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首長看向邊悅道：“我明白年輕人想要立功的心思，不過這件事，還是謹慎考慮的好。當然，你也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邊悅沒有說話。
王老首長之後又跟顧修文說了些話，便帶着警衛員走了。
屋內就剩兩人。
顧修文皺眉道：“這次任務的風險太大，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急着接，但如果是做傻事的話，我勸你不要。”
邊悅道：“只有我接觸過麗薩，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邊悅的話有道理，但是總感覺缺了些感情。
這次任務，她似乎是自己硬要撲上的。
“你先回去吧，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女孩子，臉上不好留疤的好。”顧修文道：“這兩天，你在家好好休息。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
“是。”邊悅走了。
邊悅走後，顧修文給柳雲姿打電話，“邊悅的情況怎麼樣？”
柳雲姿道：“按照程序，我沒有理由像你彙報工作，顧首長。”
顧修文笑着道：“雲姿，你跟我來這套做什麼。我跟你和明淵都是一個大院內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
柳雲姿笑着道：“我還以爲你從國外回來，就不認我們幾個了。”
“你這是真誤會我了，我這不是一回來就趕上任務，所以過來幫明淵了嗎？現在明淵又出了事，我抽不開身，不然肯定早就去見你了。”顧修文在童年玩伴面前，難得露出性情的一面。
柳雲姿道：“你顧二少爺忙，哪像我這種閒人啊。”
“別別別，你可別這麼說。你可是王老首長身邊的人，就算是閒人，那也是高級閒人。”
“算你會說話，”柳雲姿道：“我實話告訴你，邊悅的狀態不對。按照實際情況，她應該隔離，暫時別再接觸任務。但是你也知道，她是明淵的人，我要真這麼做，對不起明淵。”
顧修文皺眉道：“說具體點。”
“生無可戀。”
顧修文眸色頓時沉了下去。
柳雲姿嘆了口氣道：“這個任務給她的打擊太大，加上身邊的人接連出事，她的悲傷積累，難免會想不開。現在邊悅，將自己封鎖了起來，如果情緒再不爆發出來，她遲早會崩潰。”
“難怪……”
“難怪什麼？”
“我也不瞞你，王老首長剛來了，下了一個任務。危險係數很高，邊悅毫不猶豫就接下了。我以爲她是一時衝動，沒想到，竟然這麼嚴重。”顧修文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柳雲姿神情嚴肅道：“必須阻止她！”
顧修文道：“她已經見過王老首長了，又是親口許下的承諾。要是再反悔……現在除非是邊悅自己決定退出，如果你那邊開口，她也會有麻煩。”
邊悅本來就是被懷疑放走權正。
柳雲姿給她的評估過了，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一了百了。
反過來，一旦柳雲姿落了筆，白紙黑字說她不適合再執行任務，那這件事情就必須深挖，換人調查後，放走權正的事情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另一方面，邊悅和季明淵的關係，口頭上怎麼說都行，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但一旦放到紙上，那就是大問題了。
柳雲姿嘆了口氣道：“我想辦法勸勸邊悅。”
邊悅回到了她和季明淵的公寓，公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蒙了一層的塵。
邊悅打開燈。
似乎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在房間裡……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五個月。這五個月，經歷的事情比她過去二十幾年都多。
手機響起。
邊悅拿過來看了一眼，是柳雲姿。她放下手機，也沒接。柳雲姿之後又打了三個，邊悅還是沒有接聽。
第二天，柳雲姿敲開了公寓的門。
沒有人開。
“邊悅，我知道你在裡頭！”柳雲姿敲着門道：“你開門！有季明淵的消息！”
幾乎是話剛落音，門就開了。
柳雲姿瞪了她一眼道：“非得我說有季明淵的消息你才肯開門？”說着，她跨進去，沒好氣道：“不過這次我也沒有騙你，的確是有季明淵的消息。”
邊悅道：“他怎麼樣？”
柳雲姿調笑道：“不讓我先喝杯水？”
邊悅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去接水。半響回來，“抱歉，家裡的水已經好久了不能喝。我去給你燒，只是不知道你喝不喝自來水。”
柳雲姿好笑道：“行了，逗你玩的，我還真差你一口水不成。我也不掉你胃口了，明淵已經沒事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柳雲姿道：“醫生說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沒多久就可以出院。你呀，還是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別到時候讓他看到你這個樣子。”
邊悅下意識順了順自己的頭髮。
柳雲姿看到她這動作，笑着道：“現在才知道自己頭髮亂，走吧，你這家裡也不能住，先去賓館住一段時間吧。”
邊悅想拒絕，但柳雲姿硬拉着她，邊悅只好跟着柳雲姿去賓館。
路上。
邊悅忍不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擔心什麼？”柳雲姿沒好氣道：“他就算換了任務，換了人，也不會把你忘了。所以你乖乖地留在這裡，等着他來接你，知道嗎？”說完，柳雲姿還拉過邊悅的手拍了拍。
邊悅看着她的笑容，半響，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眸中燃起的希望消失不見。
“你是來勸我放棄任務的對不對？”
柳雲姿心裡“咯噔”一聲。
她想不到邊悅這麼敏感，嘆了口氣道：“不錯，我是想勸你放棄任務，但是明淵沒事也是真的。”
邊悅看着她的眼睛，直勾勾的，“他真的沒事？”
柳雲姿在邊悅的目光下，幾乎要移開眼，可她畢竟是專業的心理人員，“嗯，真的沒事。”
邊悅臉上揚起笑容，杳無生氣的雙眸亮得驚人，“明淵沒事就好！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他怎麼可能有事！”
柳雲姿笑着拉過她的手，“現在好了，知道他沒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邊悅點頭。
柳雲姿繼續道：“既然放心了，王老首長的任務也別接了。現在你該好好休息，等他好了，你們就一起去度個假，當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邊悅笑容揚着，“不，正因爲這樣，所以我才更要接！”
“爲什麼？”
“因爲……”邊悅的笑容燦爛得晃眼，看得柳雲姿越發心驚，“如果他真的好了，知道我接了任務，一定會出來阻止我的。這樣，我就能見到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