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臺手術，前往滬上醫院的人就少了很多，很多人都選擇留在酒店的會議室通過直播來觀看手術。
相比上一臺手術，這一臺手術對大家來說雖然也有學習和借鑑的地方，可再前往滬上醫院的必要又不大了，在很多人看來這一臺手術估麼着也是喬恩和孫銘配合。
已經有了一次同臺手術的基礎，那麼在此同臺也能多一些默契。
所以比起上一次前往滬上醫院的三十多人，這一次也就二十個人不到，二樓的觀摩室除了這一次前來開會的專家還是以滬上醫院的醫生爲主。
過了六點一刻，前來觀摩手術的人基本上已經在二樓的觀摩室就坐，黃浦酒店的會議室也人滿爲患，專家們依次落座。
“孫主任！”
眼看着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滬上醫院二樓的觀摩室再次走進來一個人，這個人走進來之後讓二樓的不少人都爲之一愣。
孫銘竟然也來了觀摩室，他不是應該在手術室做準備嗎？
孫銘走進觀摩室，微微向衆人點了點頭，就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很是認真的看向下面的手術室。
這會兒護士們和麻醉師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患者也被推上了手術檯。
隨着患者推上手術檯，穿着一身手術服的喬恩舉着帶着手套的雙手和一位同樣穿着手術服帶着手套舉着雙手的醫生走進了手術室。
雖然兩個人都穿着手術服，帶着無菌帽，帶着口罩，可這一次幾乎百分十八九十的人都能認出來這走進來的是誰。
“方寒？”
“方醫生？”
無論是二樓的觀摩室還是酒店的會議室，不少人都愣了一下，一些人甚至還發出了驚呼聲。
因爲上一臺手術方寒進入手術室止血，這一次很多人很輕易的就通過外形和眼睛就判斷出了和喬恩一起走進來的醫生是誰。
“怎麼是方寒？”
“難道這一臺手術是方寒給喬恩做一助？”
“沒見着孫主任，看來應該是方寒的一助了。”
不少人紛紛猜測，竊竊私語。
“喬恩選方寒當一助，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方寒的止血水平確實沒的說，國際頂尖水準，可肝切除靠的並不是止血水平呀。”
肝切除靠的不僅僅不是止血水平，如果在肝切除手術中不出現上一臺手術那樣的多處出血，止血術基本上是派不上用場的。
“方寒既然能來參加這個會議，想來應該也是做過肝切除手術的吧？”有人猜測道。
“即便是做過，最多也就是三助四助的角色吧，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即便是再天才，在這種外科手術中那可是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言的。”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見。
“說的也是。”
不提其他人的議論，手術室中，喬恩走上了主刀位，方寒則走到了一助位，隨着患者被麻醉，手術正式開始。
電刀常規切皮，切開皮下組織。
喬恩做這樣的手術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操作非常流暢，哪怕是閉着眼睛，前期的步驟對喬恩來說也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雖然已經看過一次，再一次看喬恩醫生做手術還是感覺到驚豔啊。”
“是啊，喬恩醫生的切入點選擇的非常好，判斷非常準確，幾乎不會多切除哪怕一丁點的傷口......”
一邊看着手術，一些人還一邊低聲交流，探討着喬恩的操作手法。
當然也有一些人注意着方寒的配合。
“咦，這個方寒配合的相當不錯。”
“恰到好處，一點也不比剛纔孫主任的配合差多少。”
漸漸的，衆人就發現了異常。
在外科手術中，一助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比如開腹前的大量工作，術中的變更主刀都會和一助商討二助三助的作用基本是拉鉤、抽吸、縫皮、參觀。
如果主刀和一助願意，二助和三助還能多撈到一些操作的機會，如果主刀和一助比較強勢的話，想要儘可能自己操作的話，二助和三助往往就是打雜君的角色。
外科手術中主刀負責手術整體方向的把握，也就是說主刀指到哪一助就要跟着打到哪，配合要到位。
相對於二助三助，一助的要求就比較高了，要有有紮實的基本功，完全清楚手術的流程，同時因爲做手術角度的問題，一部分的操作時一助要及時的把術野暴露給主刀，甚至於在一些主刀不方便的位置，一助自己要動手操作，在這個時候其實一助等於已經擔當了手術中一小部分主刀的工作。
上一臺手術，孫銘的配合就相當的到位，畢竟是國內頂尖的肝外專家。
可現在，方寒的配合完全不遜色孫銘，一路配合的相當的順暢，什麼時候該操作，什麼時候該暴露術野，什麼時候該幹什麼，方寒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做到，節奏不快不慢。
這樣的配合就不僅僅是基本功紮實那麼簡單了。
“沒想到啊，方寒年紀輕輕不僅僅止血厲害，肝切除的水平同樣很厲害。”
“從配合來看，方寒絕對有過多次主刀的經驗，而且水平不低。”
“是，沒有獨自主刀的經驗，沒有過硬的水準，是完全跟不上喬恩的節奏的。”
一助的作用毋庸置疑，但是這個一助也要看給誰當一助，給普通的主治亦或者副高擔任一助和給喬恩這樣的國際大拿擔任一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喬恩的手術節奏快，水平高，作爲一助想要跟上喬恩的節奏，一助的水平同樣也要過硬，要不然主刀就要放慢節奏的。
在場的都是高手，眼力那是非常老辣的，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喬恩的節奏並沒有放慢，不僅僅沒有放慢，甚至比起上一臺手術還要快那麼一丁點的，這樣的節奏方寒完全跟得上，甚至於應付的迎刃有餘，這就由不得大家不吃驚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觀看手術的衆人，就是正在做手術的喬恩心中也同樣吃驚不小。
最開始手術的時候喬恩不是很清楚方寒的水平，還有着放慢節奏的想法，誰知道方寒的配合完全跟得上，如此一來喬恩的心中竟然有了想要見識見識方寒水平的想法，不僅僅沒有放慢節奏，甚至還加快了節奏。
可是無論喬恩的節奏多麼快，方寒都能跟得上，而且配合的非常好，讓喬恩做的非常的舒服。
一般來說在手術中，有時候主刀還需要提醒一助亦或者用自己的動作示意一助，提示一助下一步該怎麼做，可是在和方寒的配合中喬恩幾乎是不用開口也不用示意的。
這就好比喬恩想要吃飯，方寒就送上了筷子，喬恩想要睡覺，方寒就遞上了枕頭，節奏把握的非常精準。
同樣站在二樓觀摩室觀看手術的劉清平眼睛都直了。
方寒的水平竟然這麼高？
手術之前，劉清平也猜測過方寒的水平，喬恩既然選擇了方寒擔任一助，而方寒既然同意，那麼說明方寒應該是有過擔任一助的經歷的。
上一臺手術結束，劉清平大概也瞭解了一下方寒，知道方寒是跟着匡明卓來的，匡明卓對方寒很器重，匡明卓也算是肝外領域的新秀了，方寒既然被匡明卓看中，那麼擔任過一助也不算稀奇。
可劉清平萬萬沒想到方寒不僅僅擔任過一助，水平竟然這麼高。
單從方寒的配合來看，方寒的水平哪怕不如匡明卓，也絕對相去不遠了。
“這麼年輕，竟然這麼厲害？”
劉清平覺得自己之前已經高看方寒了，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小看了方寒。
“這樣的年輕新秀，根本都等不到孫銘退休。”劉清明心中震撼，更是堅定了要把方寒留在滬上醫院的想法。
這樣的年輕新秀也只有留在滬上醫院纔有用武之地，纔不算浪費人才，留在江中院真的是太可惜了。
現場唯一不怎麼吃驚的人或許就是陳培忠了。
和方寒有過一次同臺，甚至還因爲方寒而導致手術失敗，陳培忠是最清楚方寒的水平的，方寒的水平或許比不上喬恩，可在國內絕對算是佼佼者了。
江州省省醫院的那一臺手術雖然名義上是他陳培忠主刀，可事實上後半部分基本上是方寒獨立完成的。
坐在陳培忠邊上的郭定文看了陳培忠一眼，繼續把目光轉移到視頻上。
郭定文還記得，上一臺手術的時候陳培忠說過方寒的水平不在他之下，當時郭定文還以爲陳培忠單純是看在郭文淵和陳國中的面子上捧方寒呢，現在看來陳培忠的話應該沒有誇大。
“小方的水平厲害啊。”
宋喜山這會兒同樣看的是聚精會神，一邊看一邊輕聲感嘆。
宋喜山是看過方寒的手術視頻的，也知道方寒的水平，可這一次再看，宋喜山還是禁不住震撼，方寒這麼年輕，這水平是怎麼練出來的？
不知不覺，四個小時，手術已經到了尾聲，這一臺手術進行的有條不紊，沒有出現一丁點的波折。
做完收尾工作，喬恩走下手術檯，一邊摘掉手套一邊道：“方，沒想到你的肝切除水平也如此厲害，一點也不比你的止血水平差。”
喬恩是徹底佩服了，方寒的肝切除水平雖然還不如他，可方寒年輕啊，比他足足小了近二十歲，以方寒現在的年齡，再過十年，不五年，水平絕對會趕上他亦或者超越他。
以前喬恩總是聽人說中國地大物博，臥虎藏龍，喬恩因爲沒有來過國內，還沒什麼感觸，這一次他算是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