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手指推了推眼鏡兒:“小鳳。”
他竟然是一個人來的。都沒有帶玄彬來。
我朝着他微笑,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歐陽大哥,你現在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晃盪,可是非常危險的。我雖然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你的命。但是,其餘的,可是隨時都想要取了你這條命。”
就比方說竹舞,現在人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君耀已經在伺機而動。我想,只要有機會。就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現在,很明顯的,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歐陽宮卻像沒有看見竹舞一樣,伸手揮了揮,就直接把竹舞揮到了一邊去。
竹舞捂着心口,按在一旁的牆上:“小鳳,快逃,他現在比那個玄彬還要厲害。”
當真是,一語嚇住了我啊。
君耀很快也出來了。擺明了是擋在我面前,要護我的姿態。
可現在的狀況很明顯。
君耀也不是歐陽宮的對手。
他的手上佈滿了黑色的鱗片,反着光,亮晶晶,亮晶晶的。
手朝着君耀腹部一去,就帶出大片的血肉。噁心得不行。
“君耀,你現在走。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命去跟其他人報信。如果你還要額頑強的在這兒待着,下一掌,我將要攻擊的,就是你的心臟。”
魔也好,人也好,要是連心臟都沒有了。還能夠活得下來嗎?
在君耀還要再繼續站起來之前,我擋在了他的面前:“君耀,帶着竹舞離開,回去告訴陳楚和劉羽任希,不要來找我。”
君耀跌跌撞撞的起來,黑色的血,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像是水澤一樣,並沒有其他什麼不同的地方。
“小鳳,我不。你現在一個人在這兒。危險。”
“他又殺不了我。你們走。要不然,大家都危險。”
我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的堅強,完全感覺自己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我想,我也許,能夠辦到的吧,不依靠任何人,只是依靠自己,去做一些,曾經以爲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許,我能。
不,我一定能。
“帶着竹舞走。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君耀無奈,只能夠扶着竹舞離開。
空寂無人的巷子。
歐陽宮的爪子,看起來就像是沾了水一樣。
風一吹,到處都是噁心的味道。
我拉開了我的包包,然後從裡面抽出一張溼巾紙來,抓起他那一雙帶血的手,用溼巾紙輕輕的擦過:“都髒了,看起來一點不好看。”
我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知道自己不是人。我身邊的,自然也是。
關於歐陽宮,他本體究竟是什麼,在時間荒蕪的歲月裡,最終會變成什麼樣,我不想去深究。
此刻,我就只是覺得他這雙手,看起來很噁心而已。
我拉着他那隻沾了鮮血的手,藉着昏黃的光,仔仔細細的擦着,爭取,務必,將那上面的一點點的髒都給擦乾淨,我擦得無比的專注。
我只是不想看見血而已。
這血,有君耀的,還有竹舞的,剛巧了,他們都是我這麼在意着的人。
歐陽宮也專注的看着我。他甚至用另外一隻乾淨的手推了他銀色的眼鏡,看我的眼神,彷彿能夠掐出水來。
真的是很溫柔的啊。
“小鳳,我喜歡你這樣。眼裡,就僅僅只有我。其餘任何人,都不該入你的眼。”
“小鳳,你知道嗎?你真的讓我很有,很有胃口,我想吃掉你。”
我將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看,確定這隻手上,沒有沾着任何我在意人的血跡之後,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來:“那還真是我的不幸。”
被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純粹就是個異類變態的人愛着,我還要感到榮幸嗎?
他將我抱了起來。公主抱的姿勢。
無人的街頭。
他的聲音,依舊保持着那種春風化細雨的動人味道。
很好聽啊。
我喜歡極了。
“剛剛遇見你的時候,你就滿身帶刺。後來變得溫馴了,就覺得你不如原來有意思了。現在,你明明這麼溫順的躺在我懷裡,我卻隨時擔心,你手中匕首,會刺破我的喉嚨,要了我的命。”
我嬌豔的眨了眨眼睛,笑得恍若彼岸盛開的一朵妖花,妖異生姿,魅得惑人,卻是百分百的,不安好心。
可這樣,有啥不好嗎?
“歐陽大哥,你不要我的命,我就不要你的命了。我們原來不是好好的嗎?那樣的恩恩愛愛?”
“呵……那樣好好的假象,也只有你相信。誰不想要獨佔天下美人兒?小鳳。你是不是覺得,我讓你死,以鳳凰的姿態重生。是看中了鳳凰的美貌?”
不然呢?
不然,我還要相信,你是因爲想要幫助我變得更強,才那麼做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是強迫了自己無數次,才讓自己在接近那個花瓶的時候不覺得噁心。”
這無人街道的盡頭,停着一輛白色的跑車。
黑與白的對比,如此鮮明。
玄彬站在車門前,恭敬的將車門打開。
眼神目不斜視,甚至不敢擡頭看我的臉。
歐陽宮何等手段?竟然能夠這樣將魔輕易馴服。
就連心心念念想睡的女人都不敢正眼看看。
歐陽宮啊。歐陽宮。
進了車裡之後,他依舊要抱着我。
我都沒有推開的。
反而任由他抱着。
車子開得太平,太穩,我甚至不滿的說:“開那麼慢做什麼?不是趕着回去生孩子嗎?”
前方的玄彬驚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我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死活不願意。
現在,就已經急躁的要回去生孩子了。
他可能,完完全全,沒有想到吧。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
哪兒知道,歐陽宮直接很辣的說道:“你那一雙眼睛,還想不想要了。”
你看。
這便是歐陽宮。
手底下的人,能夠隨意責罰。而且,罰得都還不輕。
“屬下知罪。”
我蜷縮在歐陽宮的懷裡。手指輕巧的滑上他的喉結。
前幾天在網上看了一個分析男人行不行的帖子。那上面就說。喉結突出的,那方面,再怎麼都不會差。
歐陽宮的喉結,那還不是一點兒突出啊。
“不準用很奇怪的方法。我想要用正正經經的方式。雖然說我們是爲了生孩子而做那種事情。但是,你記得把氛圍調動起來。願意麼?”
已經入了狼窩了。
反正都是逃不了一個被吃的命運。
那麼,現在該思考的,就是怎樣,纔會被吃的時候不那麼疼。
他喉結動了動。
直接在車裡就吻住了我的脣。
前方玄彬還在,他卻是一點兒都不避諱。
大概,是料定了玄彬可能連頭都不敢回吧。
而事實上,也的卻如此。
他的手指放在了我的面前,邪笑着說:“回去是不是可以直接開始了。我看,你現在已經完全有反應了。”
我這身體,真是不爭氣啊。
也不知道造物主究竟是怎麼搞的。把這副身體,弄得這樣……
他果然沒有撤離地方,還在原來的那裡。
屋子裡暗沉沉的。
我甚至感覺,白天這裡都需要開很亮的燈才行。
玄彬早早隱退。
客廳裡放着一束不知名的花。
“小鳳,我要開始了。”
“嗯,開始吧。”
你要開始,就開始。還問我做什麼。
難不成,你現在告訴我了。我還有逃脫的可能?
他俯身,在那瞬間,我只覺得,他的某處,也是發生了變化的。
冰冰涼涼的。
再高的體溫都溫暖不了。
“小鳳,我沒多少時間了。你一定要儘快懷上我們的孩子啊。”
我並不舒服。
我扭動了一下,跟他說:“你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