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從鄭州回來,沒有迴歸德市,而是直接回到蘭馬縣的爸媽家。
外婆仍然坐在大門口,這裡通風又遮陽,很涼快,並且,經常有街坊上的老頭老婆過來跟她聊天,所以老人家就喜歡坐在這。
“姥姥,剛烤出來的老婆餅,你償一口吧。”常雨澤每次回家,老婆餅都是雷打不動的禮物,其實,外婆年齡大了,牙口卻不差,一般的乾果都能咬得動。
“雨澤回來啦。小虹呢,露露呢?怎麼老是你一個人回來,她們娘倆怎麼不帶回來!”外婆看見外孫回來雖然很喜歡,可是見他是獨身一人,立即又批評他一句。
“徐虹不是昨天剛來過嗎,她今天忙,過不來。”常雨澤解釋說。
“小虹昨天過來也是一個人,你們怎麼不一塊過來呢,一家人都來啦,熱熱鬧鬧的多好啊。”外婆年齡大啦,思維卻不混鈍。
“我們工作都比較忙,我昨天沒空,她今天沒空。”
“再忙也能抽點空啊,星期天也行啊,你們都不想陪我這個老婆說話吧了。”
“您說哪了,姥姥,我不是經常回來看您嗎。”
“是啊,你們要多回來看看,姥姥老啦,人一老身體就不中啦,有今沒明的,姥姥想多看看你們。你過來怎麼不把露露帶來呢?”外婆說着說着又回到了起點。
“媽,改天讓雨澤和小虹帶露露都過來看您。”宋臘梅打斷媽媽的嘮叨,急急的把兒子拉回客廳。
常獻義和宋臘梅兩口子早就在家盼着兒子回來。
常雨澤一進客廳門,宋臘梅就把門帶上,她怕老人在外面聽見他們說話。
“兒子,媽以前不是給你說過,你跟誰吵架媽都向你,可是,你就是不能跟小虹吵架,你跟小虹生氣,媽肯定不會支持你,媽只會支持小虹!”門一關上,宋臘梅就向兒子發火,她的眼睛帶着血絲,神色憔悴。
“媽,不是想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常雨澤雖然不滿媽媽不問青紅皁白就批評他,可是語氣盡量柔和。
“有什麼複雜的,你不就還是懷疑小虹在外面偷男人嘛。”宋臘梅正色的看着兒子,認真的問一個問題,“兒子,你看着媽,回答我一個問題。要是有人讓你殺了你媽媽,你下得了手嗎?”
“你怎麼問這個問題,我當然下不了手啦。”
“那就對啦。你對媽媽下不了手,小虹也就不會對你下手啦。小虹偷男人那就跟她刺你一刀子沒啥差別。”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問題。”
“怎麼不同,就是一會事!小虹多好啊,孝敬父母,疼愛女兒,你出差在外,她經常過來看你姥姥,你姥姥幾天不見她就想她。她多關心你啊,不讓你抽菸,不讓你多喝酒,不讓你貪污受賄,這樣好的媳婦哪找去。昨天她過來跟我哭了半天,你讓小虹受多大的委屈啊。”
從進門開始,宋臘梅就不停向兒子發問,常獻義看不過了,對她說:“你別光想着批評人,咱兒子剛從鄭州回來,你也得讓他坐下來吃塊瓜吧。過來,雨澤,先坐下。”
常雨澤挨着爸爸坐在長沙發上,隨手從果盤裡拿起一塊西瓜,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冰涼入肺。
“小心點,還凍着呢,你慢點吃,吃完再給媽認錯,先給媽認錯,然後再給小虹認錯。”宋臘梅已經打心底認爲兒子做錯了。
常雨澤吃完一塊瓜,穩住神,問媽媽:“昨天她過來是不是跟你說什麼啦。”
“說什麼啦,還不是你前天晚上鬧的事。你去她單位鬧事,還開了槍,差點打中她領導,你讓小虹以後還怎麼上班,她的領導會怎麼看她?你到單位鬧事還不算,回到家你還跟小虹發脾氣,打她一頓,那麼好的媳婦,你怎麼能捨得動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