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表揚了,祝賀了,親密了,關心了,還是要抓緊時間,女生們辛苦了這麼些天,要好好休息一下,主團明天也還要演出。
學校的和樂團的分開行動,家長們可能是覺得現在單位比學校重要了,紛紛要跟樂團一起,還能去後臺幫個忙什麼的。
不過老師們也得送送,宏星三人組也跟着老師們一起離開。
詹華雨拍一下楊景行上臂,叮囑安排:“你把老師們送好。”
楊景行點頭。
各回各家之前,老師們又把火力集中在了楊景行身上,把那些曲子鼓勵到一個新高度,並把今晚的功勞適當分他一部分。
童伊純說自己有了很多想法,不過要理一理了再和楊景行溝通。
龔曉玲留到了最後,原因明顯是那些表揚肯定楊景行的話不能讓外系的人聽到,不然別人肯定要說作曲系也太自吹自擂了。
但是龔曉玲相信:“對作品感受最深的是演奏家,有時候會超過作者自己,她們都很用心,當然也體會得到你的用心。”
楊景行笑:“一起努力才能做好。”
龔曉玲又說起賀宏垂也早有這個意思,希望楊景行就民樂創作跟同學們交流一下,打鐵趁熱,或者讓三零六在學校也搞一個專場,配合着來更有效果,龔曉玲也相信:“樂團那邊肯定會支持,我去跟她們說。”
楊景行卻爲難,也不好意思:“我正在想試試交響題材,可能分不出精力了……”
龔曉玲驚喜驚訝:“真的呀!?”
楊景行點頭嘿:“還在謀劃階段。”
龔曉玲又有些心疼心憂地看着學生,好像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型作品的創作,過程往往充滿艱難痛苦,千萬不要心急,你的要求又高……我跟賀主任和李教授商量,今後這段時間,儘量少打擾你。”
楊景行自吹,說自己多做點創作之外的事對創作來說反而是一種調節和激勵,老師不必擔心……
十一點半,楊景行回到住處,收到王蕊的短信:別睡,等我電話。
楊景行回覆:高興呢,睡不着。
十二點過,王蕊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剛到家,我弟買吃的,墨跡得要死!”
楊景行哈:“你沒吃?”
王蕊嘿嘿,然後陡然變得消沉:“阿怪,對不起……”
楊景行問:“沒給我留點?”
王蕊依然沮喪:“先前,我不該叫你合影。”
楊景行說:“幸好你叫了,我當時就能指望你了,不然都沒個紀念。”
王蕊自說自話:“不過我當時真的沒多想,我就看你一個人站在那,就想叫你……我沒有要你和老大合照的意思。”
楊景行哈:“那你這閨蜜還差點意思,要繼續努力啊。”
王蕊氣惱:“當時尷尬死了!”
楊景行不明白:“尷尬什麼?”
王蕊氣憤反問:“你說呢!?”
楊景行猜測:“王峰沒給你漲面子,那麼多美女姐姐都不抓住機會,都要高中畢業的大男人了還悶在那。”
王蕊嘿一下:“他最沒用……不是的,你知道我說什麼。”
楊景行說:“不知道,都很好啊。”
王蕊提示:“反正……我今天對老大有意見!”
楊景行問:“怎麼了?都很好啊……你比她還穿得漂亮,節目也出彩,有什麼意見?”
王蕊沒放棄,繼續對牛彈琴:“你不知道,返場之前,我們在後臺,當時都高興死了,都哭了,就商量返場了怎麼說,不是我說的,甜甜說的,說要跟你致敬,其實老大當時也開心……可是她又說,沒必要。”
楊景行說:“本來就沒必要,難道每次演出都要把作曲的搬出來啊?浪費時間。”
王蕊氣:“你……首演啊!不應該啊?就簡單致意一下怎麼了?她不願意我們可以說呀!”
楊景行死不要臉:“因爲諾諾瞭解我,知道我不喜歡。”
王蕊好一會沒說出話:“……可是,可是,就是不合適,別人怎麼想?”
楊景行嘿嘿:“難道諾諾更在意我怎麼想?”
王蕊受不了:“阿怪!!”
楊景行說:“不管別人怎麼想,至少你們不該想什麼。”
王蕊猶豫:“我不知道……反正當時本來那麼高興,那麼一說,就都,不說話了。”
楊景行感嘆:“還是諾諾瞭解我。”
王蕊賭氣:“好,就算是,那後來呢,合個影她都不願意,還是她媽自己說的,別人又沒說。”
楊景行卻覺得:“那是她媽有問題,當時不該那樣。”
王蕊氣憤了:“……是!別人都有問題,都是錯的,就你諾諾是完美!行了吧?”
楊景行哈哈:“我也沒這麼說啊。”
王蕊解釋一下:“我們就是覺得你應該和我們一起高興,分享我們的成功,今天的音樂會也是你的一部分!”
楊景行說:“我高興啊,也分享到了,而且很不少。”
王蕊不怕打擊:“可是我覺得你好可憐,當時。”
楊景行爭口氣:“我可憐?我哪裡可憐了?我有車有房,學習好工作順利,家庭幸福,還有個如花似玉的閨蜜,我哪可憐了?”
王蕊苦惱:“你好好說話行不行!?”
楊景行說:“行,我好好說……我和諾諾分手了,現在我們兩個人以朋友相處,儘量做到互相理解互相支持,還算進行得不錯,她該做什麼,我該做什麼,我們都差不多把握好了,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好。作爲朋友,你們是不是應該支持諾諾?”
王蕊委屈:“沒不支持啊……就是覺得她當時不應該那麼對你,拍張照怎麼了嘛?”
楊景行問:“如果換成你呢?”
王蕊嘴硬:“……我覺得沒什麼。”
楊景行說:“每個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覺得當時沒什麼,諾諾也沒掃我面子。”
王蕊不信:“你肯定感覺到了,所以你才叫甘凱呈來和我們拍,你還笑他,就是想搞笑,專一別人的注意力。”
楊景行哈哈:“女生的想象力真豐富,老乾媽是我領導,我趁機討好一下他,有和他又是朋友,開個玩笑不過分,他也是諾諾的朋友,你們也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
王蕊重新整理語氣:“好……就算是朋友,那音樂會這麼成功,結束了,是不是應該跟作曲家說聲感謝,至少!出來那麼久,她都沒跟你說句話!”
楊景行怒:“你好意思,你跟我說謝謝沒?”
王蕊理直氣壯:“她是老大,當然她代表!”
楊景行卻說:“如果諾諾真的跟我客氣,你就可以可憐我了……希望不會有這天。”
王蕊好一會沒說話:“……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楊景行哈哈:“當然喜歡,你們我都喜歡。”
王蕊換個說法:“你還愛她!”
楊景行求情:“這個問題好複雜,不說了行不行?我本來也老高興的,被你這麼一弄。”
王蕊不說話。
楊景行說:“快說點好聽的。”
王蕊還是不說話。
楊景行感嘆:“現在我真的可憐了,閨蜜也不理我了。”
王蕊撲哧一下。
楊景行卻嘆氣:“女生的想法我真的不明白……其實唯一變了的就是我和諾諾的關係,其他的都沒變,你們還是好姐妹,你也還是我閨蜜,我和三零六也還是好朋友,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工作還是要好好幹。”
王蕊說:“是啊,我們也想這樣……可是你騙不了自己,其實今天到後面還沒以前那麼高興了,也不能一起慶祝……根本沒人提起要慶祝!”
楊景行氣憤:“這是我和諾諾的錯是不是?”
王蕊委屈:“我不是這個意思!”
楊景行想不通:“有什麼不高興的?怎麼不能慶祝?沒我不一樣啊?我和諾諾都能適應,你們還有問題?”
王蕊懇切:“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就是沒辦法,肯定好多人跟我一樣……如果去唱歌,你不在,還有什麼意思?肯定一點氣氛都沒有。”
楊景行突然高興了:“我有這麼重要嗎?”
王蕊說:“以前習慣了,你對三零六本來就重要!”
楊景行問:“是我重要還是你們自己更重要?你們任何一個都比我重要得多,作曲家遍地都是,可是如果你們之間有問題,你想想今天會是什麼情況?就不是你可憐我,而是我惋惜你們。”
王蕊沉默了好一會,開始安撫楊景行了:“……沒有,後來回單位又好多了……”
閨蜜倆聊了有十幾二十分鐘,王蕊好像也也漸漸想明白了:“……真的,其實我不是怪老大,是想安慰你,被你攪亂思路了。”
楊景行重複:“你應該祝賀我,就想我祝賀你們,都開開心心的事。”
王蕊是有點開心了,但是她擔心別人和齊清諾,不確定齊清諾有沒有被大家某個時間段的態度刺激到,或者別人對齊清諾有沒有意見,有多大意見,王蕊想到辦法:“……我叫她們明天晚上都上網,你也來,我們慶祝,你來講幾個笑話,她們就不擔心了。”
楊景行卻覺得很簡單的事情沒必要那麼刻意,大家繼續努力工作刻苦學習,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以後會越來越好。
王蕊又想遠一點,就算這次不慶祝,畢業肯定是要的,一下子七個人呢……
楊景行表示沒問題,有時間的話,去蹭頓飯何樂而不爲呢。
王蕊簡直想馬上離開校園了。
星期天,六一兒童節,楊景行早上去學校的路上接到詹華雨的電話,詹華雨挺溫和的:“景行,昨天太晚了,後來就沒給你打電話,你什麼時候到家的?”
楊景行說:“十一點多……我不過兒童節了,您別擔心。”
詹華雨呵呵:“你叔叔也可以休息幾天了,酒吧停業兩週,兩邊要打通,再把這邊也整理一下,下下個星期五重新營業,你過來坐坐。”
楊景行說:“有時間我肯定去。”
詹華雨不太信:“週末還沒時間?一定要來,我讓諾諾給你道個歉。”
楊景行啊:“道什麼歉?”
詹華雨說:“昨天是諾諾不對,沒考慮當時的情況,對你的態度不是很好。”
楊景行說:“沒有啊,挺好的,諾諾還對我笑了呢。”
詹華雨和藹的語氣:“景行,諾諾不是故意,女孩子臉皮薄……其實諾諾也是很瞭解你的,也相信你。你們走了我說了她幾句,叫她跟你道個歉,諾諾就說沒有必要,知道你不會生氣也沒怪她。”
楊景行哈哈:“她沒生我的氣就算好了……我覺得您以後還是別對我太和藹了,免得諾諾覺得我心懷鬼胎討好您成功了。”
詹華雨嚴肅:“景行,我對你是很認可的,不然你再怎麼討好,能有用嗎?我也不需要你討好我。”
楊景行說:“可是諾諾已經否定我了,您還認可我,諾諾更有意見……”
詹華雨更嚴肅:“諾諾沒這麼小氣!”
楊景行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讓諾諾心煩了……其實昨天對我來說沒什麼,但是對諾諾的心情可能會有影響。就像您當初想讓諾諾學文學,您認可也沒用,諾諾不喜歡,如果您逼她,只會讓她更反感更不開心。”
詹華雨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你就放棄了?”語氣不再和藹了。
楊景行說:“我還是尊重諾諾,不光尊重她的決定,也要尊重她的心情。其實現在來看,能繼續當朋友我就該滿足了,還是可以互相幫助互相支持,其他的就順其自然。”
詹華雨不信:“你們現在這樣,怎麼互相幫助?”
楊景行激動了:“你看昨天多成功,就是我們分手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準備的,諾諾就幫我把作品演繹得這麼好……我都懷疑如果沒分手,可能還沒這麼好效果。”
詹華雨簡直髮怒:“怎麼說話你!?你看你們倆,連不講道理都變得一個樣了!”
楊景行哈哈:“您批評諾諾去,我跟她學的。”
詹華雨也會開玩笑:“那你過來,你們倆我一塊批評了。”
楊景行哈哈:“不敢去,諾諾難得心情好點。”
詹華雨看出來聽出來了:“景行,你還在生諾諾的氣,是不是?昨天是她不對,但是女孩子……你要想開一點,昨天在場的人也不多,也都是些喜歡關心你們的人,過一段時間,事情就過去了。”
楊景行誠懇:“阿姨,昨天真沒什麼。”
詹華雨也誠懇:“景行,你叔叔年輕的時候也算半個音樂才子,我知道尊嚴對你們有多重要,我很明白。但是你聽我說,諾諾並不是有意要觸碰你的自尊。昨天我也有點心急了,覺得當時的情況應該比較有把握,諾諾是怪我,不是針對你。”
楊景行一點不會聽話的意思:“我也覺得您當時不合適,沒考慮到諾諾的感受。”
詹華雨好像說不上話來。
楊景行連忙假裝自己沒中斷過:“阿姨,謝謝您看得起我。其實我不能給諾諾什麼,就一點,我們在音樂上有共同語言,一開始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熟悉的,現在重新做回朋友,我感覺我們也還會繼續這份朋友緣分。昨天我真的爲她們高興,挺滿足,以後也能繼續這樣就好,或多或少能幫到她們一點,看到她們成長進步。”
詹華雨語速較慢地懷疑:“景行,你不會認爲,我是覺得你對諾諾的事業有幫助,才希望你們不要分開?”
楊景行並不驚慌:“不,是我想繼續爲諾諾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希望您能支持我,但是也只支持這個,免得諾諾煩。您以後就把我當諾諾的好朋友,跟年晴一樣……不,還遠比不上年晴。”
詹華雨呵呵,然後嘆口氣:“昨天我和諾諾也談了很多,她的性格,想法不好改變……那你們暫時先這樣,老話,順其自然。你很瞭解諾諾,我比較感動。”
楊景行說:“您不怪我讓諾諾不開心就好了……諾諾還沒起牀吧?”
詹華雨笑:“是啊,昨天睡得晚。”
楊景行說:“我估計也快了,我還開車,先掛了,阿姨您等會可千萬別說我和您通電話了,不然又不開心。”
詹華雨還是再關心一下:“注意安全……”
到學校後,安馨又帶着孔晨荷來見楊景行,這次聰明瞭,直接就帶着電腦。
孔晨荷需要意見:“我不知道發哪些給昕婷。”
楊景行打擊:“你攝影技術不如艾自然。”
孔晨荷呵呵:“……她們肯定也有選呀。”
到教室了就先選照片,考慮到艾自然可能也要看照片,楊景行還挺有民族自尊心地把大劇院的遠景照片都選上了。
自己和三零六的合影,楊景行也選上:“看看我們的美女是多麼多。”
安馨呵呵:“可能更想看帥哥。”
孔晨荷說這樣的交流多要對來點,別看艾自然說得還行,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中國。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楊景行和安馨商量,以後每週是不是儘量加兩個課時。安馨沒意見,如果楊景行方便的話。
再一個就是拍攝報名錄像,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最遲也要在九月份之前完成,所以就先把曲子選上,稍微準備一下,免得報名都沒被選上,雖然這種可能性對現在的安馨來說已經很低。
利茲比賽的曲目分兩種,一種是在組委會規定的曲子或者作曲家中選,一種就是參賽者任意自由選擇,只需要注意時常問題。參賽者的所有演奏曲目,得在報名的時候就確定下來,之後還可以修改,但是最遲得在比賽前幾個月。
安馨是不準備中途變更曲目的,所以要一次百分百性確定下來。當然,選競賽曲目這麼重要的事,就必須要教授幫忙參考甚至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