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同契

感謝諸位發出的生日祝福,我都點開書評區新鮮區看了的!十分感激,所謂生日,我自己真是忘了很久了。

這本書說實話寫得挺累的,以前從來沒碰過這種類型,看了神知,躍躍欲試,就開了這本異界攻略的,最初以爲寫這種很輕鬆,一路下來才知真是不易!以後卻是再也不碰這種不熟悉的類型了。

不過,我寫書至少還有一個優點,不寫虐文,就算不合一些人口味,但至少不至於讓人看得憋屈。

鍊金教室裡,漆黑一片。

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來,是一位黑長直的少女,絲茉茉輕輕關上門,然後走到自己平常所在角落裡坐下。

黑暗裡獨自一個人。

推開了窗戶,茫然的看着黑暗裡的景色,在另外的幾個教區,圖書館,食堂,試煉場……仍然有着魔法燈亮起,溫暖而柔和的光芒映亮了整個世界。

不知什麼時候,窗外飄起了零星小雨,雖是夜色已深,學院裡仍然不時有學員打着油傘往來。

絲茉茉單手支撐着臉頰,在黑暗裡,她的身影若隱若現,好似融入了那幽暗的氣息中,隨時都要消失。

……

從五年前的鍊金事故後,存在就越來越稀薄,如果不是又唱又跳,誰都不會注意到,最初本來還沒有在意,相反的,反而因爲可以不再受人矚目而鬆了口氣。心想着從此可以專心致志的做自己喜歡的鍊金研究了。

很多人爲了和別人交流,蒐集情報,做各種事,耗費時間和金錢。把麻煩和交流獲得的東西放到天平上比較,然後捨棄掉其中一方的情況也有。

而我,應該就是屬於後一種吧。

存在感稀薄後,越來越不喜歡與人交流,也越來越不惹人注意,等到發覺的時候已經完全捨棄交流這一方了,也再沒有人能找到,本應該不存在於那裡的我……

但是……

黑長直的少女沉默着低着頭。

但是……即使是那樣的我……假如要一個人孤獨的消失。成爲誰都沒有的記憶!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任何一種跟世間所有的聯繫,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認知,生活裡……果然啊,即使早就有了準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啊。

絲茉茉想着,手上突然滴落了一絲冰涼。

我……哭了!

怎麼可以?明明答應了死去的媽媽。永遠不哭的話。

只要……只要一個人就夠了,只要有一個人注視着我的離去……那怕不再記得,只要能注視着我就夠了!

……

瓦古娜麗亞,第二層的小樓裡。

一團柔和的光映亮了客廳間。

“我答應你了。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證,真的能將那個孩子找出來。”

姬絲特彌拉了拉裹上的棉被。皺着眉說道。

假如她還擁有全盛時期的力量,雖然距離法則級仍然有着一段不小距離,可是隻憑着她高位血族的體質,並沒有直接作用於她本身的存在之力已能抗拒。

但是,失去了力量的她,能夠藉以依靠的僅僅只有血族的體質。

“那個女孩的存在已經稀薄到能夠影響到與她相關的一些事物了,這是存在之力快要散盡的徵兆,即使是我,也可能無法看破她的存在。”

血族,亦是怪異之一。

而高位血族的姬絲特彌,乃是怪異中的怪異,存在法雖然是十三種主宰法之一,但是她所要看破的也不是主宰法,而僅僅是一個被剝離了存在之力的女孩罷了。

世間任何一種法則,那怕是至高無上的主宰法,也是由低到高,由粗淺到深奧的累積,就好像一門數學,到了深奧處,讓一個高中生去解,自然是雲裡霧裡,但再深奧的知識,其底層也是淺顯的。

林塵點頭道:“盡力就好。”

姬絲特彌聞言,沒再說話,小手拿着一張信箋,放在鼻子上輕輕嗅着,林塵頗爲奇怪:“你在幹什麼?”

姬絲特彌閉上了雙眼,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我在感受她的存在。”

林塵喜道:“找到了麼?”

姬絲特彌搖了搖頭,咬着嘴脣,遲疑道:“只是抓到一絲氣息,只能試試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學院,時間越早越好。”

林塵眼睛閉了閉,想到那股哀傷的氣息,道:“對,的確是越早越好。”

……

雖然已經是三月份,但天氣仍未轉暖,餐廳的壁爐裡燃燒着火炭,瀰漫着暖暖的氣息,牆壁上則是掛着水晶燈,柔和的光芒散開。

餐廳裡已經沒有客人了,領班米婭清點完了一切後,正要去休息,便看見林塵與姬絲特彌一起下了樓,不由得一愣,“老闆,這麼晚你還要出門。”

“嗯,有點事情。”

“外面正在下雨。”米婭指了指門外,雨點聲音很是密集,雖然不大,但卻連綿不絕。

“沒關係,給我一把傘就行了,對了,已經很晚了,米婭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門回來。”

林塵取下了掛在牆壁上的油傘,笑着出了門。

青臺石街上,雨水澆灌成了細流。

姬絲特彌看了看,有些踟躇,不知道該怎麼落腳,林塵早就知道她有點小潔癖,看見地上沾了污水,故而不願意去踩踏!

直接過去將姬絲特彌抱了起來,嗖!油傘打開,朝學院而去。

一踏進學院,姬絲特彌眼睛閉上,似乎感應着什麼,片刻後睜開:“去那邊!”手指朝左側一條小徑指去。

這條小徑。正是通往鍊金科。

進入鍊金科後,姬絲特彌皺了皺眉頭,拉了拉林塵的衣袖,後者於是將其放下。問道:“怎麼了,還有沒有感應?”

“只能到這兒了,我能感覺到那個女孩的氣息,她就在這一片區域,但具體位置卻始終感覺不到。”

姬絲特彌搖了搖頭。

林塵道:“沒關係,我會將她找出來的,小姬,你就在這裡等我。別亂跑。”

姬絲特彌點了點頭。

院長雷德乃是一名天空級法師,姬絲特彌雖然有把握不在他人面前暴露血族身份,但天空級已經是法則強者之一第一階梯,難保有些詭秘手段。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絲茉茉,她頓時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鍊金教室?

導師?!!

不可能,導師在幾個小時前來過一趟,她是跟導師一起回去的。是後來又再次回到了鍊金教室,那麼是誰呢?

絲茉茉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她就知道是誰了,啪!鍊金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少年闖了進來。

“是他!”絲茉茉疑惑之色更甚,這個少年她認識。正是今天白日來過鍊金教室的那位。

雖則有些奇怪,絲茉茉卻坐着不動。靜靜看着。

“絲茉茉學姐!”少年法師一聲接一聲低呼了起來,進了鍊金教室,目光四下的打量着,搜尋着每一個角落。

“找我的?”絲茉茉驚訝莫名,可接下來少年法師的話更讓她震驚了。

“你的事情,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絲茉茉不知該做如何表情,這世上還有誰能幫得了我?而且我的事情,你又怎麼可能知道?明明是那麼離譜,那麼荒謬的事件……

“即使剝奪了存在也未必沒有辦法再次回到原點,能剝奪那就一定能奪回存在之力。”

什麼?絲茉茉身體一顫,眼睛中露出強烈的訝異,直直盯着林塵,存在!他竟然真的知道?

但是,她身體微微顫抖後,雙手虛按桌面將要站起的身體又平復了下去,眼神黯淡下來。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存在法,十三種主宰法之一,這是絲茉茉所瞭解的,原本她是沒有法則的概念的,但不知爲何在存在之力逐漸消失中,腦子裡漸漸就有了這些概念。

正因爲有了概念,她更知道存在法的奧妙莫測。

凌駕於萬法之上的主宰法,存在法,萬事萬物的根源基礎,即使在古聖時代也僅有屈指可數的強者領悟主宰法。

而到了如今的時代裡,便是下位法則的修煉者亦是罕見。

這並不是說今人不如古人,事實上,世間一切都隨着發展的規律,各種各樣的戰鬥形式也是在不斷髮展,假如今人與古人乃同級修煉者,那麼兩人決鬥,勝利者八成將是今人。

只是,天地大變,在最頂尖的戰力中,法則已難領悟了。

“難道你就就此放棄了麼,就這樣孤零零的消失而去,沒有任何人記得,甚至世上沒有存在的痕跡?”

林塵一步步走動着,由鍊金教室的這頭走到哪一頭,他沒有看到絲茉茉,甚至不能確認絲茉茉是否真的在教室裡,只是希望對方能夠聽見。

不放棄還能如何?絲茉茉苦笑。

“這樣的離開,你甘心麼?難道就沒有絲毫留念麼?”

絲茉茉握了握拳頭,呵呵,當然不甘心,但是沒辦法啊,而且,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突然的闖到別人的世界裡來,自說自話,真是,真是,煩死人了。

羅嗦,羅嗦,羅嗦!黑長直的少女心煩意亂。

“不甘心是吧,我能感覺到,你的信我全部都看了,雖然內容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那股不甘心的念頭,還有你的悲傷卻確確實實的傳達到了,所以,我要幫你。”

信?絲茉茉擡頭,微訝!呵,想起來了,原來他就是《薔薇少女》的作者麼,想着想着眼神越發黯淡,本以爲對方是一位厲害的煉金術士,所以一直不斷的請教。寄希望於從人偶少女的製作中得到啓發,試圖即使不能保全存在,也能以另一種方式而生存,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果然。對方並不是什麼煉金術士,僅僅是一個會畫畫,會遍故事的少年而已。

“不要放棄!”

“看似已經到了絕境,但再進一步,未必不是一片彩虹,只要一起努力,一起!”

林塵加重了語氣。

絲茉茉捂住了耳朵,太天真了。真的是太天真了,存在法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破解,一旦看破了存在,幾乎等若可以永生長存!古往今來有誰永生不死麼?

不可能的。那不但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會將你也拖進泥潭中,快走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定可以的。

“我的話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但是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吶喊。少年法師喘着氣,半晌卻沒得到迴應。於是離開了鍊金教室。

身後,黑長直的少女。絲茉茉呆呆的目送着他的背影離開,神色無悲無喜,嬌小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着。

“你找不到我的。”黑長直少女半晌後才嘴脣囁嚅着,低聲說。

走廊裡,姬絲特彌靜靜站着,眼眸中掠過一絲複雜:“塵!”

“走吧,我再去其它地方找找看。”林塵搖了搖頭。

姬絲特彌咬着嘴脣:“那我在這裡等你。”

林塵略一點頭,離開。

姬絲特彌看着林塵走遠,轉身朝鍊金教室走去,進入其間,目光四下打量着。

角落裡,絲茉茉呆呆的看着又是一人走入,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手扶着課桌,一步步走動起來,說着話。

“我知道你在這裡。”

“雖然我看不見你,但是我能感覺得到,這裡有你的氣息,你一定在這個教室裡。”

“我不認識你,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你。”

“對你的遭遇怎麼說了,我是有一些同情,但是世上比你更可憐的人,我也見得多了,呵!”

姬絲特彌輕輕笑。

絲茉茉怔住了。

“但是沒辦法啊,塵說要幫你,所以我來了!老實說,我並不希望塵找到你,因爲不管從任何角度而言,跟主宰法接觸太近,總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既然塵要找你,那麼,我就一定會將你找到!”姬絲特彌揮了揮拳頭:“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們找到,我們幫你一起面對,二是你千萬要躲好,躲得越遠越好!”

“捫心自問,我希望你做的是第二個選擇。”

姬絲特彌淡淡說着,“塵,不算笨,有時候還有些小聰明,但是他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還沒有學會遠離危險,誰都有天真的時候,但我不希望他因爲天真傷害到自己。”

話音一落,姬絲特彌轉身,走至門前,微微一笑:“再見!絲茉茉同學?!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稱呼?!嘛,反正也無所謂了。”一拉門把,出門而去。

絲茉茉愣愣的看着,沉默良久,然後她透過窗戶看着那個少年法師不時穿過,仔仔細細的搜尋着鍊金科的每一個角落,良久之後才失望而去。

爲什麼?絲茉茉心中突然涌出強烈的疑惑,還有着一股炙熱,暖暖的氣息。

她很想跑出去抓住那個少年,詢問一句爲什麼?明明自己跟他沒有交集,互相也根本不認識,爲什麼要這麼執着,其實也不過是單方面的通過一些信而已,僅僅如此罷了。

是的,僅僅是這樣,是好奇吧,絲茉茉這樣想着。

“爲什麼要這樣執着?”

姬絲特彌問着林塵。

“執着麼?!”林塵腳步一頓,皺着眉頭,陷入沉思中,“不,不是執着。”林塵如是回答。

“那究竟是爲什麼?明明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一定要幫別人?”

林塵眉頭緊皺,仰望着夜空思索着,細雨綿綿而落,滴落地面如注,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的明白:“是那股悲傷的氣息吧,感受到了那樣悲哀,落寞,孤獨的氣息,讓人實在是不忍放下啊,所以想盡一盡心力罷了。”

見姬絲特彌還要再說什麼,林塵擺了擺手:“我知道自己未必能幫得上什麼,只是想讓自己心安一些罷了,略盡綿力吧。”

略盡綿力!姬絲特彌咀嚼着這四個字,眼睛微微發亮。

第二天。

林塵收到了一封信,打開來後,只有一行字:“你找不到我的,沒有人能找到我,放棄吧。”

林塵笑了笑,在記憶沒有遺忘之前,寫下了一行回覆,“一定將你找到,等着吧。”

黑長直的少女收到了信,看了後,便隨手揉成了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一天,又是一天,連續兩天,林塵始終還是沒有找到絲茉茉的存在,他在整個鍊金科乃至學院每個角落找了不知道多少遍,但卻都是徒勞無功,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尋找的時候,總有一名的黑長直少女靜靜立在角落裡默默看着。

這一晚,黑長直少女走進鍊金教室一如往常坐下,過了片刻後又走到垃圾桶邊沿翻了起來。

垃圾桶被掀翻,垃圾都倒了出來,但是少女並不嫌髒,她的眼睛尋找着什麼,半晌後臉上露出一絲驚喜,找到了那一封揉成團的信紙,“找到了。”

驚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教室裡響了起來。

便在這時,鍊金教室的門被推開,穿着法師袍的少年走了進來,突兀的響聲嚇了絲茉茉一跳,腳下一退,便撞上了課桌作響。

林塵目光忘了過來,笑了:“找到你了,絲茉茉同學,真不容易啊。”

“被找到了呢。”心中有着一股暖流涌動,絲茉茉臉上卻綻放出了一抹驚豔的笑容。

……

叮!

“搜尋到符合攻略條件的角色一名,等待錄入中……!”

“叮!待攻略角色‘絲茉茉’錄入成功,開啓攻略任務!”

“任務要求:拯救絲茉茉。”

“任務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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