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着韋春花,神情淡漠:“博海昨晚失竊了。”
“所以,”韋春花睜大了眼睛:“你們是在懷疑我嗎?”
“不,每個人都值得懷疑。”警察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門卡嗒一聲被關上,韋春花心裡一跳,公司失竊了?失竊了什麼?
沒多久,另一個警察拿着記錄本進來對她進行例行詢問。
“姓名?”
“韋春花。”
“隸屬哪個部門?”
“秘書室。”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家裡。”
“有誰可以證明?”
韋春花遲疑了一下,她和杜銘宇的關係並沒有真正公開,公司裡有人知道杜銘宇在追她,但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了哪一步。
“韋小姐,請你如實回答。”
“我,和杜銘宇在一起。”
“是投資部的杜經理嗎?”
“對,是他。”
“你們在一起做什麼?”
韋春花的臉一下就紅了,有些難堪的咬着嘴脣。
警察換了個問題:“你們是什麼關係?”
韋春花又遲疑了,他們是什麼關係呢?她自己也沒有個定論。但是她不想叫人看輕她,便說:“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一整晚都在一起嗎?從下班到今天早上?”
“是的。”
警察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把手機還給她,露出一絲笑意,“韋小姐,現在你可以去會議室,和你的同事們呆在一起了。”
韋春花奇怪的問:“我不能回秘書室嗎?”
“秘書室昨晚失竊,我們的人正在進行刑偵堪察,所以不方便進去。”
韋春花大吃了一驚,立馬就想到了,秘書室裡唯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韋德併購案的資料,難道……
“警官,我可以問問是什麼丟了嗎?”
警察看她焦急的樣子,便說:“報案人說是一些重要資料。”
果然如此,韋春花更急了,那些資料是由她歸類保管的,鎖在文件櫃裡,鑰匙只有她和齊峰有,怪不得她被帶到這裡來單獨詢問,他們懷疑她監守自盜!
會議室裡坐了許多人,幾乎重要部門的人都在這裡,韋春花一進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有猜疑,也有同情。
她看到了齊峰,坐在角落裡,臉色有些不好看,低頭抽着煙。李怡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聽李怡把事情說了一遍,韋春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李怡到得最早,一進門就看到那個重要文件櫃的門虛掩着,她嚇了一跳,走過去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空的,那些資料不翼而飛。
她趕緊打電話給齊峰,齊峰正好到了樓底下,跑上來一看,第一時間報了警,然後纔打電話給沈孟青。
很快警察就來了,初步堪察是內部人所爲。因爲門沒有撬動的痕跡,全是用鑰匙打開的。而監控裡沒有拍到作案人,證明他對環境很熟悉,知道怎麼避開那些監控探頭。
怎麼會這樣?是內部人作案?難怪齊峰的臉色不好看,他也有鑰匙,這麼說,不是他,就是她?
韋春花在人羣裡搜索杜銘宇,他應該會相信她,昨晚他們在一起。
杜銘宇和前臺海倫坐在一起,正小聲說着什麼,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擡起頭衝她微微一笑。
這笑容有如清晨第一縷陽光,讓她心頭一暖,他是相信她的。
過了一會,警察走進來,把齊峰和韋春花的鑰匙拿走了。
全場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他們倆個,眼神裡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沈孟青站在窗邊,望着外頭聳立的高樓怔怔出神。朝陽的光輝照在他身上,彷彿給他度上一層絨絨的光暈,只是那背影透着蕭殺的冷意。
蘇思琪默默的看了他一會,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別擔心,警察會查清楚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雖然目前不知道是誰做的,但和雲氏脫不了關係。公司裡有云氏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資料偷走,讓雲氏搶得先機,手段下作卑劣,卻很管用。
知道雲氏也參與進來後,他沒讓齊峰留電子檔,因爲那樣很容易泄密,全部做成紙質資料,又多又厚重,誰能拿得走?
可偏偏就是有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資料偷走了!
沒有被監控拍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是誰?倒底是誰?他的公司裡什麼時侯混進了雲氏的人?
沈孟青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前面有個驚天大陰謀在等着他,他正在追查那個幕後主使,他的公司就失竊了,這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繫?
有人敲門進來,是S市刑偵隊的大隊長趙沉,他和沈孟青私交不錯,也是警界小有名氣的破案高手。
他晃了晃手裡的兩串鑰匙,“應該就是這兩把鑰匙中的一把打開的櫃門。”
沈孟青靠在窗臺上,目光沉沉:“你確定?”
“剛剛對兩串鑰匙做了鑑定,上面沒有任何黏粘物,證明沒有人套用過鑰匙,鑰匙的齒輪清晰有光澤,說明都在近期內開過文件櫃。”
“萬能/鑰匙呢?”
“鎖上沒有鑑定出萬能/鑰匙的痕跡。”
沈孟青拿出煙盒,扔了一根菸給趙沉,走到沙發邊坐下,給自己點了火:“能鑑定出哪把鑰匙是昨天晚上用過的嗎?”
趙沉笑了一下,走過來坐下,“目前還沒有這麼高科技的技術,我詢問了一下,齊峰昨天下午用鑰匙開過文件櫃,說是你要找份資料。”
“對,有這事。”
“韋春花是下班的時侯開過文件櫃,她說她每天下班前都要檢查一下資料是否全部歸位。”
“這個我可以證明。”蘇思琪說:“她確實每天下班前都要檢查一次。”
趙沉噴了一口煙,“看起來都沒有破綻。他們倆個昨晚都有不在場證明,趙沉是本地人,和父母住在一起,他父母證明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韋春花一個人住,但昨晚她和杜銘宇在一起。兩個人一直呆到早上才分開。杜銘宇也證實了這一點。”
蘇思琪頗有些意外,隨即笑了,“這個杜銘宇,總算開竅了!”
“孟青,說說你對他們的印象。”
“齊峰跟了我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如果是他,我還真不敢相信。”沈孟青彈了彈菸灰:“韋助理嘛,到公司也有些年頭了,表現一直不錯,工作也是負責的。沒出過什麼差錯。”
“我覺得不會是韋春花,”蘇思琪走過來坐在他邊上:“我雖然來公司的時間不長,但她的忠誠度應該沒有問題。”
沈孟青瞟了她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就你那眼光能看出什麼?
蘇思琪沒理他,對趙沉說:“趙隊長,韋春花不可能有問題的。”
趙沉反問:“蘇小姐的意思是懷疑齊秘書?”
蘇思琪一下噎住,是啊,如果不是韋春花,就是會齊峰。可齊峰也不象啊……
“兩個思路。”趙沉看了他們一眼,“一是作案人確實在他們倆人當中,二是作案人不是他們倆,卻是和他們倆親近的人,有機會拿到鑰匙開櫃門。”
沈孟青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更傾向於第二種思路,齊峰和韋春花都是都市白領,從他們的簡歷看,倆個人智商都不低,這種人如果真的犯罪,不會採用最沒技術含量的監守自盜。”
蘇思琪問:“趙隊,你說的親近的人是指?”
“有可能是公司裡的,也有可能是他們私交的朋友,甚至是親戚之類。”趙沉說:“孟青,這個工作量有點大,我需要多花點時間來調查。”
“好,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你儘管開口。”沈孟青把菸頭捻息在菸缸中,站了起來。
趙沉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是,有什麼情況儘快反應給我。”
沈孟青微微一怔,趙沉不愧是幹這行的,竟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倪端來。
他剛纔把失竊案和幕後主使聯繫起來推敲,不過並沒有什麼進展,幕後主使的事他暫時不會告訴警方,他想自己查清楚後,再做決定。
送走趙沉,沈孟青拿起煙盒又往嘴裡叨了一根,剛要點火,蘇思琪手快的奪了過來,沒好氣的說:“剛抽完又抽,以後少抽點,一身的煙味,臭死了。”
沈孟青想事情的時侯,習慣了嘴上要叨根菸,好象沒有那濃冽的味道,他就沒辦法思考。所以又往嘴裡叨了根菸。
蘇思琪眼疾手快,一抄把火機攥在手心,烏黑清亮的眼眸瞪着他:“不聽是吧?晚上你睡客房。”
沈孟青失笑:“每次都是這句,換句新鮮的成嗎?再說,”他長眉一揚:“總在客房做,你不膩啊?”
“臭流氓!”蘇思琪氣極,揚起手想把打火機砸過去,又怕摔壞了,那可是幾千塊的限量版打火機啊!
不理他,坐在一邊生悶氣。
男人見她真生了氣,也不好再堅持,把煙從嘴裡拿下來交到她手裡:“不抽了,不抽行了吧?”
蘇思琪不接,男人便把煙扔在桌子上,過來抱着她哄:“好了,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生氣啊!”
“我是爲你好,煙抽多了有什麼好處。”
“知道,知道你關心我,”男人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親她:“真是個好老婆。”
齊峰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的畫面,有些尷尬,咳了一聲:“沈總。”
沈孟青攬着蘇思琪,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淡漠了:“有事?”
“沈總,我是不是需要休幾天假,迴避一下。”
沈孟青眉頭微皺:“迴避什麼?有人說是你做的嗎?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是,沈總。”齊峰原本沮喪的臉色一下晴朗起來。
蘇思琪看着他,突然想到自己也應該回辦公室去安慰一下韋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