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靳辰和元月月從臥室出來之後,溫遠候又一次說了讓他們搬回來住的提議。
溫靳辰並沒有急着答應,這是元月月覺得最舒坦的事情。
看見她那毫不掩飾的輕快,溫靳辰不由地頭疼。
他日後該怎麼提議他們還是搬進來住爲好呢?
偏偏是她,他不想強迫。
在溫遠候那不滿地眼神中,元月月終於離開了溫家。
一直到看不見別墅的影子,她揪緊的心神才慢慢鬆開,深深地吸一口氣,再吐出,感覺呼吸都變得自由了些。
“若是爺爺看見你這副模樣,估計會拿蒼蠅拍打你。”溫靳辰忍不住取笑。
元月月白了溫靳辰一眼,埋怨道:“還不是你突然就帶我來,害我沒有絲毫準備?”
“你做得很好。”他語氣肯定。
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她的眉眼裡帶有驚奇,薄脣微張:“你真的是在表揚我?”
他點頭,“是。”
“你還真是個怪胎!”她倚靠着車門半躺,俏麗的小臉染上倦意,懶懶地啓脣:“換做別人,肯定都已經罵死我了吧!”
他揚眉,黑眸裡流轉着不解。
“因爲我不是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啊!”她很認真地解惑,“走路啊、吃飯啊、說話啊,都沒有一個淑女的樣子,應該很少會有長輩喜歡我這樣的野丫頭吧!”
拿過她不安分的小手在掌心裡握着,他柔聲:“我媽會很喜歡你。”
她一愣,隨即,臉在瞬間紅透。
“喜歡”這個詞不足以表達他的肯定,還要加個“很”字嗎?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扭頭就望着窗外,躲閃他的意思很明顯。
“月兒。”他的聲音從耳後傳來,“記得把你答應要考慮的事情放在心上。”
聽言,她的心“咯噔”一跳,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她剛纔有答應要考慮一直做他的女人呀!
“大叔……”她回眸,顫聲:“送我去學校吧?我還能上幾節課。”
“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愛學習的人了?”溫靳辰失笑,“這種天氣,不想順便出去玩玩?”
“可我就要期末考試了。”她沮喪,“今年的獎學金……對了!大叔,你能不能別再去找我老師!我什麼都要被你干涉嗎?”
他挑眉,只聽她繼續說:“老師竟然還說我可以不用參加期末考試也給我合格,這麼囂張地走後門,你是想讓我在學校從此以後都不用生活了嗎?同學們會在背後怎麼說我?”
“我冤枉。”他無辜地給出三個字,還拋給她一個尤其哀怨的眼神。
她嚇了好大一跳,“大……大叔……”連說話都結巴了。
他這是瘋了麼?
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這種狀態了?
是……可愛?
他很享受地看她那一臉迷糊的狀態,“我只幫你請過一天假而已,接下來的一切,都是你老師自發的行動。”
“爲了巴結你嘛!”她悶悶地出聲,“你強悍,你牛逼,你了不起咯!”
聽着她的挖苦,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懶得破壞他們之間此刻的輕鬆氣氛,薄脣微掀,他輕問:“要不要到我的公司來做翻譯?”
短短一句話,竟然將她周圍的空氣都捉走了。
她瞪圓了眼睛,好半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提議的用意是什麼。
車內的氣氛瞬間就冷清下來,配合着外面嚴酷的寒風,彷彿是來到了一個用冰雕琢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
溫靳辰看着元月月,率先打破兩人間的沉悶:“正好之前的翻譯辭職,公司缺人。”
他的語氣淡淡的,神色卻是旁人看不懂的複雜和緊張,繼續出聲:“底薪待遇都從優,你可以沒課就來上班。”
“你們……”她反應了好半天,“缺翻譯?”
“有時候需要翻譯稿件,有時候需要隨身翻譯,你還能接觸到不少同聲翻譯屆的大師,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學習機會。”他平靜無波的陳述,“有興趣嗎?”
有啊!
當然有興趣!
她本來就打算等放寒假之後,到處去找找看有沒有翻譯方面的工作能夠兼職,如今,能夠進溫氏集團當翻譯,她怎麼可能會不動心呢?
可是……
如果她進了溫室集團,就意味着他們倆就有很多時間都要見面,有些事情,就更加不好解決了吧!
她糾結,想去工作,又不想和溫靳辰有太多交集,爲難到委屈。
“大叔。”她輕聲,“你會不會覺得,我一個學金融管理的這麼熱心去當翻譯,很奇怪?”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在嗓子口。
她擔心他會看出破綻,然後就戳穿元家一直想要隱瞞的秘密。
“不奇怪。”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深邃的冷光。
她依然不解。
“很多人都會被逼着選擇自己不喜歡的事物,如果你想堅持自己的理想,就要看你能爲理想付出多少。”他沉聲,“工作,從來都不是隨時就有的。”
元月月努嘴,勾起脣角懶洋洋地笑了。
大部分相處的時候,她會忘記他比她大一圈的事實。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會讓她知道,他確實是個睿智又成熟的男人。
對呀!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份很誘人的工作,如果她真的熱愛翻譯,她就該不顧一切的努力才行!
更何況,她只不過是進溫氏集團工作而已,她是去當翻譯,又不是當溫靳辰的秘書,她的級別都夠不上他的辦公室樓層呢!
兩人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但還是相隔很遠呀!
這樣想着,元月月覺得如果自己不抓住這個機會,就太可惜了。
“那……我能不能有一個小小地要求?”她問。
他霸氣又簡短地給了一個字迴應:“說。”
“如果我進你的公司,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我們之間的關係?”她試探着開口,見他沒有過多的表情,再繼續說:“就當我是個實習生,這樣才能真正學到東西呀!”
脣角抿直,他在想她的提議究竟是爲了躲避他,還是爲了學習。
怎麼在她面前,他會變得如此敏感呢?
脣角的弧度拉開,濃黑如墨的眼睛裡閃過些深邃的笑意,他輕輕點頭,隨即,就怪笑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