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根本就不需要溫靳辰自己出馬。
“思雅。”方子陌的眉頭緊緊擰住,“你這話就說得有點兒過分了。”
“是我過分嗎?”元思雅反駁,“難道,這些年,辰有找過姐姐嗎?倒是少衍,一直在幫忙找。”
聽了元思雅的話,厲少衍的臉色也變了。
元思雅分明是想將他和元月月綁在一起,這並不是稱了他的意,反倒有種自己被利用的感覺。
方子陌彎起脣角笑,卻怎麼看都有幾分清冷。
還記得當年,他一看見元月月,就覺得這個女孩兒不錯,也一直相信她是能夠和溫靳辰走一輩子的人。
可如今,看看眼前這個元思雅,倒實在是讓人失望。
至少,元月月就絕對不會霸佔着不屬於她的東西。
方子陌斂眼,壓低了語氣:“這幾年,我們從來沒有人承認過你就是元月月,只不過是顧及着你的心情,纔會喊你月月。但你最好是知道,真正的元月月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辰喊她‘月兒’,我們喊她‘小寶貝’,可沒人喊過她月月!”
元思雅的眼睛瞪大,還來不及回嘴,只聽他繼續說:“更何況,辰和元月月之間有誤會,也有着不得不跨過的難題,當年的事情,辰全部都告訴給你聽了,是不是情有可原,真正的元月月不知道,但你,總知道吧?”
頓了頓,方子陌再說:“這幾年,辰因爲心中的愧疚,確實沒有明着派人再出去找過誰,但是,他不停地在各大城市舉辦翻譯比賽,每一場比賽他都會從第一場就親自監督,在人羣中,他的視線總在搜尋着什麼。大賽不停地舉辦,不停地有第一名,但他身邊翻譯的位子,卻一直空缺,那都是因爲,他在等他心愛的女人!”
方子陌對上元月月的眼睛,以着沉穩又認真的語氣說:“他一直在等着他虧欠最多卻又愛得不行的女人,他能夠活下來,都是因爲那個女人!”
元月月的雙腿一軟,下意識用手撐住桌子才能夠勉強站穩。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鐵了心不聽的,可是,卻又會忍不住的想知道。
她怕。
她怕自己聽了之後,會心軟。
但是,當年的事情,卻已經成爲她心裡的一塊心病,就好像是卡了一根魚刺,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些滿意,方子陌倒真是他最大的幫手。
如果方子陌不在這兒,由他自己說出那些話,就顯得他太矯情了。
不過,如今方子陌替他將一切都說出來,總會在元月月的心裡留下一些印象吧?
面對溫靳辰逼來的熾熱視線,元月月根本就不敢給任何迴應,輕咬脣瓣,她在想自己找什麼理由離開會比較好。
看見桌上有杯紅酒,她恨恨地咬牙,端起來,一口就喝光,輕輕地打了個飽嗝,竟有種衝動再喝一杯。
而元思雅則有些崩潰,才短短几天時間,她在溫靳辰面前就越來越力不從心。
確定了她不是元月月,他不會再給她任何寵溺,甚至是,看她的眼神還帶有些厭惡。
在他的心裡,肯定會認爲是她破壞了他和元月月相認吧!
如果他知道她沒有失憶,肯定會恨死她吧!
元思雅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成那樣永無止境的黑暗,她也想要幸福,想要被人疼愛。
爲什麼她就遇不到一個發自內心疼愛她的人呢?
哪怕是覬覦着元月月的幸福,如今,都快要被打回原形了。
元思雅悻悻一笑,看着溫靳辰,質問道:“你對我是不是太絕情了?就算你認爲我不是元月月,也不要這樣對我吧?”
元思雅的眼睛裡帶有淚水,哽咽道:“我陪在你身邊那麼多年,如今,你不要我了,就甩開我了嗎?”
“思雅。”溫靳辰沉聲,“這幾年,你並不是在陪我。”
“怎麼不是?”元思雅提高音量,“五年時間,你就這麼對我嗎?”
“雖然這幾年來,我不知道你是元月月還是元思雅,但是,在我看來,治好你的失憶症是大事,讓你住在大別墅,是想讓你不那麼孤單。”頓了頓,溫靳辰再說,“畢竟,無論你是元月月還是元思雅,我都有義務和責任照顧你。”
照顧?
元思雅對這兩個字格外的唏噓。
他的照顧,不是愛,根本就不是愛!
“如今,我已經找到了月兒了,你是她姐姐,我依然會照顧你。你想住哪兒,都隨你挑,你在商場上表現出來的天賦,足以讓我放心地讓你一個人管理元家,一旦出什麼事,我還是會幫你。你會找到一段屬於你自己的感情,會有一個男人因爲你是你而呵護你。”溫靳辰說。
元思雅看着溫靳辰,大大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我不要……我是月月,辰,我是元月月啊!”
元思雅抓着溫靳辰的胳膊,再說:“我真的是月月,我能夠感覺到,我就是你的月月。”
元月月看着元思雅,她的心裡一陣刺痛。
元思雅有多深愛溫靳辰,元月月能感覺出來,畢竟,要扮演另一個人生活,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當年,在溫靳辰和元思雅不熟的情況下,她來扮演元思雅都不那麼容易,更何況,如今元思雅要扮演一個溫靳辰認識的元月月呢?
定是因爲很深很深的愛,所以元思雅纔想留在溫靳辰身邊吧!
元月月輕輕地嘆息了聲,元思雅並沒有失憶,溫良夜對她做過的一切,她當然就都記得。
她好不容易找到溫靳辰,找到了溫暖,如果這份溫暖又要從她身邊抽離,她肯定會很痛苦吧!
面對着姐姐那張痛苦的哭臉,元月月難免心疼——元思雅過得太苦了,離開溫靳辰,她就沒有任何了。
可是,她不一樣,她可以獨立,她也有溫柔。
想着,元月月的心卻總像是被什麼東西在來回切割一般。
她想,自己會痛,一定是因爲自己心疼姐姐吧!
一定不會是別的原因才痛的!
溫靳辰將胳膊從元思雅的掌心中抽出,看着她,聲音很低,但語調卻是堅定:“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元月月端起手邊的另一杯酒,一口氣喝下之後,起身,走到溫靳辰和元思雅身邊,淡淡一句:“你纔是元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