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營養液不是辦法,什麼時候能正常進食?”慕容君昊並不否認“太太”這個稱呼。
“這個……恢復得好的話,大概明天就可以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太太近來是不是壓力過大,精神上比較緊張,或者是受了什麼太大的刺激,心理上在抗拒,因此才無法進食呢……”
“也有可能導致發燒?”
“可能的呀,還是心理因素比較大,太太往常沒什麼其他病史吧?”
慕容君昊遲疑了一下才說:“沒有。”舒雅以前子宮流血兩次,身體很虛,但這個他不能隨便往外說。
“那就是了,沒什麼大問題的,身體抵抗力差了就會生病,有時候的確是莫名其妙地,這心理學上說,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保持愉悅的情緒,對身體恢復是有很大的幫助的。慕先生這些天多讓着些太太,恢復得好。”
“知道了。”
還沒進去病房,慕容君昊站在外面想了想。
這病因,是因爲他嗎?
那天在車裡,他沒有控制力,傷了她。
後來她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風,他也不知道。
雖說天熱着,可她穿成那樣,當時又剛經歷過並不溫柔的情事,會生病也在情理之中。
說不懊悔是假的,畢竟他以前曾那樣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過,也發誓絕不在用殘暴的方式傷害她,但是那天他卻還是失控了。
後來,他又覺得對她狠一點也好,免得她總是仗着他心裡有她而亂來,他對她,就處於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裡。
想通了便好,實在想不通,便也就不想。
現在想來,在她的事上,他偶有任性而爲,未曾先三思。
想透了,他才進去。
舒雅靠坐着,閉着眼。
從他這個角度看,臉色仍有些蒼白,兩天的時間的確是讓人感覺瘦了一圈了。
聽到響動,舒雅睜開了眼,看到來人沒說話。
慕容君昊走過去,坐在牀頭。
“困了怎麼不躺下睡?”
舒雅搖搖頭:“不困,睡了快兩天了,現在反倒有些精神了。”
他擡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還是燙的。也燒了兩天。爲什麼不來醫院?早來醫院早好了。”
她只是搖搖頭,不愛說話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但跟那天在車裡看到的舒雅又是不一樣的。
慕容君昊心裡有些異樣,沒逼她。
生病了不愛開口,很正常。
他見鬼了她神采奕奕的樣子,以前就算她生病或受傷,他照顧她的時候,她還會調皮,不服他的管教,像這樣完全沒了精神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那天晚上的事,的確對她打擊很大。
“快點好起來吧,”他說,“還是喜歡看你自信笑的樣子,裡面裝滿了算計人的精明。”
舒雅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哪有人會喜歡女人算計人的。
慕容君昊看着舒雅,又說:“這是真實的你嗎?”
沒有戴着面具,卸下了僞裝的舒雅?
她輕笑了一下:“不知道呢。”
不太喜歡現在她那有些疏離的模樣,擡手撫了撫她的眉,“笑起來也不好看老人。現在對着我都不願意僞裝了,是還在生我的氣?”
明明知道曾經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也還是願意見到那個能讓他心情不錯的舒雅,而不是眼前這個。
“我哪敢呀。”
“你不敢?”他笑,“你有什麼不敢的?”她連腳踩兩條船,最下賤的事都能做得出來,又有什麼不敢的。
舒雅見又談到了不愉快的話題,便笑着岔開了話題:”點滴快完了,你去幫我叫一下護士好嗎?“
慕容君昊皺了下眉,還是起身去幫她叫護士了。
舒雅在慕容君昊走後便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再跟慕容君昊解釋,只是慕容君昊好像已經在心裡把她定位爲壞女人了,她得慢慢想辦法去爲自己澄清。
護士來換了藥,慕容君昊還是沒忍住問:”那天你爲什麼不跟着進慕宅,你不是要追我嗎,就這麼沒耐性?“
舒雅的笑容有些淡,“不是怕礙眼嗎,若是被未來的慕太太瞧見了,不好的。”
“誰跟你說的?”他皺眉。
“這次這個辰依潔不一樣吧,”她說,“和以前蔣琳那種逢場作戲的女人不一樣,你會保護她,愛惜她,關心她,且爲了不讓她疑心而撒謊,你肯爲她做那麼多,難道不是因爲,她是與衆不同的那一個嗎?你會對我這麼殘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她吧?”
她太聰明。
他一直都知道,她表面上風輕雲淡,沒心沒肺,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但實際上她什麼都看得明白,只是放在心裡不說。
她心如明鏡。
可他聽了卻不開心。
聽起來似乎是事實,但從她嘴裡說出來,果然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並不是。”
“什麼?”舒雅不解。
“我會對你那樣,跟她沒關係。”
這疑似保護的解釋,反倒讓舒雅誤會:“放心吧,你知道,我是最不屑於去對付你身邊的女人的,就連以前的蔣琳,我都沒有對她怎樣。我不會破壞你和辰依潔,甚至是傷害她的。”
慕容君昊蹙眉。
他什麼時候有這一層意思了?他倒是希望她能拿出本事來收拾一下辰依潔,好讓辰依潔能老實一點,他演戲演得很累的。
舒雅如果能出手教訓辰依潔,想必辰依潔在他面前也就不敢那麼放肆了。
“你在吃醋?”
舒雅尷尬地笑了一下:“哪有!”這話她說得自己都不信。
“呵!”慕容君昊嗤笑了一聲,爲她的口是心非。但不可否認的是,心情因爲她的吃醋而變好了一點。
“喊我一聲君昊,好些天沒聽到了。”
那一聲“君昊”,讓他很有一種她與他很親近的感覺。
然而舒雅今天卻擺明了要跟他對着幹似的,依舊是搖搖頭:“今天不行,明天再說吧。”
她還沒把這些天的事消化完呢。
“這麼不乖?”
“狗急了還跳牆呢,我不開心,不開心就不願意,不願意就不喊,就你有脾氣,我就不能有了嗎?”舒雅一口的怨。
他又那樣對她,弄得她那兒都受傷了,疼得要死。
她又不是受虐狂,能喜歡?
心裡沒怨纔是假的!
然而看着這樣發小脾氣的舒雅,慕容君昊竟然不覺得惱怒,心裡反而是笑了。
沒見過她這樣矯情地發小脾氣的樣子,偶然一見,倒也是挺可愛的。
“脾氣倒挺大。”
這是忍了多久的怨氣?
“你跟楊亞寧不清不楚,還有理了?把我當猴耍,還敢說得那麼大聲是吧?”
慕容君昊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憤怒的,相比那天晚上,此時的他很冷靜,已然沒有那副冰冷的模樣。
相反,舒雅覺得,他甚至是在用開玩笑的口吻和她說話。
倒也有些意外。
楊亞寧的事,他不追究了嗎?
他這個人也蠻奇怪的,讓人捉摸不透。生氣的點,和不生氣的點,有點奇怪,連她都不懂!
就像現在,他怎麼也不像是秋後算賬的樣子,雖然不至於負荊,但也有幾分請罪的模樣。
“我沒理,難道你有理?你又不肯聽我的解釋。另外,這兩天沒找我,難道不是陪辰依潔了嗎?你自己纔是腳踩兩條船,憑什麼找我算賬啊?”提起這個舒雅就來氣,她跟楊亞寧是有些糾纏不清,可絕不是像他想的那樣。什麼初戀情人,都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
“脾氣還越發大了!”慕容君昊說道。
不說還不知道,原來她都一直記着帳呢。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意?”慕容君昊笑,“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在意我,這麼吃醋我跟辰依潔的關係,我鐵定是會注意的。可你不講,也不生氣,我自然也不當一回事。”
“呵,我以爲你失憶了,移情別戀了。”舒雅沒好氣道,“再說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管你和辰依潔是什麼關係。”
“你可以管的,你想怎麼對付辰依潔都可以。”
“
他今天是幹嘛啊?
突然又這麼順着她……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她要說,男人心才海底針呢,她都搞不懂慕容君昊在想什麼。
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難猜了。
慕容君昊往前靠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說:“好了,別人怎麼看我無所謂,可我總不能讓你一直誤會下去,逢場作戲而已,我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我從未有過別的女人。”
舒雅愣了一下。
剛剛她也就是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
可他這突然認真的解釋…
是什麼意思?
他和辰依潔,也並不是那種關係嗎?
“簡單地說,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慕容君昊認真道。
啊?
舒雅呆住。
“也就是說,我從頭到尾只親過你一個,只摸過你一個,以及…”慕容君昊突然曖昧地笑起來,湊過去在她耳旁說,“只上過你一個…”耳旁熱熱的,已被他的溫度傳染。
舒雅只覺耳朵有些癢,本能性地躲開一些。
他的話雖然有些不正經,可也太…曖昧了吧?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悶騷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這麼說的意思是…
一直以來他真的只是跟辰依潔逢場作戲,並沒有和她真正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