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蔭一下子被上了五六種測謊手段。
心裡頓時也有些發苦。
但只要不是夢魘之神“人間體”親自動手，他也能接受。
反正接下來他的確會說實話——有選擇性地說。
“好了，那我開始說了。”
白成蔭示意了一下夏閻真，“我認識他。”
“真話。”
陶鄂說道，“接下來你只要不說假話，我就不會打斷。”
“謝謝。”
白成蔭輕吐出一口氣，“我有一個特殊能力，就是在見到一個人的時候，會‘回憶’起他未來的一些事情。”
“回憶？未來？”
“對，這種很奇怪的狀態。這個能力，我叫他未來視！”白成蔭說道，“我能夠‘看’到未來！”
“這就是你對我很瞭解的原因？你看見了我的未來，還要夏朝他們的？”莫修問道。
“是的。”
白成蔭看向莫修，“您在未來，被尊稱做爲‘仙者’，賢者。很多人類的變強之法，都出自您手。”
“這麼厲害？”白皇咋咋呼呼，“那我呢？”
“……”白成蔭沒說話。
“喂，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白皇問道。
“我沒有你相關的‘未來記憶’。”白成蔭實話實說。
他還真不認識白皇。
白皇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估計中途夭折了。
當然，自白成蔭重生回來，不少事情已經發生變化。
他所經歷過的那個未來，到底還會不會發生，白成蔭自己也說不準。
蝴蝶翅膀帶來的擾動還是很大的。
而這個擾動，卻不是白成蔭搞出來的。
或許，來自於眼前的夢魘之神？
“什麼未來記憶，你這個情況，難道不是重生者嗎？”
白皇想了想說道。
“我不敢肯定，自己就是重生，因爲有些記憶是模糊的。”白成蔭實話實說，“另外，如果我只是預見了未來，或者多出了一段來自未來的記憶，那和重生有什麼區別嗎？”
他沒有說自己是重生者。
一方面如同他所說的，重生的定義和概念可以模糊，他不確定。
另一方面，相比起重生這件事情，“未來記憶”、“窺見未來”、“未來視”之類的說法容易讓人接受。
畢竟更加接近預言性質的未來可以被改變，更加有希望一些。
“呃……”
白成蔭一下子上升到比較哲學的高度，讓白皇卡殼。
眼下探討這個沒有意義。
“所以，你在看到我的時候，是看到了什麼讓你害怕？”夏閻真問道。
這個，纔是關鍵。
“絕望。”
白成蔭臉色嚴肅，“你降臨人間，給世界，給人類帶來絕望！”
這是絕對的大實話。
各種測謊手段都沒有出現異常。
陶鄂也能確定白成蔭沒有說謊。
大家看向夏閻真。
如果白成蔭說的都是真的，他可以看見未來。
那麼，未來的夏閻真爲什麼會給世界，給人類帶來絕望？
“爲什麼？”比起別人的驚訝和憂心，夏閻真很淡定，“爲什麼我給人類帶來了絕望？”
總要有個理由。
比如……
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夏閻浮。
比如夏閻浮突然死掉了，還是死於一些人的設計陷害，內鬥，夏閻真暴走。
累了，毀滅吧。
標準的黑化。
“不能說，有些東西不能說。”白成蔭說道，“說了的話，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神祇的存在，不能直視，不要討論，甚至最好不要想起。
沒人知道那些神祇的目的，沒人知道祂們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祂們爲何降臨地球，帶來恐怖的災難。
至少，白成蔭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未來，人類爲了生存，爲了對抗神祇，譜寫了一曲曲壯烈悲歌。
只是，直到白成蔭重生回來。
人類的結局，並不美好。
沒有苦盡甘來，沒有柳暗花明，也沒有絕處逢生。
白成蔭不確定他最後的死亡是和全人類一起團滅，還是有人活了下來，苟延殘喘。
這樣的未來，白成蔭不願意說，也不好提起。
“那有什麼東西能說的，你可以儘量透露。”鐵心說道。
“靈氣，有一點小問題。”白成蔭說道。
“靈氣有毒？”
這是大家一直以來有所擔心的事情。
要成真了？
“不算有毒。”好在，白成蔭給出了另外的回答，“但在面對一些敵人的時候，依託於靈氣存在的招式、法術、神通都會失效。”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夏閻真。
招式、法術、神通失效？
萬法不侵，這不是夏閻真嗎？
白成蔭所說的敵人，就是夏閻真？
“那神之夢境呢？它存在隱患嗎？”鐵心又問。
白成蔭臉色肅然：“有，很大。具體不能再說……只能到這裡了。”
“有解決方法嗎？”
“變強。”白成蔭肯定道，“使徒有晉升任務對吧？在晉升任務中能夠保留下來的力量越多，就越有利。”
“果然。”
對這個回答，大家並不意外。
晉升任務中，可以保留的力量，徹底屬於他們，就連神之夢境本身也無法剝奪。
“神之夢境的確可以讓人快速變強，但不要依賴它，靈氣纔是我們對抗一些敵人的資本。”白成蔭鄭重道。
希望他的這些話，能被鐵心他們聽進去。
“知道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鐵心問。
白成蔭看了夏閻真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
“那你先去休息吧，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的。”鐵心做了保證。
白成蔭離開。
大家紛紛看向夏家兄弟。
“我難道會被什麼人給陰死？”夏閻浮認真思考起來，“不至於啊，再怎麼樣，我自保一段時間，等小真過來的本事肯定是有的。”
“會不會你先黑化了？”陶鄂猜測。
夏閻浮黑化，失控，大殺四方，大家不得已殺了他。
然後夏閻真暴走，給人類帶來絕望。
這個邏輯鏈勉強可以成立。
“我黑化什麼？”夏閻浮不同意，他的經歷要黑化早黑化了，或者說現在就處在冷酷無情的黑化狀態，“要說力量失控暴走倒是有可能。”
“十一哥，要是浮哥真的失控暴走了，我們不得已動手，你會怎麼辦？”白皇問出大家關心的問題。
直接一點，試探什麼，直接問。
白皇纔不想搞社會成年人拐來拐去那一套。
“不用你們動手，我難道還壓不住我哥？”夏閻真說道。
“剛好在任務裡，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哦，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夏閻真想了想，“有陰謀的話，找出來主使者，幹掉。”
“沒有呢，讓我想想，其實我們成功鎮壓了浮哥，但他造成的傷亡太大，全世界都聯合起來要求處死他，我們爲了鎮壓浮哥，一個個不是重傷就是昏迷，無力阻止。”
白皇說着某種可能，“再加上一些宵小之輩，或者外敵什麼的暗中推動，將浮哥處死，你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甚至連你外公……我艹我艹！”
說到這裡，白皇一陣情不自禁。
其他人也是臉色古怪。
要是真的發生這種情況，夏閻真徹底暴走，也不是不可能。
“當我沒說——算了，十一哥，等那個時候我肯定站在你這邊！”白皇擺出狗腿的模樣，“我們一起毀滅人類啊。”
“毀滅人類，好中二啊。”
夏閻真倒是淡定，“把參與者殺掉就行了，我又不是異族、外族。”
這種因爲重要的人，被人殺了，上升到整個人類的層面要毀滅人類的黑深殘情節，過於古老。
在夏閻真看來也過於中二。
他自己就是人，要毀滅人類，最後是不是要自殺？
白成蔭不知道，他模棱兩可的實話。
讓大家猜測着夏閻浮的死因，和夏閻真暴走的原因。
知道的話，他肯定會很高興，他把事情說出來，目的就是爲了讓鐵心他們提防夏十一這位強大的神祇化身、人間體。
過程不一致，目的達到就行。
“好了，想這種沒譜的事情，就和杞人憂天一樣。”
陶鄂站出來說道，“白成蔭看見的未來，不一定是無法改變的。硬要說的話，現在首要擔心的問題，可不是十一會不會暴走，掀起殺戮，而是我們能不能活下去這件事情。”
“啥？”
“白成蔭說看不見你的未來。”陶鄂看向白皇。
“那我馬上要死了？”
白皇猛地一拍手，“對哦，好像這個問題纔是重點。”
“會不會是他在未來不認識你？所以沒有關於你的未來記憶。”
“不可能啊，我要是沒死，以後怎麼也是出名的人，白成蔭應該會有我的未來記憶纔對。”白皇說道。
“總之，我們要小心一點。”
陶鄂直接開始總結，“不要沉溺於現狀，世界很大，強者和危險還有很多。就這次的全國大比，就算我們下場參加，就一定能拿到前十？
“還有白成蔭所說，甚至都無法提及的敵人，他們在哪？是不是已經出現了？這些纔是我們要去思考、應對的。”
“沒錯。”
鐵心接口，“現在的我們，還遠遠不夠強！沒有實力，所有的對策、計劃都是空中樓閣！與其在這裡想那些虛幻縹緲的幻景，不如腳踏實地，提升實力。
“還有，剛纔所有的事情，絕對保密。只有我們能知道，白成蔭那邊我會去說，對他也會進行嚴密監控。如果有半分泄露，包括我在內，責任到人，決不輕饒！”
後面，鐵心的語氣嚴厲起來。
茲事體大，哪怕在場全是自己人，值得信任，也要提前劃下一道絕對不能邁過的線。
居安思危。
全國大比，年輕人們展現出來的實力，白成蔭的出現，帶來的種種消息。
讓大家的心神再度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