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笑着吃完飯,回到學校已經七點過,大家謝謝曾理後就不耽誤他和柴麗甜二人時光了。
去取車的路上,齊清諾回想起和喻昕婷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我也覺得她……不是單純,應該說簡單,還有點幼稚,情商也不高,做朋友挺好玩的。”
楊景行有些責怪:“就沒個好詞?”
齊清諾嚴肅:“可愛!行了吧?”
楊景行哈哈:“吳苑說的,可愛對男人和女人來說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齊清諾呵呵:“嗯,有道理,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是有點反感……立場不一樣,看法也不一樣。”
楊景行點頭:“當然,我看看諾諾就和別人不一樣……”
齊清諾不想聽奉承:“我是說,我可能不應該以個人立場來對待她,在甜甜和孔晨荷看來,完全就是另一回事。”
楊景行說:“不一定……是你處理得夠好,所以現在看起來很好。”
齊清諾看看男朋友,笑:“你認真的?”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哈哈:“那就是承認了。”
楊景行諂媚:“你是給我勇氣。”
齊清諾呵呵,然後嘆氣:“不過還是覺得……對她,對我自己,甚至對你,都欠一個坦誠的交待。”
楊景行嚇一跳:“上次已經夠坦誠了,別再來……我覺得沒那麼複雜,事情也沒有完美,諾諾都不完美。”
齊清諾笑得燦爛:“暫時讓你逃避……哪不完美?”
楊景行討死:“太多了,哪是暫時說得完的,首先,諾諾太出色,太吸引異性……”
齊清諾點頭:“嗯,很自覺嘛,就回到這個話題,既然自己都說了,你準備怎麼改正?”
楊景行說:“諾諾已經幫我改了,自從我們在一起,誰還搭理我?”
齊清諾也裝可愛:“後悔了?”
楊景行氣:“我又不傻……”
回到住處親熱了好一陣,但是沒脫衣服,決定再忍耐兩天,以保證萬無一失。
詹華雨從國外打電話回來,關心了女兒再打聽丈夫,齊清諾可不知道父親現在在幹什麼,自己都心虛着呢:“……你要一個星期不回來,肯定就是他找你了……楊景行喜歡我,再帶一個我回來……哈哈哈,他點頭呢……我當然喜歡我媽……”
十點過,楊景行把齊清諾送進家門,聽着齊達維憂嘆獨守空房的寂寞。
星期三上午,楊景行繼續上班。nms公司的超人氣男子組合banga準備發行一首中文單曲,就是把已有的韓文大紅歌曲重新填個詞錄一遍,並重拍mv,並且是要在這邊拍,針對中國粉絲。
這是大事啊,編輯部、製作部和策劃部召開三部會議,只是編輯部經理不知道幹啥去了,只能讓楊景行暫時代理。
周沈建好像有點惱火,自己還要弄好策劃書給nms審覈,還有緊迫的時間限制。
楊景行也不輕鬆,nms發過來的歌詞要求比歌詞還要長得多,有些看着還挺氣人,什麼要表現大韓民國的視角。
nms也是專業,他們自己之前關於歌曲和mv製作的策劃書豐富詳盡到有一臺晚會策劃那麼多內容,幾分鐘的mv還有分鏡劇本,什麼服裝什麼道具什麼顏色都講究。不過策劃部的女美工滕麗覺得nms有點狗眼看人低了,而且那些東西哪有必要弄得那麼裝腔作勢,試問你一個組合出場費纔多少?再看看俺們程瑤瑤!覺得自己能耐就別來這邊賺錢啊。
滕麗這是爲編輯部鳴不平呢,因爲拍mv是編輯部的事,而宏星的歌手拍mv向來是外包或者請人,反正公司是沒導演和劇組的。而請導演請劇組並監督拍攝,又是製作部的事。
不過製作部經理明德至挺輕鬆,因爲張英奕小老闆可是說了,編輯部要對歌曲和mv的製作充分負責,更督促四零工作室出謀劃策。
開個會正事沒討論多少,後來興趣都集中到一個點上去了,公司和韓國人是怎麼籤合同的?給別人把錢花了,總得賺回來呀,不會真的是交學費吧。
明德至估計,如果宏星真的拿到了nms在國內的代理經紀,分成了不起也就兩成三成,能賺錢嗎?
大家很有團隊精神,爲公司大小事情操碎心。
楊景行還沒資格操心那麼多,歌詞的事他肯定是搞不定的,李鑫多半也不願意,再放眼一看宏星的合作伙伴,都是藝術工作者,沒有手工匠人。
有難處找老大,甘凱呈卻一點老大樣子沒有:“……我那麼捧你,這點穀子芝麻事還問我,你還想賺錢?”
楊景行拿着通訊錄翻呀翻,終於將軍裡面挑矮子找了個作詞,電話溝通了好一陣,對方覺得有意思有挑戰,接了。
然後是mv,要求更高,nms只差規定攝影機要用什麼型號了。雖然連個思路都還沒有,楊景行卻開始聯絡導演了。
宏星合作的導演就那麼幾個,其實現在國內的mv拍攝市場已經很頹靡了,能弄出樣子來的總共也就那麼些人。而且如果不是電影夢有難度有高度,誰願意幹這活啊。
第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說很忙,檔期排到下半年去了,不過還是問問是給誰拍,一聽說是組合,也不問什麼組合了,實在沒空。
第二個,久仰四零二大名啊,不過舞蹈爲主的拍攝自己並不擅長,長項是敘事,自己倒是有好電影本子,宏星有沒有興趣投資賺錢呢?再到位百八十萬就可以開機了,四五十萬也行啊。
……
第五個,優先級幾乎排到最後了,談了好一會,雖然對方作爲一個mv導演還沒看過韓國的先進作品,但是表示會盡快了解一下再作決定,最遲明天給回信。
楊景行剛打開工作臺準備乾點私活,作詞人就打電話來了,效率好高,在網上看了下mv就來了靈感有了想法,這樣行不行……
楊景行說:“有點親切了,沒有優越感不高貴。”
作詞人也是有氣節的:“**……”
但錢還是要賺。
楊景行趕去吃飯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不過齊達維還是笑臉相迎,想來是讓女兒陪了一天心情不錯。
聽齊清諾一打聽楊景行一彙報,齊達維還鼓勵一下:“要做自己想做的事都要付出代價……”
吃完飯,楊景行陪着齊達維父女去了還沒清倉完的運動品商店,聽着齊達維在人家店裡指手畫腳規劃藍圖。
門面轉讓意向已經基本達成,齊清諾嘲笑父親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再進酒吧,必然是要重新裝修的,齊達維還有點捨不得,說找個機會把朋友們都叫來,合影留戀。
回到家,齊清諾爲父親和男朋友彈上兩曲,一首《溫心》和一首《自由的空氣》,而且後者還是要唱的。
齊達維明顯歡喜,儘管女兒跟着就要送楊景行走,他也沒反對。
明天可就沒時間好好溫存了,夏雪和劉苗要過來,晚上還要陪她們去聽民族樂團的元宵音樂會,所以兩個人在車裡待了好久齊清諾纔下來。
元宵節早上,楊景行八點就到學校了,感受一下歡樂的氣氛,因爲沒過三試的考生是少部分,而且氣勢上完全敵不過那些幸運兒的歡呼雀躍。何子昂也過了,基本上已經是浦音的學生了,可以幻想前途一片光明瞭。
楊景行給喻昕婷打電話:“起牀沒?”
喻昕婷說:“七點就起了,在外面吃早餐……何子昂過了!”
楊景行哼一聲,但是話剎住了:“我在北樓等你們。”
喻昕婷嘻嘿半截了連忙接話:“哦,我們馬上……”
劉苗和夏雪今天沒人送,要坐客運車輛過來,所以楊景行也要問一下。這會還沒出發,不過劉苗叫楊景行時刻準備着。
安馨和喻昕婷沒讓楊景行久等,喻昕婷這才說起早上看郵件,這次不是律師發來的,對方自我介紹叫什麼什麼,肯定是女人,是紐愛的什麼,翻譯過來應該是人事助理,要跟喻昕婷商量的是關於語言老師的事:“……她說如果我不自己面試他們就先僱傭了,因爲可以幫忙溝通很多事,方便些。”
楊景行問:“他們公開招聘的?”
喻昕婷回想一下:“還沒有,如果我不面試他們就招聘……師姐等會看了要跟教授說的,看教授怎麼說……我沒用字典都基本上看懂了!”對她來說好像看懂了纔是重點。
安馨說:“國際樂團外國人多,這種事經驗豐富了。”
楊景行有點羨慕:“還可以自己選啊,選個帥哥。”
喻昕婷嘻:“選美女。”
先幹正事,不是叫喻昕婷彈丁桑鵬的小作品《愚公移山》麼,本來是一首大合唱歌曲的,後來被唐青改編成鋼琴曲了,其實改編得不算特別好,但是勝在有氣勢有底蘊,所以在國內的演出機會還是蠻多的。
喻昕婷已經練習過了,楊景行就聽一遍,不出所料卻也驚喜,相比於一般男鋼琴家梆梆砸鍵盤,喻昕婷的演奏或許可以叫“仙女移山”。
楊景行稍微提醒了幾處注意點就說可以了,不用再練了。
喻昕婷說:“《落葉歸根》我也練了。”
這就是丁桑鵬自己早期的鋼琴獨奏作品了,有七八分鐘的長度呢,和愚公移山是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氣質,國外的翻譯是“最好的家”,所以顯得很俗氣。
楊景行聽了一遍後就鼓掌,雖然喻昕婷都還不能背譜。
安馨建議是彈落葉歸根的:“沒不吉利,又不是那個意思。”
楊景行說:“都彈,肯定都聽得高興。”
楊景行不說,喻昕婷就自己坦白還有不少不滿意的地方呢,不知道怎麼調整好。
楊景行卻說:“丁老已經是最高境界了,聽東西和一般人不一樣,我都學到一點這種境界了……”
近十點,楊景行正在給安馨批改作業,李迎珍打來電話了:“你來學校一趟,那邊又來信了……”
楊景行說:“我知道,我們在二零四,我等會去見您。”
“嗯。”李迎珍一個字也就能兼顧威嚴和滿意。
旁聽的喻昕婷問:“什麼事?”
楊景行說:“沒事,別打岔,繼續。”
十一點,楊景行讓學生自習討論,自己去見李迎珍。
楊景行完全搞不清楚情況嘛,在人家晚上休息時間打電話過去,不過還是有點禮貌:“格瑞斯女士,非常抱歉,不得不這麼晚打擾你。”
對方應該沒睡,但是語氣也不是很親熱:“你是誰?從中國打來的?”
楊景行說:“是,我叫楊景行,我是喻昕婷的同學……”張楚佳在旁邊聽得好笑。
這個格瑞斯語氣就好多了:“你好,我應該想到……所以,有什麼事?喻小姐有什麼決定……等等等等等等,你說你叫什麼,對不起!”
楊景行重複:“我叫楊景行。”
對方驚問:“那個最了不起的鋼琴家?”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是嘲笑還是鄙視。
楊景行說:“我是彈鋼琴……”
對方再問:“和愛樂合作拉赫瑪尼洛夫第三鋼琴協奏曲,在浦海!”
楊景行說:“是的,我不會忘記那次……”
對方就叫起來:“噢,我的天我的天……當然沒人會忘記,每一個人,每一個樂團的人,他們不放過任何機會,沒完沒了地炫耀講述他們所見過的奇蹟,我從來絕對不相信他們所說的,因爲會嫉妒!”
楊景行的不要臉功力受到了嚴重挑戰,他呵呵地聽着電話那頭的人低聲和誰說話:“猜誰給我電話,猜猜,你永遠猜不到!”
不過通話還是很快正常了,格瑞斯拿出了公事氣質:“那麼,楊景行先生,我能爲你做什麼?”
楊景行說:“我的教授,當然也是喻昕婷的教授,李教授,讓我謝謝你……是的……是的……我很願意,或許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現在,關於喻昕婷的語言老師一事,李教授要提出幾個要求,不知道愛樂是否能滿足。”
真是虛僞的人,剛剛那麼毫無底線吹捧,一說到正事,格瑞斯就明顯猶豫了:“……呃,是的,當然,如果是喻小姐本人的要求,我需要她的確認,簡單的口頭也行,當然最好是她本人能給我一封郵件或者電話。”
確實麻煩,但是美國人哪預料得到浦音人的辦事效率,楊景行掛了電話後,張楚佳立刻登錄喻昕婷的郵箱準備給格瑞斯發信,密碼是六一一六重複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