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欣搖搖頭,笑的沒心沒肺,轉而把臉望向夏侯安兒,伸手討要,夏侯安兒撅了下嘴,把手腕上的碧玉鐲拿下來給趙玉欣,並叮囑道,“你小心了收着,回頭我會再贏回來的!”
聽這話就知道是賭習慣了的,錦雲凌亂了,這三個竟然在她沒來之前下了賭!
清容郡主猜錦雲全都會,畢竟當初錦雲可是要做皇后的,若是不全會,將來被后妃挑釁笑話,右相府會很沒臉。
夏侯安兒猜會七樣,畢竟很少有人鬥賦的,那個太難了。
趙玉欣之所以猜六樣,完全是七和八被人給佔了……
運氣好,擋都擋不住。
這邊調笑不已,沒注意到一個丫鬟豎着耳朵聽着,待她們說完,便笑着走了,回到她主子身側,輕聲嘀咕了兩句,她主子赫然是蘇嵐清,只見她睜圓了眼睛看着蘇錦容,“你不是說她什麼都不會的嗎,方纔紅兒路過那兒,聽她親口說會六樣!”
蘇錦容撲哧一聲笑了,“會六樣,你我都不會,她能會?”
蘇錦惜也笑了,實在是這話太好笑,她們住在一個府裡,大夫人沒找人教過她,一個媽媽,兩個丫鬟能教她嗎?蘇錦惜恍然大悟,“難道是做夢的時候學的?”
蘇嵐清也被蘇錦惜那一臉肯定的模樣逗笑了,“一準是了,一會兒我倒想瞧瞧她都夢到什麼境界了。”
蘇錦容擺擺手道,“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想壓住她的人太多了,還輪不到你。”
蘇錦容話音才落,那邊一個公鴨嗓子就響了起來,“太皇太后回宮了!”
清容郡主忍不住道,“總算要開宴了,我腿都站麻了。”
錦雲笑笑,御花園沒有太多可供人休作的地方,但是不遠處有偏殿供人休息,只是很少人去,她們寧願走走逛逛,哪怕累了些。
太皇太后回宮了,大家要去前面迎接,那邊有公公領路,大家都往崇德殿走去。
太皇太后是大朔王朝的第一任皇后,今天是她六十四歲大壽,不是整壽卻大肆抄辦,自然是情有可原的,四年前恰逢先皇駕崩,所以六十大壽沒有過,皇上登基四年,雖然不用像尋常百姓家那般要守孝三年,但不好給太皇太后大過壽宴,今年是第四年了,所以就用心操辦了一回。
文武百官攜家眷相迎,呼喚請安聲響徹九霄,站在人羣裡,根本聽不見太皇太后說些什麼,沒一會兒就被人扶着先走了,沒有進崇德殿,畢竟文武百官及家眷入殿還需要好一會兒,總不能讓太皇太后他們等人吧?
錦雲邁步入大殿,眼睛四下瞄了一眼,不愧是皇家大殿,足夠容納幾百人坐下,待錦雲被公公領着坐下時,葉連暮便來了,問錦雲,“有沒有累着?”
錦雲搖搖頭,“不太累,這壽宴要進行多長時間?”
葉連暮白了錦雲一眼,“纔來就想回去了?”
錦雲呲了下牙,“我只是問問而已嘛,方纔站的太遠了,都沒瞧見太皇太后的模樣。”
葉連暮望着錦雲,心裡忍不住好奇,宮裡幾乎每個月都有宴會,右相的嫡女竟然沒進過宮,甚至連太皇太后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有些匪夷所思了,“彆着急,總會見到的,太皇太后方纔還責怪爲夫沒帶上你一起。”
錦雲挑了下眉頭,壓低聲音問道,“聽說太皇太后寵愛你更甚皇上,她不會怪我禍害了你吧?”
葉連暮只覺得腦門上有黑線滑落,無語的捏了下錦雲的鼻子,那邊公公再次喊,“皇上駕到,太皇太后駕到,太后駕到!”
一行人唰的一下站起來,然後又跪下去請安,直到葉容痕喊平身才敢站起來,落座。
錦雲和葉連暮的坐位比較靠前,不知道怎麼排的,不在國公爺和大老爺後面,反而在前面,位親王公主之列,之前她隨着大太太后面坐下時,公公特地請她來前面坐,還惹的葉姒瑤幾個嫉妒不已,錦雲瞅着桌子上的果子,笑問道,“爲什麼你能坐這裡,皇上那裡走的後門?”
葉連暮斜了錦雲一眼,微皺眉頭,“我是看你坐這裡,所以過來了。”
錦雲,“……。”
錦雲扭緊眉頭,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劃過,那邊皇后瞧見錦雲和葉連暮坐在那裡,眉頭輕蹙了下,倒也沒說什麼,那邊負責大殿的公公嚇的臉一白,忙走了過來,低聲恭謹道,“葉大少爺,您和大少奶奶能不能換個位置?”
錦雲扯了下嘴角,瞅着公公那張哭喪苦求的臉,錦雲很是無語,這是顧忌葉連暮的身份,才說的這麼委婉,這位置肯定是特地給哪個大人物準備的,他們兩個不算,錦雲揉着太陽穴看着葉連暮。
坐錯位置,這可真夠丟臉的,更丟臉的是公公獨獨站在他們跟前,說話聲雖然小,可四下還是有不少人聽見了,都在指指點點的議論,也驚動了皇上和太后。
葉容痕望過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公忙轉過身,欠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話,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葉大少奶奶坐了特地給北烈戰王爺準備的座位。”
滿殿譁然,n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望過來,錦雲尷尬了,拳頭攢緊了,“方纔是位公公讓我過來坐的,抱歉。”
蘇錦妤冷冷的掃了錦雲一眼,然後對着葉容痕道,“錦雲第一次參加宮宴,不大懂宮裡的規矩,還請皇上看着臣妾的面子上饒了她這一回。”
葉容痕見錦雲微蹙秀眉,臉色泛紅,有羞有怒,但是背脊挺得很直,要是換了旁人,只怕早跪下來求饒了,葉容痕掃了右相一眼,右相坐在那裡,朝錦雲這邊望,沒有站起來幫着求情,葉容痕擺擺手,笑道,“無妨,她喜歡那位置就坐那兒吧。”
喜歡這位置,之前是喜歡,因爲這裡視野好,離皇上最近,但是現在被人這麼看着,她還能坐的下去纔怪,錦雲轉身要走,那邊右相出聲了,“皇上讓你坐那兒,你就坐那兒。”
錦雲愕然看着右相,皇上是那意思嗎?都說了是給北烈王爺準備的,他們坐了,北烈王爺一會兒來了坐哪兒?
葉連暮看了葉容痕一眼,然後抓着錦雲的手坐回來,錦雲氣撅了嘴,“也不知道是誰成心的害我在衆人跟前丟臉!”
葉連暮捏着錦雲的手,輕聲道,“先彆氣,你可看清楚方纔喊你的公公模樣了?”
錦雲眨巴了兩下眼睛,“你是說順藤摸瓜?”
葉連暮又捏了錦雲手兩下,然後才道,“爲夫有種感覺,你坐這兒沒準是岳父授意的。”
“我爹?”錦雲張大了嘴巴,怎麼會是她爹呢,她可是他女兒,她不守規矩丟臉了,同樣他也臉色無光啊,可錦雲也知道葉連暮不會無緣無故的指着右相,要說挑破離間,她早與他挑明瞭不管他跟她爹的事的,“我爹爲什麼要這麼做?”
葉連暮深邃的雙眸睨了錦雲一眼,“爲夫也不確定,岳父就坐在對面,應該一早就看見你坐這兒了,這位置即便皇上再給爲夫面子,也不是你我能坐的,岳父怎麼會不知道?”
錦雲輕眨眼簾,葉連暮又道,“北烈雖然與我朝交好,但是邊境時常發生摩擦,私底下北烈與南舜更是互有往來,前不久岳父還奏請皇上加派兵力駐守崎門關。”
錦雲聽着,眸底閃過狐疑之色,“可朝堂上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坐這個位置能改變什麼嗎?北烈王爺來給太皇太后祝壽,卻不給人安排上桌,豈不是失了我大國威儀?我坐這裡,我爹的臉不都丟北烈去了?”
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葉連暮也覺得右相不至於玩這樣的小把戲,可他爲什麼不阻止呢,兩人都茫然了,錦雲乾脆道,“一會兒我去問問我爹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右相的心思還沒人能摸透。
錦雲和葉連暮兩個說着話,腦袋都快湊到一起了,葉容痕坐在龍椅上,三次瞥頭望過來,一次眉頭皺過一次,皇后也注意到他的反常了,看着錦雲和葉連暮兩個,羨慕道,“他們夫妻感情真好,瞧着讓人羨慕。”
皇后眸底閃過豔羨之色,她是真羨慕錦雲,貴爲皇后又如何,誰能懂苦守空閨的滋味,一邊是囂張跋扈的貴妃,一邊是皇上寵愛的賢妃,將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嬌美的后妃,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這八個字多讓人羨慕,尤其是看着錦雲瞪葉連暮的樣子,皇后心裡都泛起苦澀來,借她七八個膽子,她都不敢瞪皇上。
皇后不知道,葉容痕之所以會皺眉,會頻頻望過來正是因爲錦雲瞪葉連暮,雖然他不止一次的見錦雲瞪葉連暮,身着男裝的蘇錦砸了葉連暮一腦門的雞蛋,兩人險些打起來,上回在宮裡,錦雲罵葉連暮是狗皮膏藥,這些葉容痕都還記得,可是爲何看着錦雲瞪葉連暮,他甚至有些羨慕呢,被人瞪會是什麼感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