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贏高面的這支騎兵的統領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商郡截殺過贏高的韓國貴族張良。||看到張良第一眼,贏高內心中的震動不小,他不敢相信這個原本該出現在劉邦身邊的謀士怎麼會來到這裡截殺自己。不過等到張良率領精騎停在距離他不到一百步的時,他的臉上早已恢復了從容和淡定。
“君上,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張良見贏高,淡淡的一笑說道。他的笑容就像冬日裡的陽光,溫暖的能夠融化冰雪。可是隻有贏高心裡很清楚,這份笑容的背後隱藏的是一個復仇者憤怒,他已經用他的智慧給自己佈下了一個圈套。
“可惜讓張先生失望了,本君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不過能在這裡見到子張先生,確實也不容易。”贏高聽出了張良話語中的譏諷之意,淡淡一笑回答道。
“既然君上知道了今天遇到張良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那張良也就不必再多說什麼了,相信君上會做出一個讓良滿意的決定吧!”當說出這話時張良臉上露出了些許期待。
雖說反秦軍的規模已經日益強大,張良也已經請求項梁立一位韓國宗室後裔,令韓國復國。可是在項梁戰死項羽繼承了西楚項氏大軍的兵權之後,張良便意識到了反秦大軍即將要面對的危機。
雖說眼下的情況時項羽已經解除了鉅鹿之圍,王離的十萬九原精銳損失殆盡,章邯的刑徒軍潰敗,只能歸宿到安陽,然而張良一點都不覺得樂觀,他清楚想要保住眼前的優勢,除了殺入了咸陽滅了二世給駐守在各郡縣還在反抗的秦人沉重的打擊之外,全殲駐守九原數十萬大軍纔是關鍵所在,而是否能夠全殲駐防在九原的這支秦國精騎,就要看自己是否能夠斬殺得了贏高。
因爲張良已經清楚了贏高南下的意圖——調兵。
因爲贏高不經意已經成爲了影響大秦國運的人。
自從六國貴族起兵反秦到秦軍節節敗退,南越大軍的統帥任囂隔岸觀火的態度讓張良已經分析出了他的真實想法,任囂想脫離秦朝的控制而自保,這對眼下還不夠強大的反秦大軍來說的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南越大軍不參加平叛,匈奴人又拖住九原大軍不能南下,張良相信用不了多久反秦大軍就能夠長驅直入殺入關中一舉攻下咸陽城。
只要攻下秦國的都城咸陽城,再誅殺了二世胡亥,就意味着屹立了數百年的秦國已經被滅國,讓不但能夠主張反秦大軍氣勢,而且還會狠狠的打擊秦軍,甚至可能瓦解秦軍的鬥志,瓦解秦人的鬥志,到時候反秦大軍再北上九原,解決已經跟匈奴拼的兩敗俱傷的九原大軍,即便是蒙恬和扶蘇坐鎮九原,張良自信也不會付出太多的代價。
然而要是讓贏高南下調兵的目的達成,再讓他北上進入咸陽,張良很清楚將會出現什麼的結果。
不說贏高是否能調得動三十大軍北上平叛,可張良也不敢輕視贏高的能力,他覺得想要調動六七萬南越精銳大軍,贏高還是可以辦得到的。五六萬大軍對眼下的反秦軍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可要是用這五六萬大軍防守咸陽城,再加上贏高的指揮才能和以高大堅固著稱的咸陽堅城,張良自問給他數十萬大軍也未必能夠攻得下。
只要不能攻入關中,攻不下咸陽城,即便是反秦大軍再取得多大的輝煌戰役,又能怎麼樣?等到九原大軍打敗匈奴,得到喘息的機會,再揮兵南下平叛,張良都不敢想後果將會怎麼樣。
所以,這次他纔會親自帶兵前來截殺南下的贏高。
其實,張良現在已經成了劉邦的謀士。
就在陳勝起兵之後,因爲機緣巧合,張良與劉邦有過短暫的合作,而張良的才能也讓劉邦非常的賞識他,只是後來項梁成了反秦大軍聯盟的統帥,張良向項梁請立韓王,於是項梁立了韓王,給了他們千把兵馬去收復韓地,他這才離開了劉邦。不過他的兵力太少,也就勉強打打游擊,而且韓地離關中很近,張良率軍攻入韓地,奪了幾座城池,剛剛讓韓國復國,就遭到了秦軍的瘋狂反擊,幸虧他深懂兵法,率領數千反秦軍左躲右閃纔沒有被秦軍吃掉。
正當張良在韓地無所作爲之際,劉邦西進到了韓地,兩個戰友再次開始了合作,才得以穩定了剛剛復國的韓國。
張良和劉邦再次相遇,劉邦誠信相邀,再加上新立的韓王韓成胸無大志,沒有吸引張良的地方,張良便投入劉邦麾下,成了劉邦的謀士。
而這次設下埋伏,想在南陽郡斬殺了南下去南越調兵的贏高,既是張良的建議,同樣也是劉邦的想法。
故而張良身邊怎麼會出現這麼精銳的一小隊騎兵,還會有人數達到兩千的騎兵供張良調遣。
“張先生誤會了吧,本君是意思是,沒想到張先生命真大,竟然活到了現在。”贏高朗聲笑道。
自從張良在商郡截殺贏高不成多荒而逃之後,贏高就下達了追殺,讓東廠不惜一切代價搜捕和斬殺張良。不過張良善於隱匿,即便是始皇帝傾全國之力都沒有抓到他,何況是贏高的東廠呢?
張良的臉色變了數變,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孤傲的冷漠和充滿仇恨的眼神。雖說他成功的躲過了東廠兩年的追殺,可在這個過程中爲了了救他而死去也不少。
想到每次被東廠刺客圍追堵截,不少人爲了救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場景,張良的內心就會升起一股強烈的仇恨,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陰冷。
“武信君,現在逞口舌之狂似乎已經沒有了用處吧?你身邊只有不十八騎侍衛和一名將領,而你東廠的人馬又被攔截在了數十里之外,難道你以爲今天還像上次一樣逃脫嗎?”張良冷冷的說道,“武信君,只要你能夠下馬受死,張良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葬禮。”
“既然張先生這麼說,那就讓隱藏在這裡的人都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呢?”贏高話語中透出強力的威嚴,眼中戰役高昂,“本君想告訴張先生,既然本君敢走這條路,就沒想過失敗,更沒想過要退回九原。至於死,這個字不在本君的字典裡。”
不過當張良下達命令,埋伏在附近的人都暴露在贏高的視線中時,贏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良盡然在這裡部署了整整一千多兵馬,他們一部分人已經密密麻麻的堵在贏高的道路,剩下的一部分已經佔據了贏高左右兩側的最佳攻擊位置。
靜靜的注視了眼前的這支府兵,贏高沉默不語,現在就剩下他的身後的退路還沒有被封死,然而瞭解張良的贏高非常清楚,這條退出是張良故意留給他的,因爲這條退路的不遠處還有一支兩千人規模的騎兵。當他面對兩千的騎兵時,張良留給他的退路只會是一條死路。
頓時,場上氣氛變得蕭殺而凜冽,贏高忽然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了危局之中。冷冷的注視了對面的張良一眼,贏高發現眼下他只有一條路可走: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