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沒有結過婚。”元月月壯着膽子出聲,語調顫顫的,“面前的這位,原本該是我的丈夫,不過,我逃婚了。溫先生,你是不是把我誤認爲我妹妹了?我是元思雅啊,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
聽言,溫靳辰先是一愣,隨即,眼裡閃過一抹濃濃地瞭然,沒有多餘的疑惑。
面前這個女人,竟然自稱是元思雅。
隨即,他哼笑了聲,笑容裡有着不冷不熱的諷刺。
這幾年來,他不確定自己家裡的那個人是元思雅還是元月月,所以,他一直處在患得患失之中飄忽不定。
但是,他很確定,自己面前的這個,就是元月月。
只是在看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
他對自己有自信,不會認錯她。
一直以來,她都以元思雅自居嗎?
她過得……這麼謹慎麼?
溫靳辰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淺抿了一口酒,再往元月月和餘樂安身上看去,輕啓薄脣:“是我認錯人了麼?”
“當然是認錯人了!”餘樂安瞪着溫靳辰,“我們家思雅,可沒有過丈夫。”
溫靳辰捏着酒杯的力氣加重了些,彷彿要將它捏碎似的,不苟言笑的俊臉上是陰沉的嚴寒,握着酒杯的指頭泛着森冷的白,還因用力太深,讓人不由擔心他手裡的酒杯。
元月月的心都懸在嗓子口,彷彿要跳出來似的,而那股痛意,也早就在頃刻之間漫過她的全身,正此消彼長的折磨着她。
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只能強裝着表面的鎮定,內心其實早就已經奔潰了。
她控制不住的有想哭的慾望,而且,是嚎啕大哭。
對於溫靳辰這突然的出現,她無所適從。
“我還以爲,你是元月月呢!”溫靳辰的聲音懶懶的,語調很慢、很慢,透着一股陰沉的壓迫,“原來,是我認錯人了。”
元月月緊閉紅脣,直覺溫靳辰這話不簡單。
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推翻自己假設的人,他此刻的輕易易口,讓她有種更加不安的錯覺,彷彿接下來的血雨腥風會更加狂裂。
眉頭一緊,她討厭自己用那種看起來很熟悉的思維去分析他。
她幾時瞭解過他?
但凡有過一絲絲的瞭解,都不可能讓他有機會那樣傷她。
見元月月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溫靳辰再繼續問:“如果你是元思雅,我倒是想知道,在溫良夜舉辦的那場婚禮上,你是怎麼逃走的?”
聽言,元月月的眼裡閃過一抹飛快的什麼。
她離開之後,對a市的事情就完全不知情了。
元思雅逃走了嗎?
那姐姐現在生活得怎麼樣?
“溫先生。”元月月捏緊拳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很抱歉,過去發生的事情並不怎麼好,我不想再提。時候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她忍不住了。
如果再不走,她擔心自己會露出馬腳。
她會崩潰的。
她沒有那麼堅強,也沒有那麼健忘,他對她做過的一切壞事,都已經涌上心頭。
那份恨意在她的心尖盤旋,帶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她殺不了他,卻也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
但是,她能做什麼?
報復那種事情,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守着溫柔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輩子而已。
否則,萬一她在報復的過程中失去了溫柔,她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她一直都很努力地讓自己活得更開心,爲什麼這才過了幾年瀟灑的生活,就又要被溫靳辰打亂?
拿起包,元月月幾乎是逃離座位。
餘樂安緊緊地跟上,卻還沒走幾步,他身邊的女人就被溫靳辰扛了起來。
溫靳辰將元月月抗在肩上,沒有任何停留的,就邁開大步,目的很明顯是車裡。
“你鬆開我!”元月月驚恐地大喊,“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元月月,我是元思雅!”
“不管你是誰,都找個地方和我單獨談談。”溫靳辰的語氣不容拒絕,“閒雜人等,一律離開。”
話音落下,溫靳辰看了眼餘樂安,不顧元月月的掙扎,就抱着她上車。
餘樂安自然要追上去,卻有兩名保鏢將他攔了下來。
其中一名保鏢還以着很客氣的語調說:“這位先生,不該你管的事情,可以不湊熱鬧。”
餘樂安捏緊拳頭,見元月月就這樣被抱着離開,他實在是不放心。
同樣身爲男人,他可是看見了溫靳辰對元月月的勢在必得。
萬一溫靳辰強迫元月月做了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可是,餘樂安哪裡是兩名保鏢的對手?
等他好不容易打贏了,身上掛了一片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元月月也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餘樂安捏緊拳頭,痛罵了一句,臉上是濃濃地落寞和失望。
有一種即將失去元月月的感覺襲上心頭,嚇得餘樂安眸光一顫,趕緊上車,他也有他自己的計劃……
黑色車子徐徐地往前開,速度不快,卻也不慢。
元月月坐在副駕駛上,溫靳辰開着車,車內的空氣顯得格外冰冷壓抑。
元月月不敢看溫靳辰,想拉開車門跳下去,卻根本就打不開。
老天!
她爲什麼會和這個男人坐在同一輛車裡?
她都快要斷氣了!
內心被一股絕望堆積,元月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什麼了,爲什麼生活又將陷入一片混沌呢?
沒辦法逃走,她只能面對,至少,要快點兒離開這個該死的如撒旦一般的男人。
“你究竟想幹什麼?”元月月怒氣衝衝地質問溫靳辰,“準備強行把我帶走嗎?我可以報警!”
邊說着,她邊從包裡翻找手機。
雙手不聽使喚的打顫,好不容易將手機拿了起來,下一秒,就被溫靳辰搶了去。
“報警?”溫靳辰的脣角向上輕輕揚起,目露出些不屑,“你試試看,有哪個警察局敢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我和你不是夫妻!”元月月幾乎是將聲音吼出來的,“我是元思雅,你帶耳朵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