視頻上,徐曉瘦弱的身軀正在忙碌着,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很多商業上的問題她並不能搞得明白,不過這些天,她學到了很多。
陳默咬了咬牙,離開了監視器……
……
當柳開忙碌半天后,回到辦公室,他真的是累的要命,高和被幹掉了,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名目仗膽的幹掉對方!
最終還是牽扯到了公家機器,這次的事兒算是弄大了!
他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他記得抽屜裡還有一盒高檔雪茄,但是他取出雪茄的時候卻發現,他的並沒有火。這倒是一個讓人鬱悶的事,柳開記得他在抽屜中放了一個小火機啊。
“啪!”
一朵火苗照亮了角落的陰影,也照亮了一個少年的面孔,柳開這次意識到辦公室裡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誰!?”
孟常凡笑了笑,從黑暗中漫步而出,他的藏影術比不上葉靈這種一流的高手,但是他也是寢淫多年的。
“是你?”柳開皺起眉頭,這個少年給他的印象是在太深了,第一次聽說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這麼簡單,但是他還是使用了這個年輕人做女兒的保鏢,畢竟是非常時期,只要他不是殺手,就是可以用的,柳開當時的想法很簡單,但是還算有智慧。
孟常凡笑了笑,“謝謝你啊柳叔叔,一直沒有將‘我’給扔出去!”
柳開的眉頭越來越緊,“你到底是什麼人?”
“很老套的問法,我只能說,我是想幫你,畢竟,你現在很難做。”孟常凡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柳開奇怪的事情很多,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孟常凡笑了笑,“好吧,我就給你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我想你一半的疑惑都可以解開了,”說着孟常凡手臂一揮,剛剛的孟常凡頃刻變成了‘楊清’,笑了道,“老闆,好久不見。”
接着孟常凡有一揮手臂,出來一個‘高和’!“呵呵,柳兄弟是幫了謝家大忙的人,二爺自然會照着你!”
柳開的表情很精彩,目瞪口呆不足以說明其驚訝程度!
“你你,你是……”
孟常凡笑了笑,“我是孟常凡,當然我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我絕對是在幫你!”
柳開已經從剛剛地震驚中恢復過來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哼!幫我?”
“是!”孟常凡收斂笑容,毫不畏懼地和柳開對視着。
柳開冷笑,“你幫我什麼了,就是劫走沈家二小姐?就是勒索我一百萬?害的我出賣了自己的弟兄楊清?”
“除了這些呢?”孟常凡皺眉,他的做法確實有些極端,甚至有些不被人理解的瘋狂!
“……”柳開沉默了,過了許久,淡淡道,“這些還不夠嗎?”
孟常凡冷哼一聲,“不夠,我要一百萬只是一個幌子,我只是想先問你一件事兒,你想一輩子做一個黑社會嗎?”
柳開嘆了一口氣,孟常凡接着道,“你想一輩子給人打打殺殺嗎?”
柳開皺眉,孟常凡已經開始咆哮了,“你想你的親人都和你老婆一樣,因爲替你擔驚受怕掛了嗎?”
柳開虎目圓睜,大吼,“放屁,老子這麼多年來洗白,不都是不想讓這些事兒發生嗎?”
孟常凡冷靜了下來,這句話已經說中了柳開的痛楚,孟常凡沒必要再繼續壓迫他了,兩個人相視少頃,孟常凡平靜下來。
“叔叔,我還叫你一聲叔叔,我有自己的手段,這次幾路人馬齊聚東海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都是看上董家賭場這塊肥肉了,洪門的人想你來接管這裡,這是個好事兒,但你也就邁進了黑道深層,你再想退出,還能做的到嗎?”
柳開沒有說話,這對於一些真正混黑道的人,確實是一個很誘惑的東西,就像是陸有道,但是不是每一個站在高處的人都享受着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站在高樓之上,沒有護欄,沒有保護,不是電視錄像,而是切實的看着下方!你會不眩暈?你會不害怕?你會沒有一種如履薄冰的的恐懼?
如果你沒有,也許你是一個異數,恭喜你。
真正的上位者,有六成都是有心理疾病,他們苦惱,壓抑,站在世界的頂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柳開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就算是他不知道,白少陽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離開苦笑了一下,將手中的雪茄放在嘴上,卻苦於沒有火,孟常凡靠近他,“啪、!”打着,點燃。柳開吐了一個菸圈,依舊是愁眉不展。
孟常凡笑了笑,“我劫走沈家二小姐,是爲了讓沈家的一些人覺得你不行,送你一份錄像帶,是爲了讓謝家欠你一個人情,兩家是同盟,把你放在兩家的矛盾中,這恰恰是最保險的方法。”
“當然,我沒想得是謝家派來一個二貨!呵呵,不過人不是萬能的,我也沒有想過謝家的人對於謝長春是這樣的不在乎,不過沒關係,我是盡力挽救了一下。”
柳開沒有插話,他脾氣很差,但不是一個笨蛋,不然白少陽是不會幫助他打天下的,孟常凡的話他還是懂得。
孟常凡神色有些黯然,“關於楊清的事情,我承認,我利用了他,這一點我不與否認,但是一盤棋中總要有一個兩個車馬炮會被犧牲,這麼多年了,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柳開握了握拳頭,眼中有些憤恨,理智上孟常凡說的對,但是感性上,他不可能出賣一個沒有犯錯的兄弟!
他柳開這麼多年,靠什麼混到今天,他柳開膽色倒是有幾分,但有勇無謀的匹夫哪能走到今天?他靠的就是一個‘義’字!這些年來,他是第一次爲了自己,賣了兄弟,雖然是被迫的,間接的,但還是他的錯!
柳開想到這裡,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對着孟常凡就是一拳,他的拳頭很有力量,但是孟常凡輕鬆就可以躲開,不過他沒有躲,任由這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孟常凡後退了幾步站住了,看着柳開笑了笑,“很有力量!”
柳開甩了甩手,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瞬間老了好多,“真的老了,拳頭都沒有力氣了,人也沒有銳氣了,老了……”
他不斷地重複着老了,孟常凡看的出,柳開已經死了逐鹿東海的心了,孟常凡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柳開,輕輕道,“叔叔,退出吧,豔芳也不想你做這種事了,你現在說着退出,謝家沈家都不會說什麼的。”
“哈哈哈~”柳開苦笑了幾聲,坐了起來,眼中滿是頹廢和低落,“退就退吧,也該歇歇了!”
這話說的很無奈,其實柳開才四十多歲,作爲一個男人,正是事業的最佳時期!
孟常凡出了一口氣,接下來東海就要大換血了,柳開這種身份敏感的人一定會幫殃及!
“你爲什麼會幫着我?”
孟常凡沉默了一下,“叔叔,我對豔芳是真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