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聽完趙高的回答,頓時拍手大笑道,“郎中令妙計啊!”笑罷,便又對李斯說道,“丞相,就以郎中令說的辦,準了蒙毅和馮劫的調令,讓他們立即回巴蜀上任。
“老臣領旨!”李斯恭敬的答道。
“不過,放蒙毅和馮劫去巴蜀是爲了除去他們,可放大哥回九原,朕很不安心啊!”胡亥心有餘悸的說道,“大哥回了九原,我們拿他還有什麼辦法?”
“陛下,放長公子回九原,這只是權宜之計,要是不放他回去,我們的麻煩會更大。”李斯回答道。
其實,是否要跟扶蘇妥協,是否要放扶蘇返回九原,這個問題一度讓趙高和李斯難以抉擇。畢竟,九原是蒙恬經營了數十年的地盤,只要蒙恬一聲令下,不管是九原鐵騎還是郡縣官吏無不以他馬首是瞻。所以,自己要是放扶蘇回九原就等於蛟龍入海,以後在想控制扶蘇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要是不放扶蘇回九原,現在九原還在跟匈奴作戰,蒙恬不會南下咸陽,可城內的三萬九原鐵騎,還有涉間前來支援扶的兩萬精騎,這五萬大軍也讓李斯和趙高頭疼不已。不管是南越大軍還是藍田大軍終究要回到自己在駐地,到時候兩支能夠對抗的九原鐵騎的大軍離開,這咸陽城又豈不成了扶蘇的天下?
所以,兩人權利利弊之後還是決定放扶蘇回九原。
因爲,兩人心裡也很清楚蒙恬的秉性,現在胡亥已經登基,蒙恬可能會出於爲了大秦的穩定,對自己擁立胡亥稱帝採取妥協的手段。可要是自己一方真的扣押或者斬殺了扶蘇,蒙恬肯定會不顧匈奴大軍而提兵南下咸陽,到時候自己一方面對的麻煩將更大。
再說,李斯和趙高兩人也有私心,這次爲了支持胡亥登基稱帝,他們兩人拉攏了不少朝中大臣和宗室子弟。這幫人既然支持胡亥,就成了扶蘇的死敵,只要扶蘇還活着,他們依附在自己身邊,他們會成爲自己主政不可或缺的力量,要是殺了或者囚禁了扶蘇,他們沒有了威脅,肯定會脫離自己的掌控,到時候自己再想控制他們可能就沒現在容易了。
然而兩人沒有將放扶蘇回九原的諸多原因告知胡亥,胡亥纔會對封扶蘇爲代王以及讓他回九原一事耿耿於懷。
現在聽李斯這麼說,胡亥很是有點不憤的說道,“朕現在都已經是大秦的皇帝了,朕是君,他扶蘇就是臣,難道我們還要依着他不成?”
“陛下,放長公子扶蘇回九原這只是我們做的第一步,等他回了九原我們的第二步計劃纔是剷除他。”趙高陰陰的說道,“陛下也該清楚在大秦長公子的威望和在百姓中的聲譽吧?現在陛下剛登基,就想着要明目張膽的剷除長公子,且先不說九原的蒙恬,就是這民間勢必會引起公憤,到時候再被有心人利用,趁機聯合九原的蒙恬反對我們,我們的處境將會非常的麻煩,陛下的地位也將不保。”
“恩——郎中令說的對,是朕有點心急了。”
胡亥雖然愚笨,可說到殺了或者囚禁扶蘇會導致自己的地位不保,他便不敢再對李斯和趙高兩人放扶蘇回九原有所抱怨了。
不過,他也聽到了趙高說放扶蘇會九原就是爲了剷除他,便急忙問道,“不知郎中令有何良策能夠讓大哥回九原之後還能將他剷除?”
“這個,其實也不需要老奴和黑冰臺動手,我們只需要藉助匈奴的力量就能辦到。”趙高自信慢慢的說道。
看見胡亥仍舊一臉的疑惑不解,趙高繼續解釋道,“陛下,長公子扶蘇能夠這般的來去自如咸陽城,他依憑的是什麼?不就是九原鐵騎嗎?你說要是九原大軍沒了,他還能對我們構成威脅?”
“不行——”李斯突然打斷趙高的話語,厲聲說道,“陛下,匈奴兇性殘暴,只有九原鐵騎才能阻擋他們南下,要是沒有了九原鐵騎,我們拿什麼守衛九原及邊地諸郡?”
趙高不惱怒李斯打斷了自己的話頭,委婉的向李斯說道,“丞相切勿動怒,聽老奴先把話說完,你再看這個辦法是行呢?還是不行,可否?”
“對啊,丞相,還是先聽郎中令把話說完再議也不遲啊!”胡亥也幫趙高說話道。
李斯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丞相你心裡很清楚,現在的九原大軍還是以前的九原大軍嗎?不是,它們根本就不聽朝廷號令,唯扶蘇和蒙恬之命是從,你說像這樣的大軍留在大秦,對陛下和大秦有什麼好處?”趙高陰陰的說道,“所以,我們要藉助匈奴的手消滅九原大軍,也要利用九原大軍徹底的消滅威脅大秦邊患的匈奴人,只要我們謀劃得當,他們雙方必將拼個兩敗俱傷,或者是玉石俱焚,到了那個時候,大秦既解除了匈奴之患,又沒了九原大軍這麼一支強軍的威脅,對陛下對大秦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
趙高說完,見李斯還在沉思,胡亥則是滿臉欣喜之態,就繼續說道,“到了那個時候不管九原大軍實力大損,還是已經全軍覆滅,陛下再想對付扶蘇還不易如反掌?”
“對,郎中令說的極是,丞相以爲呢?”胡亥在聽到能夠徹底剷除扶蘇確保自己的皇位,就立即贊同趙高的建議。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終究是有點不划算啊!”李斯嘆息道,“九原鐵騎可是大秦最強的精銳之師,即便南越大軍也只能望其項背,可惜啊,終究還是不能爲陛下所用,可惜啊!”
李斯這般的說,便已表明了他自己的態度,就了同意趙高的建議。
只是,趙高聽到李斯同意了自己的良策之後並沒有露出欣喜之色,反而有點憂慮的說道,“不管是蒙毅和馮劫,還是長公子扶蘇都好對付,最難對付的就是公子高。”
“贏高嗎?”胡亥問道,“他手裡又沒有九原大軍,又不想蒙毅和馮劫是父皇的元老重臣,有什麼難對付的?”
“這個問題還是由丞相來回答吧!”趙高向胡亥說道。
他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很清楚以自己現在實力還不能跟李斯分庭抗衡,不想搶了李斯的彩,這麼早就得罪了這位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