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在牀上的,一睜眼,入眼的便是雪白的屋頂,和坐在牀邊的許攸寧。
“醒了”?許攸寧沒好氣的問到。
“你昨晚可把人嚇壞了,白慎行坐這兒守了你一宿,才走”。許攸寧到了杯水給她。
顧言端過杯子喝了兩口,聽到客廳有聲音,望向許攸寧。
許攸寧一臉糾結的看着她,不知該如何開口,正當她糾結萬分的時候,一隻白色的大狗和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出現在她眼前。
“顧嘉銘”?顧言喊到。
“姐姐”,小朋友乖巧回到。
“誰送你過來的”?誰想到要把顧嘉銘送到自己家來的?
“媽媽~”他諾諾的看了眼許攸寧。
許攸寧一拍腦袋,“我忘了,你母親早上來過了,做了早餐,去樂團了”。
得~看來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你母親說了,一會兒有司機過來接他”,許攸寧見她臉色不太好,馬上緩和到。
隨後拉着顧嘉銘跟他的大狗出了房間,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小朋友的,穿着寬鬆的毛衣,哈倫褲,馬丁靴,簡直是帥的不要不要的,還有這隻萌萌的大狗,簡直是太有愛了。
“你很怕你姐”?許攸寧摸着大狗問顧嘉銘。
顧嘉銘點點頭,“我怕她不喜歡我”。
“你姐她一直就不喜歡小孩,不是不喜歡你,其他小朋友她都不喜歡”。許攸寧蹂躪着他萌萌的小臉。真是可愛的不得了。
“真的”?顧嘉銘的大眼睛裡綻放出光彩。
“那是不是我長大了姐姐就會喜歡我了”?
呃~她好像做錯了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蜜汁尷尬啊。
只能尷尬的點點頭。
顧言出來只見他們一大一小一狗在客廳裡愉快的玩耍,她站在門邊。冷聲道;“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冷眼看了眼許攸寧,許攸寧脖子一縮,她昨晚趕回來,見白慎行抱着顧言在沙發上,她整個人暈倒在他懷裡。
隨後,白慎行守了她一宿,早上接了個電話,不久之後,她母親便來了,給她做完早餐,跟白慎行兩人一起下樓了,臨走時小朋友死活不肯走,許攸寧見狀,就將他留了下來。
可看到顧言這表情,她一陣恐慌。
白慎行送白鷺去樂團,側頭看着他道;“你跟言言兩人怎麼回事”?
白鷺不解,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
“沒什麼,只是昨晚碰到了,她身體不太好”,白慎行觀察路況,左轉。
他不會跟白鷺說顧言是被自己刺激到才暈倒的,一想到這裡,他擡手扶額,頭痛萬分。
“不行就算了吧,放披此一條生路”。白鷺心疼到。
白慎行握着方向盤的手猛的一緊,放棄?不可能了,對於顧言,喜她成疾,藥石無醫,放棄她,他也不用苟活了。
“得顧言,生,放顧言、死”,他淡漠的說出這八個字,換出白鷺一聲嘆息。
“相愛相殺什麼時候是個頭”,白鷺搖頭,不想再去想他們小一輩的事情。
悔不當初,怪只怪自己多此一舉,將顧言推出國門,讓他們分離八年,如果她當初沒有幹那擋子事兒,他跟顧言是否會很好,很恩愛。
“姑姑~相愛相殺不怕,怕只怕你都不知道她是否存在這個世界上”,於白慎行來說,最難捱的就是顧言斷了聯繫的那八年,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串,找不到方向,僅憑一絲信念堅持下去。
如今她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他再也不用痛苦煎熬,不用焦急等待了。
他知道,顧言在,就好。
“可你們這樣只會傷對方更深,我不想看到你們兩人痛苦”。
“我很幸福,姑姑”,白慎行肯定道。
他這一生,跟顧言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時候。
“顧言尼”?
“她也會幸福的,我會給她幸福”,他一定會讓顧言幸福的,這是他最初的夢想。
顧嘉銘抱着大狗一臉委屈的看着顧言,就好像她是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一個顧嘉銘就夠煩的了,偏偏許攸寧這個王八蛋還來湊熱鬧。
“我要工作”,她無奈到。
許攸寧舉手發誓,“我絕不打擾”。
顧嘉銘有樣學樣,跟着她一起舉手發誓。
顧言氣結、轉身進了書房、拉上窗簾,開了一盞昏暗的壁燈;看着電腦上股票走勢、若是換成以往、她定能冷靜的分析,可是今天、她滿腦子都是白慎行昨晚的一舉一動。
桌子上的手機低調的震動着,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擡手接起來:“何事”?
“趙風漢那邊出事了、扯出了些許高官、經偵處的人已經上門提人了”。
“這件事情、以後都不用理會”。竟然顧輕舟說保她安穩、那就讓他保吧!樂的其成。
她與白慎行這般相愛相殺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她厭倦了過往、也厭倦了這種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覺得是煎熬,是累贅。
白慎行是她的毒藥、只要見面、就會毒發身亡。
門外傳來兩人一狗的嬉笑聲,許憂寧永遠都是她的後盾,可是有些時候、她不能給予自己全面的答案,她的生活太幸福了,備受寵愛;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跟她不是同一路人,這種想法、在心底無限的蔓延,盛開。
她拿起手機、按出幾個數字,思忖着要不要播下去;越思忖越不安。
她現在需要傾訴、需要有人站在同一個角度來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書房傳來敲門聲、許憂寧推門進來:“喝點銀耳粥,味道不錯”。
她隨手放下手機、轉身出去、許憂寧進來拉開房間的窗簾,看着放在桌子上還亮着的手機、在看看屏幕上的那一串數字,心底浮現出一抹不安,一陣苦澀涌上心頭。
許憂寧出來、見顧言跟顧家銘兩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顧言明顯已經怒氣叢生,顧家銘一臉忐忑不安。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跟自己這位所謂的弟弟去認真的相處、扶額嘆息。
隨手操起沙發上的外套出門、哐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顧言驅車一路往海邊走、她現在無比想念在洛杉磯的那段日子,每年的中國新年、老俞都會去洛杉磯,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會去同一個地方、都會去喝上幾杯、然後就這麼安靜的坐着、一座能是一整天。
哪怕不言不語,她也覺得甚好。海邊狂風呼嘯、吹起她的長髮,她擡手攏了攏耳邊的碎髮,站在海邊任由狂風吹打着自己。
太平洋的那邊在哪兒?會是哪個戰亂的國家嗎?她的思緒又回到了20歲那邊的伊拉克。
一陣苦澀涌上心頭,年關將至、她卻在偷懶,一陣嘲諷,驅車回公司、秘書辦的人都是忙碌着,見她上來、露西將手中的工作停下來,端了杯咖啡進去。
放在桌上:“風投那邊已經聯繫好了、年會我們兩家公司一起”。
她點點頭、露西繼續說道:“還有就是趙陽來過電話、說想約個時間找你面談”。
“拒絕、說我沒時間”,趙陽的心思打的夠遠的、她冷笑。
露西點頭退出來,忙碌的工作吞噬着她的大腦、不在去想其他,直至臨晨她在擡頭、發現天色早已昏暗,時針已經指向轉點、拾起靠椅上的外套、準備回家,路過秘書辦、露西還在工作。
她敲敲門:“還不走”?
“就走、”,其實是顧言沒走、自己也不敢提前下班、不過是讓其他人先走了而已。
兩人乘電梯下樓、顧言提議要不要去喝一杯;露西欣然答應;在這種加班加點的日子,確實是需要來一杯。
找了一間相對安靜的清吧、點了些許酒,兩人準備暢飲。
“我覺得你沒有在洛杉磯那麼開心了、你每天刻意讓自己晚下班、你在逃避什麼”?許是酒過三巡,露西儼然忘記上次顧言的狠辣,將她當成一個朋友來傾訴了。
“你有沒有想過回家鄉”?顧言開口問道。
露西搖搖頭:“與其回家鄉不如把我父母接過來,漢城的生活水平在全國排第二,你要知道除了首都、就是漢城了”。
沒有人願意回到窮困潦倒的地方去,她好不容易從小城市去大城市,在從大城市輾轉回來。怎麼會回去?
“我從那麼個小地方,考到首都大學,然後擠破腦袋的拿到全額獎學金出國,在擠破腦袋進外企;然後輾轉回到漢城,這期間、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你覺得我還會回到自己原先起點的地方嗎”?
露西已過而立之年、孤身一人,她理解那種艱苦奮鬥的心情,畢竟自己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
她舉杯、跟她對飲:“能理解”。
誰都想要更好的生活」她自己也不例外。
“我很羨慕你、一開始能力超羣”,露西笑着打趣到,她醉眼朦朧,儼然已經三分醉了。
顧言嘆息、爲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一出場就是高貴優雅,爲什麼從來沒有人想過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幸苦掙來的尼?
“我在入GL之前、在伊拉克和敘利亞做過兩年的戰地記者、親愛的;我若沒本事,怎麼在那個戰亂的地方活下來”?她好笑的看着露西,神情輕鬆,完全沒有自己曾經深處危難、命懸一線的緊張。
“你瘋了”,這是露西對她的評價,她好笑的看着對面已經醉醺醺的女人,嘆息一聲、不該拉着她來喝酒的,這會兒又得抗個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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