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可以幫她，我和我的龍足以鎮壓不服從者。”
雷加言辭拒絕。
他恐懼夢境。
他不知道雷妮拉爲何會有一個那樣的結局。
但他明白一點。
只要他堅定的站在雷妮拉身後，災難就無法摧毀他們。
他們源自火焰，無懼風霜雪雨。
韋賽里斯憤憤的盯着長子，心中一股火氣滋生。
這個混賬。
他給他的可是王位！
戴蒙爲了王位不惜誘騙他的女兒，謀害他的長子。
雷加身爲長子，鐵王座順位第一繼承人。
難道就不對雷妮拉的位子有一絲一毫心動嗎！？
或許吧。
但無所謂，雷加還太過年幼，沒有嘗過權利的滋味。
他遲早會明白成爲繼承人的重要性。
韋賽里斯冷笑一聲，強硬道：“我改換你當王儲，不是意見，是給你和雷妮拉的命令！”
“沒有人可以拒絕國王的旨意！”
雷加張開手，直視着父親，倔強道：“我不服從，你沒法將儲君的位子強加給我。”
“你要也違抗我的命令對嗎，雷加？”
韋賽里斯挑起眉頭，眼神變化的陰鬱。
“如果你的命令是以傷害雷妮拉扶持我，我會的。”雷加板着小臉。
“很好，你們姐弟倆都不將父親與國王放在眼裡，伱們真的很勇敢。”
看着雷加維護雷妮拉的一幕，韋賽里斯彷彿受到了刺激，眼底閃過一抹冷酷。
他將矛頭對準雷妮拉，說道：“雷妮拉，你的弟弟學習了你的任性，這是我最討厭的一點。”
雷妮拉側過臉，低頭不語。
她是權利的替代品，是這場家庭會議的受害者。
她一句也不想多說。
因爲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誤的。
一面是改換她的父親，一面是維護她的弟弟。
她夾在中間，彷彿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滿是對未來的茫然無措。
韋賽里斯的目光重新落在雷加身上，冷聲道：“我的意志不容許你違背，如果你抗旨不遵，你會承受絕不想承受的遺憾。”
雷加滿眼疑惑，不明所以。
韋賽里斯淡淡道：“身爲王儲，雷妮拉的婚事一直是一件大問題。”
“現在，她已經不再是王儲，她將會以公主的身份外嫁聯姻。”
“瓦列利安的蘭尼諾，蘭尼斯特的傑森、泰蘭，甚至是多恩的馬泰爾親王，都是一個好選擇。”
聞言，雷加與雷妮拉紛紛變了臉色。
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和善的父親。
涉及自身婚事，雷妮拉反應極爲激烈，悲憤道：“您想改換雷加爲王儲是您的權利，何苦爲難您苦難的女兒，她已經失去了王位。”
“誰讓你一直猶豫不決，否則絕無今天之事發生。”
韋賽里斯狠下心腸，誓要給足這對不聽話的子女一頓教訓。
他當然不會真將雷妮拉當做聯姻的工具。
那也是他的女兒，他和亡妻艾瑪.艾林的長女。
但爲了雷加乖乖就範，適當的威逼是有必要的。
事實證明，他的威逼成功了。
效果十分拔羣。
雷加被嚇的僵在原地，猶疑的看着父親。
很難想象，一直笑容可鞠的父親會如此狠心。
雷加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貼切的感受到了何爲強權。
他緩了好一會，艱澀道：“父親，您爲何一定要我繼承人鐵王座呢？”
他很疑惑，父親不惜代價讓他成爲王儲的原因。
“因爲你是預言中的王子，本身又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你合該坐上鐵王座。”
韋賽里斯理所應當道：“你獨自馴服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野龍，流浪半島卻征服了一批貴族與野人，加上你的身份，難道不該成爲繼承人嗎？”
他認定雷加是夢中的王子，能夠將坦格利安家族推向巔峰。
雷加猶豫一二，說道：“父親，您如果想要王國的和平，我可以擔負全境守護者。”
“如果您想坦格利安家族重振威名，我可以擊敗石階列島的海盜、鐵羣島的鐵種……”
“甚至，我可以馭龍征服多恩，將七國徹底歸入坦格利安的統治。”
“如果您覺得還不夠，自由貿易城邦、奴隸灣、整個厄索斯大陸……”
“那怕我窮盡一生，也要將這些土地重新收回龍王家族的統治。”
話音至此。
雷加回望了雷妮拉一眼，小心翼翼的道：“但一切的前提，請您不要否定雷妮拉，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能長大……”
“真的，求你了！”
“……”
6歲稚童的話情真意切，不含半點虛情假意。
是否說動打定主意的國王還未可知。
身後的少女卻早已淚流滿面，一手捂着臉頰擋不住淚水滾落，怔怔出神的望着不及腰高的弟弟。
“唉……”
看着一心抗拒的長子，韋賽里斯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深深嘆了口氣。
他看向雷妮拉，遲疑道：“雷妮拉，你怎麼說？”
他與長子的態度已經表明。
輪到風波中心的雷妮拉表態了。
“繼承人資格是雷加的，我會還給他，像他支持我一樣支持他。”
雷妮拉強忍着哽咽，毫不猶豫的開口。
事已至此，王儲的身份早已不再重要。
有雷加的一番話，她縱有千不甘萬不願，此刻也心滿意足。
足夠了！
“雷妮拉！”
雷加不甘心的叫嚷。
雷妮拉使勁搖頭，哽咽道：“雷加，從我成爲繼承人的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爲了戰勝偏見而抗爭。”
“我希望成爲一位受人愛戴的女王，裁撤不公的規則，建立新的制度。”
“但我沒有維桑尼亞王后的智慧，甚至遠不如雷妮絲姑姑一樣冷靜、敏感。”
“你是我的弟弟，我無法接受你搭上自己的一生，補救我的理想。”
她或許沒有機智過人的智慧，但她並不盲目。
雷加比她優秀，更適合成爲繼承人。
何況雷加的一番話，無不是爲了她這個當姐姐的着想。
她不能當做理所應當，自私的霸佔着雷加的一生。
這一刻，她也要維護自己的弟弟。
雷加紅了眼眶，啞然道：“雷妮拉……”
“別急着感動，我有自己的打算。”
雷妮拉抹掉眼淚，一把將他攬入懷中，目光盯着父親，直言道：“作爲讓步的補償，您該滿足我的條件。”
韋賽里斯沉默的扶着圓桌站立。
彷彿與一雙女子置於不同的時空。
他在想廢除女兒的繼承人資格，改換長子的決策是否正確。
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一旦面臨難題，就容易陷入自我懷疑。
聽聞女兒的話，他纔回過神，眼神有些茫然。
直到雷妮拉重複說過的話，他才反應過來。
連連點頭，不乏討好意味的笑着：“當然，我早就想好對你的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