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宋局長在小林哥這種連吹帶打、坑蒙拐騙的手段下已經徹底的屈服,在他看來,這尊大佛要幹啥就幹啥,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或者說觸及他的根本利益,他也樂得配合,況且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背後不是還有一位徐家大小姐嗎。
一來二去,宋局長所幸也就順水推舟,一旦小林哥真的破案,他不也跟着沾光嗎。
從宋局長的辦公室裡出來,小林哥恰巧碰到了被押解回來的樑重,這傢伙頓時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嘴角揚起一抹和氣的笑容,大步流星的朝着樑重走去。
樑重的心情很糟糕,馬屁沒拍成,反倒落到了警察的手裡,心中那份東山再起的願望隨之灰飛煙滅,進了警察局,如今的他只求保命而已,當他看到大步而來的小林哥時,心中頓時像布了九層陰雲,不見天日。
想當初他回南市的時候,何等的意氣豐發,甚至幻想着寡婦卿搖尾乞憐的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幾何時,他甚至想過要擠掉萬南天,成爲南市真正的天。
但事世弄人,幾經變化,如今的他已經成爲階下囚,反倒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機緣巧合下竟然成就了一番事業。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許他的命運本該如此。
偏偏他沒有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卻結下了不小的樑子,尤其是大步而來的小林哥。
“林哥在啊……”如今林北凡也算是警察局的紅人兒,在這些幹警的眼裡,他不僅能隨意出處局長的辦公室,而且和局裡的警花徐嫣月極其曖昧,而他們現在知道,徐警花要是怒了,可是連宋局長的面子都不給的,難道她的倚仗就是眼前的林北凡?
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的一種,但不管哪一種,從小林哥能幫助別人晉升來看,就是有大能量的人,所以,能巴結就巴結,不能巴結的話就使勁的拍馬屁,好話說多了,總不至於吃虧。
看到這些牛*逼哄哄的警察們見到小林哥恨不得低頭哈腰的,言語中極盡諂媚之氣,樑重心中叫苦不迭,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
“兄弟們,我幫你們幫個忙怎麼樣?”林北凡客氣的說道,而且他那熱情的笑容極俱親合力。
“哪裡哪裡,小林哥有事情儘管說。”兩個警察異口同聲的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着,小林哥掃了眼努力低着頭的樑重,道,“這是我的朋友,一位好朋友,兩位能不能高擡貴手,給點時間,讓我跟他談談?”
說着話,小林哥着重加重了這個談字兒。
這聽在樑重的耳朵裡如同平地悶雷,腦海裡一片空白。
兩個人是朋友嗎?
答案是否定的,雖然不能說是死對頭,卻也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他要是落到林北凡的手裡,後果將不堪設想。
樑重感覺一陣暈旋,打個激靈後,急速的搖着頭,道:“不不……我們不是朋友,不是朋友,請警官同志按正常的部驟來就可以了。”
兩位警察不明所以,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手撈人,而被撈者竟然一副驚恐的模樣,莫非他的腦袋被驢踢過不成。
汗……自己不是剛打過他的後腦嗎,不會是把他打傻了吧。
這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一名警察已經開口了,道:“樑重,小林哥要見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不要拿好心當驢肝肺。”
“警官,我們真的不是朋友。”樑重都要哭了,他要真的再次落到小林哥的手裡,斷的恐怕就不是生育能力了,而是性能力,要是這點都沒有了,這對男人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所以,在樑重看來,能不與這個煞星單獨相處就不單獨相處。
這時,看到驚恐不安的樑重,林北凡來到一名警察的身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們先忙吧,他只是不想連累我而已。”
“噢,原來這樣……”兩名警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樑重的目光有所改善,原來這傢伙還有點良知。
“對了,能不能給我們找個房間,我們兩個坐下來好好談談?”看着要離去的兩名警察,小林哥問道。
“沒有問題。”兩名警察異口同聲道。
隨着兩個人的話畢,不假詞色的徐嫣月擡步走來,命令道:“你們兩個去忙吧。”
“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多嘴的。
“麻煩徐警官給開個房間唄?”見到徐嫣月,林北凡半開玩笑的道。
徐嫣月瞪了林北凡一眼,又看了眼像烈日下蔫了的茄子一樣的樑重道:“跟我來吧。”
徐嫣月用心良苦,她給小林哥開的房間赫然是一間審訊室,“分賓”落座後,她主動要離開。
“嫣月,你留下來。”見徐嫣月要走,林北凡主動開口。
“什麼事情?”徐嫣月看着神情凝重的林北凡,開口道。
“也沒什麼大事,要是這傢伙不合作的話,你替我敲斷他的腿和胳膊,你是警察,做起來順手,我沒有證兒,不太方便。”林北凡理所當然道。
“嗯……”徐嫣月沒有猶豫,這點小事她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裡。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樑重心中那叫一個苦啊,心中的苦水堪比汪洋大海了,心道,我這是何苦來着,拿着錢跑步就是了,還能享受奢華的生活,如今倒好,東山不起不成,還進了虎穴狼窩。
正應了一句老話兒,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這能怨誰呢,只怨自己時運不濟。
“樑重。”林北凡笑着叫了一聲,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當真讓人誤以爲兩個人是朋友。
如今別人爲刀俎,他爲魚肉,樑重也沒有反抗的意思,直截了當道:“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不用繞彎,這樣只會浪費時間。”
“你要不配合怎麼辦?”林北凡一翻白眼,理所當然的問。
聽到這句話,樑重差點被氣死,他怎麼可能不配合,他又不是鐵血英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都下命令,如果我不配合就打斷我的腿腳了,我能不配合嗎?
雖然心情不好,但樑重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着平靜的心態,嘴脣微微顫抖着,道:“不會,我會好好配合的。”
“很好。”林北凡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目光,直接道,“你和水月是什麼關係?”
“算是姘頭吧。”樑重如實道。
“多長時間了?”林北凡接着問。
樑重想也沒想,直接道:“我能有過去的成就,完全出自她手裡,所以,時間不短了。”
“那你對水月瞭解多少?”
“基本上,該瞭解的我都瞭解,不該瞭解的我也瞭解了些。”樑重說得實在。
“放肆……”聽到這句話,林北凡一拍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不僅是嚇得樑重哆嗦了幾下,就連徐嫣月都詫異的盯着小林哥。
那不解的目光就像在說,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樑重確實不知道小林哥爲什麼生氣了,苦喪着臉像死了老孃一樣,道:“我哪裡說錯了嗎?”
“沒有。”林北凡肯定道,然後又隨口解釋了一下,道,“我手癢了,拍一下桌子。”
這是一個讓人很無語的答案,但樑重只是悶悶不樂,憋在心裡。
“說說看,你都瞭解水月的哪些事情。”林北凡感覺拍桌子的右掌有些發麻。
“水月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漂亮的……刑市長也是她派人幹掉的,我早就知道她十分冷血……”
樑重說得很細,甚至連這個女人性亢奮都說出來了,但唯獨有一點,他沒有說水月販賣人口的這件事情。
“樑重……”林北凡的語氣有些森然,看着一臉無辜的樑重,他道,“這就是你瞭解的事情?你沒有落下什麼?”
看着上前一步的林北凡樑重打個激靈,努力做出深思狀,想了五分鐘,道:“就這些了,噢,還有,她喜歡深色的內衣褲……”
“用不用我幫你打斷他的腿?”這時,徐嫣月放下手中筆,自然的站起來,眼神中那絲冷漠似乎在訴說着樑重和野外的那些蓄生沒什麼兩樣,噢……不,他還不如那些野生畜生呢,人家可是保護動物。
“真的沒有忘記別的東西?”林北凡轉頭看了眼徐嫣月,恐嚇性的說,“你要真想不起來,徐警官可是會幫你想想的。”
“我再想想。”樑重叫苦,甚至有苦說不出,他確實知道水月販賣人口的事情,而且剛剛知道,但這件事情牽扯重大,如果真的引爆這種級別的能量對撞,那他會瞬間灰飛煙滅,“能不能給我根菸。”
聽到樑重的這個要求,林北凡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糾結,在權衡着利益得失,但他還是善心大發,遞給樑重煙和打火機。
樑重雙手顫抖着點上一根菸,接連深深的吸着,短短的五分鐘,他竟然抽了兩根菸。
“樑重,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如果不合作,那剩下的道路只有一條,你明白的……”林北凡看着低着頭的樑重,再次加了把火。
“我說了之後,有沒有機會……”
“黨的政策知道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那你還不知道怎麼做?”
看着小林哥,樑重心裡有句話沒敢說出來,心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看着沉默的樑重,林北凡哼了一聲,嘆息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然後,這傢伙頭也不轉,冷漠道,“嫣月,打斷他的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