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見她點頭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
他小臉繃直,生氣地看着邊悅。但是他的眼底,又分明透出了緊張和……恐懼。
邊悅看着眼前站着的一孩一狗,開口,“桑桑,小白快被你勒死了。”
秦桑慌忙低頭,他兩手抱着小白兩爪直立,因爲太過於緊張,小白已經有些快不行了。
秦桑連忙尷尬放開手。
小白一落地,立刻撲倒邊悅懷裡,委屈極了。邊悅體會了一把沒人入懷的感覺,舒暢極了。
秦桑道:“我、我不想回去!”
邊悅手摸着小白腦袋安撫,頭也不擡道:“爲什麼?”
秦桑抿脣。
他總不能告訴這個女人,回去的話,那個菲傭和管家會聯合起來虐待他。爸爸又經常不在家,他害怕。
邊悅聽不到他回答,擡頭,疑惑看着秦桑。
秦桑生氣地將小白搶過去,抓住它兩隻爪子,頭也不回回了自己房間,“啪”地一聲將門關上。
邊悅搖頭,果然是小孩子。
哎。
那一身的白毛她還沒摸夠的說。
邊悅掏出手機,給李斯博打了個電話,將自己對秦桑的判斷,還有秦桑剛纔所說告訴他。
李斯博道:“沒問題,我可以找我以前的同事幫忙,他們找人,保證比軍方快。”
邊悅道:“找到之後不要聲張,只限於我們兩個人知道就行。”
“沒問題!”說完,李斯博道:“你明天去參加南耀華舉辦的私人聚會?”
邊悅挑眉,“你怎麼知道?”
她都是在剛纔才收到邀請的,距離纔不過半小時,李斯博卻已經知道了。這到底還有沒有什麼信息是保密的。
李斯博道:“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以什麼名譽?”
李斯博得意自信道:“有大人物在的地方,當然就需要安保人員,我正好合適。”
邊悅笑着道:“你倒是勤快。既然這樣,明早你不要來接我,免得引起注意。我自己過去就是了。”
“嗯,”李斯博又意有所指道:“你要是有發現什麼可疑人員,記得及時告訴我。”
“好。”
邊悅沒拒絕。她知道這是李斯博第一個任務,所以謹小慎微,就跟她當初一樣,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恨不得當線索掛起來用。
和李斯博掛完電話,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個陌生號碼。
邊悅看了一下來電的前幾位,大概猜到可能是誰,便接了起來。一接起來,一股子英國貴族腔就衝了過來,“猜猜我是誰。”
“瑞德?”邊悅翻了個白眼,雖然是猜測的語氣,但分明肯定。
“eva,你的電話號碼可真不容易拿到。”
邊悅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快十點了,到底有沒有點私人觀念。
瑞德還在繼續,“eva,要不要出來喝一杯。我請客。我這裡還有幾個朋友,他們也想認識你。”
邊悅本想拒絕的,但是想到剛纔李斯博所說,覺得出去一趟說不定會有些收穫。
平常工作的時候大家神經都會繃得比較緊,想要套話並不容易。但在酒吧這種環境下,音樂和酒精會讓人放下戒備。
“行吧,在哪裡,我過去找你們。”
瑞德報了個地址。
邊悅倒是聽過,是e市有名的外國酒吧一條街。
邊悅換了衣服,走之前輕輕看了眼秦桑的房間,見他和大白狗呼呼大睡,才放心出門。
邊悅走後,秦桑睜開了眼。
黑暗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芒色,“小白,我們得走了。”
秦桑抱起睡死的大白,艱難地將它拖出房間。走之前,他換上了自己來時穿的衣服,雖然有些髒,但只能忍了,最後還從廚房拿走了所有面包。
邊悅在酒吧總有些心緒不寧,想到大抵是因爲太久沒碰雞尾酒的緣故,便沒過多在意。
來的有瑞德,還有其它四個隨行的人員,其中兩個企業家,兩個記者。邊悅將他們和腦海裡的照片對照了一下,認出他們的身份。
不過最值得關注的,應該還是其中那個軍報的,以及那個給m**方提供小部分鋼管等器材的企業家。
記者行業幾乎是各國最容易安插間諜的行業,行事便利,身份靈活。所以瑞德也同樣值得關注,因爲他的口音,有助於他僞裝成他國人員。
邊悅天生並不是酒量好的人。但是在五年的工作中吃過不少暗虧,所以特意狠下決心鍛鍊過。如今和人拼酒,也有幾分勝算。
在喝酒過程中,邊悅察覺到,那個軍報的記者在裝醉。
一個小時後,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醉意。
大家開始互相隨意交談,氣氛十分融洽。邊悅也和平常的拒人千里之外不同,變得很好說話,幾乎是有問必答。
看她這樣,瑞德五人在嬉笑怒罵間從公從私問了她不少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
瑞德話沒說完,邊悅一根食指已經放在了他嘴脣前,搖了搖,目光迷離,笑容點點透着醉意,“不能再問了……再問,就該說錯話了……你們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間諜吧?”
邊悅說着,還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五人神情各異,邊悅隔着玻璃杯,將一切盡收眼底。
她將酒杯放下,拿起自己的包包,有些踉蹌道:“好啦!很晚了。明天早上還有私人聚會呢,到時候、我再跟你們好好喝,我走了。”
“eva,我送你。”瑞德很積極。
邊悅歪着頭,笑道:“瑞德,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你沒機會。”她走出兩步,頭也不回道:“不許跟上來啊!被人看見了、該誤會了。”
看着她踉蹌離開,瑞德遺憾。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美女多得是。跟她,不會有結果的。”
“也是。”瑞德笑。不過他心中還是遺憾,畢竟他還沒出手失敗過。
邊悅上了出租車後,跟司機報了地址就開始睡覺,連付錢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
出租車離開。
邊悅站着,身體慢慢站直。黑暗中,她的眸子哪裡還有半絲迷離,只有直擊人心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