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打情罵俏時,忽然有人砰砰砰地敲門:“開門!開門!”賀心如臉色一變,驚呼:“我爸爸!”龍大海更是臉色大變,不知如何是好。賀心如臉色變幻幾次,對龍大海說:“你就一口咬定我今天早晨來送你。知道嗎。”賀心如又狠狠掐了龍大海一下。龍大海咬着牙根說:“知……道了。”
賀心如打開房門,賀向南以和他肥胖體型不相稱的速度衝了進來,四處打量可疑的地方。賀心如和龍大海心中慶幸,幸好早早將證據銷燬,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賀向南睜着通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龍大海:“小子,昨晚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龍大海裝出愕然的樣子,迷惑地問:“叔叔你說什麼呢?心如早晨剛來這裡的。”賀心如也委屈地大叫:“爸爸,你說什麼呢?我再也不理你了。”賀心如捂住臉衝了出去。賀向南慌了神,急忙去追。以他肥胖的體型,哪裡追的上。
半晌,賀向南頹然回來,一屁股坐上大牀,將大牀壓得吱吱作響。可能覺得坐在牀上難受,賀向南站起來,一把揪住龍大海的衣領,狠狠地吼道:“小子,現在的孩子爹媽管是管不住的。你玩我姑娘也就玩了,你情我願的,老子也不是封建家長。可你想當我女婿,那是萬萬不能的。我的女婿,最次得是一處長家的孩子。你一個窮兮兮的棒子,算什麼東西?”
賀向南將龍大海推到在牀上,揚長而去。龍大海躺在牀上,眼睛直直地看向屋頂。若是賀向南打他幾拳,龍大海反而會好受一些。可賀向南不用暴力,彷彿龍大海不屑於被他打一般。那惡毒的話語,輕視的神態讓龍大海十分受傷。這一刻,他深深體會到權勢、金錢的重要性來。
一隻冰涼的小手摸上龍大海的額頭。賀心如展開游擊戰,輕易擺脫父親的追捕,去而復返。感覺出龍大海的不對勁來,賀心如有些擔心:“你怎麼啦?我爸爸打你了?”龍大海苦笑着搖頭,拉住賀心如的小手:“心如,發生早上的事情,我本來想,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孩子陪伴,也算沒白活一生了。可你爸爸的話讓我明白了爲什麼有那麼多的有情人難成眷屬。原因就是門當戶對四個字。或許現在我只明白了一點皮毛,相信過幾年後,我就會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賀心如沒明白龍大海話語的真正意思,恨恨地說:“爸爸真壞,欺侮我同學,等我回去收拾他。”龍大海將鑰匙遞給賀心如:“鑰匙還給你吧。”賀心如不接鑰匙,對龍大海說:“開發區那裡不是人住的地方。鑰匙你留着,以後來市內的時候也得有個住的地方不是。等房子有用的時候我再朝你要。”龍大海也沒說什麼,兩人拿着行李走出了小區。
第三工程處破舊的班車冒着黑黑的尾氣轟隆隆地開了過來。看見精美的小區,看見衣着時髦,衣服卻有些凌亂的賀心如,車上爲數不多的腦袋同時偏了過來。
劉惠從班車上跳下來,笑意盈盈地說:“大海,這是你的女朋友?”龍大海忙說:“阿姨,這是我同學賀心如。我這些天就借住在她家。”
賀心如不比龍大海,接人待物毫不慌張。朝劉惠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阿姨你好。”劉惠說:“你好,好可愛的小姑娘,希望你能成爲市政設施處的媳婦。”賀心如臉蛋紅紅,爽朗地說:“好啊,到時一定請你吃喜糖。”
劉惠還想和賀心如說什麼,班車司機不幹了,嘟嘟地打喇叭。劉惠不甘地拎着龍大海的行李上車,還不斷和賀心如揮手。直到賀心如不見了身影,劉惠還在嘖嘖有聲:“這麼漂亮的孩子,看那身高,長相,百裡挑一啊。大海,你小子真有福氣啊。”龍大海臉色通紅,忙說:“劉姨,您誤會了。我們確實是同學關係。”此話一出,車裡一片不屑的聲音發出。劉惠笑着說:“偉人都說了,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出納何珊半是嫉妒,半是羨慕地說:“以我的經驗看來,小姑娘絕對是被龍大海同志迷上了。小龍,給姐姐介紹一下你是如何泡上這麼漂亮的大姑娘的。”何珊比龍大海大兩歲,剛剛結婚幾個月。她在設施處工作多年,臉皮早練出來了,挑逗龍大海這樣的青澀小夥,是她最願意幹的事情。
龍大海嘟嘟幾句,誰也沒聽懂。大家的興趣更加上來了,不住挑逗龍大海。隨着不斷有人上車,不斷挑起新的話題。直到單位,話題才暫時停了下來。
車一停,龍大海如蒙大赦,跳下車,拿起行李如飛逃走。何珊看着龍大海魁梧的身影,羨慕地說:“我家那口子要有這麼強壯的身體就好了。董姐你不羨慕嗎?聽說姐夫總是中看不中用。讓你半夜老睡不着。”董靈唾了何珊一口,罵她:“小,一結婚就不要臉了。”何珊毫不客氣:“還不是你個老流氓,我是姑娘的時候老受你們毒害。現在有了可以調戲的對象,自然要報復回來。”董靈看着何珊熱切的眼神,擔心地說:“男人不在家,也要守住下邊。想吃也別吃窩邊草,吃出事情來可沒臉在單位幹了。”何珊切了一聲:“小題大做。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不過那小子實在強悍啊。”
來到宿舍,龍大海在單人牀上把行李簡單一鋪,把書放到小桌上,就算安好家了。
龍大海一上午呆在宿舍中,不敢出門,免得爲人調笑。他不出門,可前來探視的人一的,一上午沒斷。最後,連處長洪戰都來了。洪戰拍拍龍大海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小子,行啊,連老子都看走眼了。現在泡妞這麼容易嗎?
龍大海除了苦笑,再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這一刻,他又體會到一句古人的經典名言:“衆口鑠金,積毀銷骨。”
洪戰看看龍大海的鋪蓋,皺着眉頭,對跟在身後的總務科科長李賽鳳說:“去買一套好一點的鋪蓋。”李賽鳳說:“財務說不好走賬。”洪戰冷冷看了一眼李賽鳳,強壓心中怒火,寒聲說:“那就走三產。”
李賽鳳是處長禹嵐風的小姨子。是禹嵐風調來市政設施處後,暗中動用關係調來的。設施處知道這事的人不多,加上洪戰,不過十幾個人而已。李賽鳳因爲姐夫的關係,囂張非常,時常不把洪戰放在眼裡。洪戰人雖粗豪,心思卻靈敏。除了事事避諱李賽鳳外,還時常去找黨委書記尹秋雁,要求把李賽鳳調走。免得身邊有領導的一隻眼睛時時刻刻盯着,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
洪戰對龍大海說:“今天也算你正式報道了,下午就正式上班吧。”龍大海說:戰說:“咱們接了個橋樑工程。不大,就三孔橋。咱家從來沒幹過橋,本來想和其他單位聯建,但是你來了,我就改變了主意,想自己幹。”
龍大海一聽這話意思不對,忙說:“處長,我在學校是學了不少東西。可都是理論上的。我也去施工現場實習過。可動手還是不行。要是能讓我跟着幹兩三個橋樑工程,我保證能拿下來。”洪戰神色不變,哼了幾聲,說了句“下午和我一起去工地”,就走了。龍大海心中忐忑,不知洪戰是什麼意思。
洪戰在屋裡給熊天打電話:“老熊,行啊,找了一個實誠的小子來我這裡。這份心思兄弟記着,以後請你吃飯。怎麼,不用請吃飯?那用什麼?要我給你安排一個人?誰啊?廖承天?這名字聽着怎麼耳熟啊?什麼?那小子!不行不行,他來了,我這裡的幾個娘們可要倒黴了。不行不行,要不你把他閹了我要。什麼?你把童鐵軍捎帶着給我?這我倒可以考慮一下。不過,老熊啊,那小子下邊不老實,來咱家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啊,都是局裡那些王八蛋乾的好事。我得和那些小媳婦打好招呼,別讓那小子佔了便宜。”
下午,龍大海坐着洪戰的小轎車,和洪戰、工程科科長周元一起去工地。按規定來說,龍大海屬於周元的部下。可週元對龍大海冷冷淡淡的,毫無親熱的意思。龍大海感覺出周元的冷淡,不由想起劉惠的話:“你要小心工程科科長周元。他是技校畢業的。好不容易混上科長了。你一來,他是最擔心的。這人是個官迷。你要小心他給你小鞋穿。”
龍大海心中有些迷茫,不知如何面對這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態。以前在農村,遇見不可理喻的事情,就用拳頭解決。這招龍大海小時候最喜歡用。到了城裡,面對警察的電棍和手槍,拳頭就不好用了。用什麼辦法解決遇到的困難,龍大海還沒有找到。
工地前方,一片巨大的建築羣正拔地而起。洪戰說:“看,這就是海濱市未來最大的小區新海濱小區。這裡和海濱小區隔了一條河。說是河,不如說是排水溝。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開發商爲了賣個好價錢,想在這裡修一座橋。咱們處長爲了提高設施處的競爭力,就把這座小橋搶了過來,讓我們第五工程處幹,積累一下經驗,以後好乾更大的橋。”
這樣的小橋毫無挑戰性。說句誇張的,農村來的工程隊都可以拿磚砌出來。既然是市政設施處的第一座橋樑工程,不管大小,都要幹出些名堂來,好爲處長禹嵐風加些政績。禹嵐風剛聽說了橋樑工程的一些皮毛,就要求在這次施工中使用新工藝。不允許採用老舊的單純灌注水泥混凝土的方法建設,必須使用吊裝式預製件來建築這座橋。
跨距五十米的橋樑,中間不過一到兩根支撐柱,屬於小到家的橋樑工程。使用水泥澆築本來無可厚非。可領導嘴大,一句話就累死幹活的。洪戰看了標書,打聽了一下預製件的價格,不由仰天長嘆:“這不賠本賺吆喝嗎?一個破橋幹下去,要賠我幾十萬。明明沒有重型車經過,偏要最大承重100噸,開老子的玩笑不成。”
諸位,幫忙推薦一下吧。本來已經倒黴地發錯了類型。要是再沒人幫忙的話,俺只好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