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等人聞言默然。
瑾凌繼續道:“作爲這樣出身的我自然受不到父王的重視,即便我是長子,即便我努力變得優秀,父王的眼中依然只有瑾堯,我從小雖然和母親住在王宮中,但宮中的下人卻並不尊敬我們,他們只當我們是賤婢和野種!”
瑾凌說到這聲音也變得冷了:“後來我母親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如果把我一直留在宮中,我不僅得不到王位,甚至永遠見不到天日!於是她去求父王,求他給我一塊封地,,父王聽完以後答應的很痛快,因爲他知道我一旦有了封地,在名義上就不會同他的寶貝兒子繼承王位發生衝突。”
“就這樣,我和母親搬出了王宮,在僅有幾片村莊的封地中生活,雖然封地破爛不堪,但我依然充滿鬥志,這裡是我發揮的舞臺,我要在這實現我的價值!十年過去了,我的封地從村莊變作小城,繁華無比,我的軍隊強悍,甚至超過離火軍!父王怕了,他怕我對離火城出手,搶了他的王位,所以他對我日漸忌憚。”
說罷瑾凌看向林毅,道:“所以戰神殿下的到來,讓父王等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制衡甚至抹殺我的希望,相信要不了多久,父王還會派說客來,戰神殿下,我再次懇求你不要留下。”
林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盯着瑾凌道:“那麼,如果我離開,你會對離火城出手嗎?”
“戰神殿下。”瑾凌看着林毅,反問道:“您覺得有這樣的父王,我該不該出手?”
林毅也沒回答瑾凌,道:“如果你們動手,受苦的是離火城的百姓。”
“但如果是瑾堯繼承王位,離火城的百姓有盼頭嗎?”瑾凌不甘示弱道。
林毅嘆了口氣,道:“我本意就不想在這裡久留,更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
“如此甚好!”瑾凌眼睛一亮,道:“瑾凌謝過戰神殿下!”
“不必謝我。”林毅搖頭道:“我的離開,不是因爲你的請求。”
“不管怎麼樣,結果都是一致的。”瑾凌笑了,他衝着林毅再施一禮,道:“瑾凌告退。”
待瑾凌離開,笛語開口道:“看他的樣子是一定要對離火城出手了,我們不留下來阻止嗎?”
林毅搖搖頭,笑道:“我們可不能管所有事情,再說,誰又能說阻止瑾凌篡位是件正確的事情呢?瑾凌如果真的那麼有能力,那他來做離火城的王未嘗不可,換言之,如果離火王真的治理無方,那我們出手幫助他除了瑾凌,從長遠來說對離火城反而不好,總之,不如用競爭結果來證明到底誰纔有資格稱王。”
“自從鎮邊城的那件事以後,你好像變得冷漠了許多。”笛語的眼中帶着擔心。
林毅一笑,他的確有了新的感悟,現在的他不喜歡摻和派系鬥爭,有時候堵不如疏,倒不如讓他們鬥出個結果,一了百了,而自己只要在暗中把握大方向,不要讓太多無辜的人牽連就好了。
咦?這麼說起來,自己倒好像是超脫在外的旁觀者了。
林毅搖頭一笑。
“將軍,離火王來了!”門外有士兵稟報道。
“離火王居然親自來了。”笛語有些驚訝:“看來真如瑾凌所說,離火王對於把你留下這件事很費心啊!”
“先讓他們進來再說吧。”林毅一笑,吩咐道。
不一會兒,離火王來了,隨行的還有小王子瑾堯。
“見過離火王。”林毅上前行禮。
“戰神不必客氣。”
離火王一點架子沒有,好像家常嘮嗑一般同林毅等人說着話。
閒聊過後,離火王終於提正事了:“聽說瑾凌剛纔來找戰神了?”
“沒錯。”林毅坦然點頭,這裡是離火王的地盤,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想讓你加入他的勢力?”離火王又問道。
“不。”林毅搖頭,道:“他只是不想我留下。”
“哦?”離火王有些詫異,隨即一笑,自語道:“他倒對自己很有信心,以爲沒有戰神幫助,他能很輕鬆的拿下離火城。”
林毅也跟着笑笑,沒說話。
“那麼……”離火王看向林毅,道:“想必瑾凌已經將往事同你說了吧?不知戰神意下如何?”
“我不打算留在這。”林毅如實道。
“本王已經猜到了。”離火王捋須,沒有任何意外,道:“今日一早時,本王一見到戰神,便知計劃要落空了,戰神氣質中帶着超然,顯然不會因金錢權利等外物改變想法。”
“謝離火王理解。”林毅笑道:“不過在下可不像離火王說的那麼好。”
“戰神不必自謙。”離火王搖頭,嘆道:“其實離火城與瑾凌有此局面皆因爲年輕時的過失,曾經年少,不懂如何愛人,待現在年歲大了,人家卻也不稀罕自己的愛了。”
林毅心中一動,問道:“離火王指的是瑾凌?”
“自然。”離火王點頭道:“本王一生若論有愧於誰,無外乎是她們母子罷了,只是真正感到後悔時,他與我早屬二心了,後來我也曾幫助於他封地的建設,但現在看來,他並不領情。”
林毅默然,沒想到,離火王的心中竟是這樣想的。
離火王又道:“其實以離火城的全部實力,瑾凌決不能輕易取勝,但二者相爭,苦的卻是士兵和百姓,我不願見此結果,這纔來請戰神出手相助。”
林毅深吸一口氣,他沒說話,從離火王的表現來看,他也並非昏君,若真是雙方長久爭鬥,確實會影響到大量百姓,所以林毅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改變主意。
“你不是吵着要來嗎?怎麼來了又不說話?”離火王看着身邊的瑾堯,逗笑道。
一旁的瑾堯自來到這裡就一言不發,而且似有心事一般,此時他聽離火王這麼說,終於不再猶豫,一咬牙,鬆開離火王的手,對林毅拜道:“還請戰神收我爲徒,我願追隨戰神離開離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