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兒子呢?學長,帶出來看看。”莫醉醉邊狼吞虎嚥地吃,邊惦記着傳聞中很像雲晉堯的小正太。
“在裡面跟着老師學寫字,等你們走了再放他出來。”雲晉堯聲音淡淡。
“爲什麼?”
“不想他小小年紀便在心底落下什麼陰影。”
“噗!”丫的他真當她和雷昊焰是洪水猛獸了不成?莫醉醉那個鬱結,不甘心地看向衣有風,“衣姐——”
“這一點,我贊同他。”此前沒有見識過莫醉醉,衣有風只聽聞過她許多傳說,今日一見,果然污得不同凡響,她可不願她兒子還不到四歲就滿嘴“污污”地跑火車。
“……你們倒真像是夫妻。”
“沒有你們倆更像。”衣有風淡淡反駁,她和雲晉堯只是達成了教育孩子問題上的一致,畢竟她也並不想她的寶貝因爲沒有父親而自卑。
莫醉醉和雷昊焰卻是步調上驚人的一致,雖然他們很毒舌,可是她卻很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能被一個男人沒有原則和底線地寵溺至此程度,莫醉醉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誰的生活不是苦盡甘來呢?我相信衣姐很快也能苦盡甘來的。”聽懂她話語中的羨慕,莫醉醉收斂了自己的污力值,正兒八經地說。
“呵呵。”淡淡笑了兩聲,衣有風不置可否。
她怎麼偷的雲晉堯的種,她自己最清楚。所以,此生最無望和此生最幸福,她早就已經看到,也看淡。
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足,經營着一家面積不算小的店面,聚集了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有一個乖巧可人的兒子,即便沒有云晉堯,她也活得很知足。所以這個男人出不出現,於她而言,真的已經無關緊要了。
如果不是雷昊焰多事查到了她的事蹟,她大概可以偷得浮生半世閒。雲晉堯會一輩子都不知道她和兒子的存在,而她,也不必面對他的譴責,安然度過餘生。
想到這裡,她難免怨悶地看向雷昊焰,“雷總裁可知你當初多此一舉的調查帶來了什麼後果?”
“成全了我兄弟。”淡淡睨了雲晉堯一眼,雷昊焰聲音冷淡,他承認自己沒有考慮衣有風母子的心情,畢竟,雲晉堯纔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爲了驅逐情敵而利用無辜的女人和孩子,雷總裁不會內疚嗎?”自從雲晉堯告知她所有事情的經過,她就想問雷昊焰這句話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
“你們算是無辜的女人和孩子嗎?”
雷昊焰一句話,就成功壓下了衣有風的抗議。確實,當初費盡心機偷雲晉堯的種的人是她,只是她從來不曾想過利用孩子來綁住他,她只是想生養一個他的孩子,來圓滿她的一生而已。
雖然這樣對孩子、對雲晉堯都不公平,可是女人癡狂起來,往往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這幾年,她的心智日漸成熟,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當年做的事有多麼荒唐,可錯誤已經築成,她想自己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買單,無需雲晉堯爲此承擔責任。
“醉醉,這件事錯在我當年的一意孤行,我認錯,能不能拜託你幫着勸勸雲總裁,別讓他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他是烈兒的父親這件事我認,也可以來盡父親的責任,但請不要過多地打擾我們母子平靜的生活,可不可以?”衣有風說出今天主動來見莫醉醉的真實目的,原本她打發走了雲晉堯,就是想拜託莫醉醉幫忙的,但他既然執意回來,就別怪她不顧情面地當面說了。
聽到衣有風的話,雲晉堯的俊臉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他就知道她突然莫名其妙示好、讓他離開店裡一天之事有鬼,所以他表面上答應,私下卻潛了回來。
原來,是因爲這個嗎?她說服不了他,便拜託足以影響他的決定的莫醉醉。
爲難地看了雲晉堯一眼,莫醉醉放下筷子,“衣姐,學長的決定,我左右不了。但是我相信學長不是爲了負責才癡纏於你們,以雲氏財閥的財力,他可以武力搶走孩子,也可以用金錢買斷你們母子的生活,他可以做很多很不堪的事情,但他一件都沒有做,對不對?”
聽到莫醉醉的話,衣有風滯住了。
“即便明白自己當年被你算計過,學長是不是也沒有對你惡言相向?”
是沒有……他來了後,只是激動地要求看看兒子,即便她惡言相向,他也沒有拿言語刺傷她,只是摸着她的頭,說:“小貓,你真是太膽大包天了。”
她討厭那種被他當做寵物對待的感覺,因爲沒有心。
這些天,他恪守君子之禮,雖然每晚睡前都留宿在她和寶寶房中,卻每次都在孩子睡着之後,悄悄下牀去客房睡。
他在告訴她,他可以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完美地盡到爲人父的責任,卻不能給她一個丈夫的愛。
“雖然學長曾經風流過,但他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男人,爲了一份喜歡,他可以放棄很多底線。我相信他在試着把感情投注在你們身上,終有一天,他會明白,你們纔是他對的人。”雖然話是對衣有風說的,莫醉醉卻是看着雲晉堯。
並不意外莫醉醉會說這些話,雲晉堯只是溫文輕笑,莫說別人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混亂糾結的?
雷昊焰幫他找到他的兒子,他感激;但那混蛋卻是利用這對母子在徹底離間他和莫醉醉之間的距離,這一點又讓他憤怒不甘。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和醉醉之間的溝壑越來越巨大,越來越深不見底,直至徹底墜入深淵……
他終於,再也不可能擁有她,甚至連她對他的關注,也會越來越少……
沒有人知道他心底的缺口有多大,最近一直守在衣有風這裡,除了確實喜歡兒子,更多的原因卻是隻有呆在這裡,才能讓他的心變得不那麼冷涼難以忍受。
就像莫醉醉所說,不管他們是不是對的人,卻是他唯一能擁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