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盛行的品酒文化屬於西方舶來品。因環境和社交方式的不同,多數國人都是隻得其形,不得其魂。
邊悅那點品酒水平,平常裝裝樣子還行,可是真要遇上行家,就完全不夠看。
看着周禮文那一套如行雲流水的專業動作,邊悅由衷地欽佩。再看季明淵和顧修文,雖然不像周禮文那麼專業,可是也能看出是個行家。
也就只有周禮賓,能讓她找到一點自信。
邊悅小聲地問了一聲季明淵,“到底有什麼是周大教授不會的?”
據聞周禮文的外號是“百事通”,《山海經》時他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讓所有和他同事的人都大跌眼鏡。
季明淵看了她一眼,“生孩子。”
邊悅:“……”
“不信?”
邊悅認真道:“做飯也會嗎?”
“不止,還會縫紉。”
“……”邊悅徹底地無話可說了——到底爲什麼一個不當設計師的鑑定專家要會縫紉。
季明淵道:“雖然周家人不是那麼讓人順眼,不過周家兩兄弟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天才。”
基因決定論雖然被許多專家詬病,但是同時也有許多頂級的專家在研究。像周家這樣,每一代都出專業人才的世家,不得不讓人相信,基因決定論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看周家人不順眼,是不是因爲他們太聰明?”
季明淵看她。
邊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理解,我不會怪你的。”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季明淵眼眸微眯,不得不承認,此時心裡的確有些不爽。
接下來邊悅認認真真地看完了周禮文的整套品鑑過程,心中只能由衷感慨,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邊悅看完,虛心求教季明淵,“上次,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那個凱撒是騙人的?”
“還沒看出來?”
邊悅搖頭。
季明淵道:“很簡單,他的酒是打開的。如果那瓶酒真的是他收藏的,就不會打開。另外,別忘了,他當時還稿了一場拍賣會。那場拍賣會上的酒,可沒有他品鑑的那瓶好。”
邊悅:“……原來是真的。”
她看周禮文沒有打開正中間的那瓶酒,就隱隱覺得是這個答案,可是又覺得不可能這麼簡單。
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細想起來,倒也是,真正的鑑定專家鑑定一瓶藏酒是不會打開來喝的,而是會藉助其它儀器來確定它的價值。
如果都打開來喝,那等鑑定完畢,那酒的價值也被破壞了。
雖然道理是想通了,邊悅心中還是有一種寂寞如雪的感覺。什麼嘛,這麼簡單,還以爲又能學一手呢。
邊悅看向季明淵道:“我記得你答應過,會帶我去體會一次專業的品酒師服務的酒莊。”
季明淵笑,他的確曾經說過,“這種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楚。”
“我一直等着呢。”
“明天去?”
“好啊。”正好明天沒什麼安排。
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顧修文看了他們幾眼,最終只是喝光了手中的酒。周禮賓也是看了他們好幾眼,確切來說,是看着邊悅。見到顧修文的動作,他有樣學樣,喝光了手中的酒。
“大哥。”
周禮文見周禮賓將酒杯放到他面前,無奈地替他倒了一杯道:“讓你回來,可不是讓你喝光我的酒的。”
周禮賓不說話,只是又喝了一大口,然後被嗆得滿臉通紅。
周禮文頓時心疼自己的酒,爲了自己的藏酒着想,他由衷勸道:“想開點,這世界上女孩子還有很多。”
周禮賓也不知道聽沒聽,直接將酒杯一遞,直接道:“還要。”
周禮文咬牙道:“差不多就行了!別以爲你失戀就可以隨便喝我的酒,想喝酒,自己去酒吧!”
周禮賓道:“小氣。”
周禮文:“……”
我遲早會被你這個弟弟氣死!
周禮文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瓶酒出來,塞到周禮賓手中,咬牙道:“喝喝喝,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周禮賓抱着酒,話也不說一聲,轉身,自顧走了。
周禮文腦袋疼。
周家上下都是各領域的專業人員,工作時間相對自由。按理說,今晚周禮文舉辦品酒會,如果周家人想參加的話都會有時間的。可是周禮文這人脾氣古怪,加上舍不得自己那點藏酒,所以就讓周家的其他人都回避了。
也是因爲這樣,整個品酒會上,只有他們兩兄弟,季明淵和邊悅,還有顧修文。
周禮賓自顧找了個小黑屋躲起來喝。
周禮文對自己弟弟眼不見爲淨,等酒都品過一遍,他就開口了,“酒也喝了,該告訴我雲姿在哪裡了吧。”
邊悅眨了眨眼睛。
季明淵小聲道:“今晚是鴻門宴。”
邊悅點頭,原來如此。
顧修文首先淡定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別問我,我現在和你一樣,只是普通任職人員,的確是不知道柳大小姐去了哪裡。”
這次回b市,顧修文和季明淵一樣,都換了職位。
周禮文對顧修文這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通常不會騙他。他轉頭,看向季明淵,“你應該知道。”
季明淵好笑道:“這就怪了,修文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別忘了,我們都一樣換了職位。”
季明淵的信用顯然沒有顧修文好。
周禮文看着他道:“別忘了,上次如果不是我幫忙,你們不會那麼順利完成任務。”
季明淵將腦袋放在邊悅肩膀上,跟沒骨頭一樣,笑容慵懶,幽幽道:“我也沒忘記,你當時是用柳雲姿的下落作爲交換條件。所以事實上,我們是誰也不欠誰。”
邊悅動了動肩膀,讓他起來,季明淵置若罔聞。
周禮文道:“你能保證以後不再需要我?”
季明淵嘴角微勾道:“的確不能保證,不過,你能保證,柳大小姐不會再失蹤?”
周禮文冷冷道:“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爲什麼還要參加今天的品酒會。”
不知爲何,邊悅從他的口中,好像聽出了心疼的味道。
季明淵道:“周大教授邀請,我怎麼能不來。而且正如你說的,畢竟我們以後還有可能要合作,關係搞一搞還是有必要的。”
周禮文正當打算將季明淵轟出去,突然,看到他旁邊的邊悅,心裡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