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明淵這句話，小七和小八反應迅速，立刻轉身就跑。
另一人愣了一下，大喊了一句，“老大，我還有事。”也迅速跑了。
一時間，場中只剩下蔣一男一人。
真是日了狗了！
他居然被季明淵知道了心裡的想法，而且還是當面說的！更他媽嚇人的是，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人！
“你要跟我單挑？”季明淵將襯衫釦子扣好，笑容淺淺道：“我不得不誇你勇氣可嘉。”
蔣一男覺得自己渾身骨頭疼，他後退了兩步，“老大，冷靜，我、我剛纔……我先走了！”
蔣一男訓了空子，轉身就跑。跑的時候，心裡還暗罵小七這些人不講義氣，一個個都是慫貨。
邊悅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怪不得季明淵會說二十分鐘，這時間可真是掐得準啊。
但不得不說……
“季明淵，你真是太奸詐了！”
“悅悅，不要用崇拜的目光說這種話。”
“哦，好。”說完，邊悅興奮地挽着自己的袖子，“既然他們走了不陪你，我陪你怎麼樣？”
季明淵哭笑不得，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別鬧。”
“來了！接招！”
邊悅直接擡腿就踢了上去。
季明淵看她這個幾乎要一字馬的動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莫非自己昨晚做太少？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邊悅整個人直接被季明淵抱在懷中。
“討厭！明明人家是在跟你切磋！”弄得就跟她故意投懷送抱一樣，簡直是氣人！
季明淵親了她一口，“這也是切磋。”
“……”
時間差不多已經將近飯點，季明淵正想帶邊悅去吃飯，門外就有人匆匆跑進來，慌慌張張道：“首長，魏教授來了！”
季明淵下意識地揉了一下額頭。
邊悅見他頭疼，頓時十分好奇魏教授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探頭，看到的是一個儒雅十足的老頭兒，精神矍鑠；一頭銀髮，長款灰色外套，紅色中山圍巾，竟還頗爲時尚！
這麼一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難纏的人。
“魏教授，您怎麼來了？”季明淵主動開口。
魏教授道：“我怎麼不能來？這地方是有我不能知道的機密啊，還是怕我把這裡的消息透露出去？”
哇。
有些火藥味，邊悅跟季明淵擠了一下眼。
季明淵笑着道：“魏教授剛從外地過來，多休息對身體比較好。”
魏教授直接沒搭理他這句話，而是看向邊悅道：“你這丫頭是誰，跟他什麼關係？”
邊悅張嘴，正要回答，就聽他自顧道：“無論什麼關係，都別走太近，免得他懷疑你泄露機密。”
好吧，她還是什麼都別說了。
魏教授說這話，已經自顧往裡走，季明淵笑得無奈跟上，邊悅自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看熱鬧的機會。
其實魏教授真正想見的是王老首長，不過王老首長躲着他不見，全盤甩給了季明淵。
對於魏教授，季明淵還就得全盤受着。
雖然從程序上來講，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從道義上來講，對於魏教授來說還是沒那麼容易接受。
魏教授足足說了季明淵一個半小時，從他年輕時的事情開始講起，包括如何在艱難歲月中靠吃樹皮活下來，又如何在亂世留洋求學而後堅決回來報效祖國，再到最初的研發條件有多艱苦……最後是一次次如何發射成功。
邊悅在一旁聽得又是崇拜，又是心酸，好歹季明淵是自己家的。
“魏教授！我不同意您的話！”邊悅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一個半小時裡，季明淵幾乎沒說什麼話，就被魏教授一同數落，期間道歉了不下十回。
邊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邊悅！”季明淵出聲制止。
魏教授轉頭，看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居然敢說他，“你哪裡不同意？我哪裡說錯了？”
邊悅道：“我哪裡都不同意！您過去做過的事情，並不能代表現在的您！那以前的人還說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話反過來……您別不愛聽，現在誘惑那麼多，誰能保證過去的自己就能和未來的自己一個樣？”
魏教授最聽不得這種質疑，當即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品格有問題？”
“不是！我是說，您的品格沒問題，但這隻有您自己知道，別人……就像我，我根本不瞭解您，對您有什麼信任可言？！”
“丫頭，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跟誰說話都一樣！我要是跟您說，我會一輩子不出賣國家？您信嗎，不說您沒義務相信，就算您想相信，您又拿什麼相信我呢？”
魏教授轉頭看季明淵，“這是你的人？”
季明淵道：“是。”
“您別把什麼頭推明淵頭上！”邊悅不客氣道：“這次的發射，沒出事，功勞是所有人的，可要是出事了，這黑鍋就得他一個人背！”
魏教授愣了一下，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
邊悅道：“如果不是明淵冒着生命危險把您救出來，您現在去哪裡說理去？！誰會知道您做過什麼！現在您功勞也有了，命也有了，卻反過來說您的救命恩人，這沒道理，所以我不同意您說的話！”
邊悅這一通說，就像是小炮筒一樣，完全不給人反擊的餘地。
魏教授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等反應過來，頓時生氣道：“你是在說我厚顏無恥了？！”
靠！
她哪裡是這個意思！
邊悅壓着火道：“魏教授，我這是在跟您辯論，請您不要混淆視聽。”不想魏教授又跟她糾結字眼，邊悅又道：“嗯，所謂辯論是指……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個流傳故事……”
一個西方記者問大和尚：“如果科學證明你信仰的佛教是一個錯誤，你該怎麼辦？”
大和尚答：“我會研究這些科學，嘗試找證據反駁，但如果我的確無法反駁，那麼我就放棄我的信仰。”
這纔是辯論。
不是胡攪蠻纏，混淆視聽，而是就事論事，以道論道。
邊悅嘴皮子很溜，迅速說完，總結陳詞道：“如果您還認爲我是在侮辱您的話，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