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我大抵……是愛你的。”委實不擅長說大段的情話,冰焚漠索性直達重點。
擡頭看着男人梗着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兒,池影子黑線,“說一句愛而已,有必要表現得如此視死如歸嗎?冰少首,您這副模樣,委實讓我沒辦法相信您所謂的愛。不過,我信不信好像也並不重要,只要不折損了您的驕傲,其他都不怎麼重要。”
“……”生平第一次表白,就這麼被炮灰了……
冰焚漠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連帶着他英挺的俊臉也似癱瘓了一般,久久地盯着她,不言不語。
被他看得莫名心虛,池影子其實也明白,以他的驕傲,要說出這句話有多難,只是被他折騰了那麼久,不虐虐他,她心有不甘。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他拿出態度來,就活該會被虐。
哼。
心底有了打算,池影子臉上的笑容就不自覺變得妖嬈起來,“那麼,孩他爹,你怎麼才能拿出愛我的誠意來呢?”
“大戰三百回合?”
“……”抹了把臉,池影子已經特麼地充分領悟到這男人好色的本質,無視他的調戲,她媚笑,“我還不想離開佑縣,你如果很忙,就請回去,沒關係的,有阿煜陪着我。”
“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保護得了你的周全嗎?今天我若沒有趕到,你至少要進局子住幾天,搞不好還會被人猥瑣。”想想那副場景,冰焚漠就心火又起,一定要更嚴厲地徹查那個趙縣長,敢動他的女人,丫的找死!
“以權勢壓人很好玩?”雖然有權勢可以壓人是很爽,但她一樣鄙視他。
“我的權勢,是我一步步走出來的,夫人。”雖然他家世確實讓其他人難望其頸背,但他是從士兵,一步步立功才走到現在的。
“誰是你夫人?”
“你。”
“……”雖然心口莫名的甜,但池影子卻沉下了臉,“不要佔我便宜,我可沒嫁你。”
“秋後的螞蚱。”想起之前白易祂形容他的詞語,冰焚漠忍不住奉上。
“冰焚漠!這就是你的誠意?!”某個被揭穿的小女人跳腳了。
“好了,乖,別鬧,現在還不到四點,你要不要再睡個回籠覺?我也一夜未睡了,影。”太久沒有抱着她睡,他很想念她的軟玉溫香。只是冰焚漠也明白,這丫頭現在還在氣頭上,肯定不會給他碰的,那麼退而求其次,能抱着她睡覺,他也很滿足。
“我的是單人牀,你去外面睡沙發。”別以爲她沒有聽到他們剛纔在外面的對話,池影子心底暗暗思索,沒想到白易祂也跟來了,那麼醉醉呢?沒有道理她哥都來了,她卻沒有出現——
看到池影子臉色突然抑鬱下來,冰焚漠忍不住問:“怎麼了?”
“爲什麼白易祂都來了,醉醉卻沒有來?還有,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險些忘記問重點了,池影子趕緊坐起身問。
莫醉醉那貨不是應該愧疚至死嗎?丫的不露面又是什麼鬼?!池影子心口如抓耳撓腮一般,雖然她不打算輕易原諒醉醉,但她真不來,她心頭又失落又無措,醉醉不要她做姐妹了嗎?
這纔想起受傷的人是她的親哥哥,冰焚漠不敢有隱瞞,“雷昊焰帶着醉醉掃除池氏的暗樁,凌晨時分被炸傷了,莫醉醉跟着他去了醫院。白易祂打過去電話時,是墨家外婆接的,她要我們先來找人,怕不及時來,你們又跑遠了。”
的確,如果他今晚不來,她明天就和阿煜遠走高飛了。池影子沒敢交代實情,只是焦急問道:“雷昊焰……他沒事吧?”
“我們出發時,他還沒出手術室,所以他們現在大抵還不知道白易祂查出了你的地址,這纔沒能一起來。”冰焚漠不是不清楚影子的心結,她和醉醉前前後後也有六年多的姐妹感情了,這樣被姐妹欺騙隱瞞,她怎能不生氣?但生氣歸生氣,終究還是感情站在第一位。
“你趕緊打個電話問問,都這麼久了,也該出手術室了。”這會兒真是沒了丁點睡意,池影子咬着下脣,怎麼都壓不下心頭的擔心。
撥通墨孟離的電話,冰焚漠睨了她一眼,打開免提問道:“墨老,雷昊焰做完手術了嗎?情況怎麼樣?”
“他沒事了,已經去重症監護室輸液去了,現在是在給醉醉做手術。焚漠,找到影子了嗎?一切平安?”墨孟離的聲音蒼老疲憊,卻也沒忘記問重點。
冰焚漠剛想回答,就被身邊的女人一把奪走手機,“墨外公,醉醉怎麼了?爲什麼需要手術?”
抿脣笑看着影子,冰焚漠的眼神愈發柔軟,這個面冷心熱的女人,再怎麼裝生氣,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會瞬間心軟的吧?這樣善良的她,讓他移不開目光。
“影子嗎?我替醉醉跟你說聲對不起,你的這件事,她真是犯糊塗了。”墨孟離微微一愣,知道這種情勢下,池影子定然是無恙的。
“別說這個了,墨外公,醉醉到底怎麼了?”池影子心急道。
“炸彈爆炸時,昊焰護住了醉醉,用背擋住了炸彈餘威,但是醉醉的腿卻是離炸彈最近的,所以被那個特製炸彈中的無數彈片刺傷了腿。別擔心,她既然能從頭到尾地站在一旁陪昊焰做手術,想必沒有什麼大問題。”
從頭站到尾……池影子眸底溢出淚花,忍不住質問:“爲什麼沒有人注意到她也受傷了?”
“他們穿的是黑色夜行衣,當時也確實是雷昊焰的傷勢看起來更嚴重,大家都一心記掛着他,沒有注意到醉醉的腿在流血。”
那個蠢貨沒有痛感嗎?!
池影子被氣得心口疼痛,對於莫醉醉這個偶爾精明、大部分時候犯傻的蠢貨,她真不知道怎麼才能氣得起來!
“影子,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你白伯父趕過來了,等他來了,他們倆都會安然無事的,甚至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墨孟離知道這孩子也是個心軟的,忍不住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