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躺在手術檯上,但此時的劉大斌驚恐無比,扭動着臃腫肥碩的身子,急急忙忙道:“我不治了,我要換醫院,轉院。”見一旁的醫生與護士面面相覷,劉大斌忍不住怒了,幾乎是吼道,“老子不治了,就是殘了也不在這裡治療。”
一邊急速的說着,驚恐萬分的劉大斌一邊偷偷的目光閃爍的瞄着眼睛半眯着明顯臉上正帶着古怪笑意的林北凡。
他這雙手臂就是林北凡間接和直接搞斷的,如果再讓這個死保安給自己治病,這不正是狼和虎口嗎,打死劉大斌,他也得趕緊脫離這塊險地,要不然,還不知道林北凡怎麼折磨他呢,退一步講,讓劉大斌深恐懼的是,如果林北凡搞出個醫療事故,他就白死了,越想越害怕,他肥胖的身體甚至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劉先生,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這裡是南市最好的醫院,技術在國內都是頂尖的。”劉大斌的驚恐不安,以及惡劣的態度讓主治醫生很不爽,卻又彬彬有禮的解釋道。
“我不管。”劉大斌心中驚恐,腦袋靈光一現,道,“要我留在這裡也可以,除非換醫生和護士。”
“對不起,您的要求我無能爲力。”主治醫師的聲音有些冷了,怪事見多了,還沒見過要求換醫生的。
“那把他換了。”說着,劉大斌一指駐立在主治醫師身後的林北凡,聲音都帶着顫兒。
在劉大斌的心裡,林北凡給他留下太多的陰影,何況這是手術檯上,是要用刀的。
順着劉大斌的目光看去,主治醫師略微驚訝的盯着平靜如水的林北凡,然後又轉過頭來,很認真,很負責任的道:“劉先生,我可以告訴你,這位是賈教授的關門大弟子,換誰也不能換他,你這條手臂能不能治好,就看他的了。”
此時,劉大斌欲哭無淚,這個喪門星怎麼到哪裡都能碰到,難道自己流年不利?
“局部麻醉。”見劉大斌哭喪着一張臉,像誰欠他二百塊錢似的,不再鬧了,主治醫師命令麻醉師開始工作。
躺在手術檯上,劉大斌的雙臂很快失去知覺,明明非常懼怕笑眯眯的林北凡,他卻不由自主的偷眼看看這個神棍,心中忐忑不已。
這時,這個神棍表現是完美的,眼睛眯成人畜無害的半月形,端是一幅慈相。
可這看在劉大斌的眼睛裡,無異於黑白無常,特別是劉大斌看到林北凡手中的手術刀時,這猥瑣男更是嚇得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可嚇壞了醫生與護士們一大跳,待看到這胖子心跳正常後,她們才一心一意的替劉大斌手術。
事實上,站在手術室裡的林北凡什麼事也沒坐,這猥瑣的神棍只是拿着手術刀就把劉大斌嚇暈了,而衆人也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惡少對這位醫師有着深深的恐懼,不禁對這位醫師的身份有了一絲好奇。
“你們最好注意點兒,他右臂是粉碎性骨折。”站在一旁的林北凡適時的提醒主刀的主治醫師,即使她沒有轉過頭來,林北凡也能推斷出,她那雙明亮的眸子此時目光閃爍,帶着驚訝與疑惑。
“你怎麼知道?”差點釀成大禍,主治醫師急忙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目光炯炯的回頭盯着林北凡。
小林哥總不能說那條手臂就是他捏斷的吧,這神棍頭不歪,眼不斜,一臉正氣道:“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一看自知。”
無法解釋,這神棍就往博大精深的中醫上推,反正神乎其神,你們要我解釋,好啊,那改行學中醫吧。
想到眼前這個一臉“正氣”的青年是賈古文教授的關門大弟子,主治醫師掃除心中的疑惑,道:“謝謝提醒……”
“客氣了。”其實,林北凡更想說一句,“下班後有空一起喝杯茶嗎?”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當林北凡和主治醫師一起出了手術室的時候,林北凡道:“我都沒有動手,你叫我來這裡做什麼?”
“充數。”主治醫師如實答道,“人數不夠,不好跟上面交待,你來冒充個人頭而已。”
“就這麼簡單?”林北凡追問道。
“就這麼簡單。”主治醫師沒有要摘下面罩的意思,徑直的盯着林北凡,清澈的眸子在說她沒有撒謊。
林北凡失望了,本想要看看主治醫師的模樣,隨即又想到能站到手術檯上的醫生都四五十歲,眼前這位雖然年輕點兒,但肯定也不小,“那我回去了。”
說完,林北凡不給主治醫師一個感謝的機會,獨自一人朝着賈古文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林北凡剛走,賈古文教授邁着與年紀不符的嬌健的步伐來到主治醫師面前,質問道:“小柳,是你把林老師叫到手術室的?”
“林老師?林老師是誰?”能讓賈古文教授稱作老師的人,定然是醫界泰斗,是惹不起的手眼通天的高人,這樣的人哪是她敢使喚的,看着怒氣衝衝的賈古文的,仗着自己是女人,還是他的半徒弟,挺了挺胸,道,“我沒見過什麼林老師。”
“胡說,有人親眼看着你把他從我辦公室帶走的。”賈古文雙目一瞪,即使隔着厚厚的老花鏡片,也自有種長者的威勢。
“他……”主治醫師恍然大悟,驚訝道,“您說那個年輕人就是林老師?”
瞪着吃驚的主治醫師,賈古文毫不給面子,道:“沒錯。”
這下子,主治醫師心裡開鍋了,明顯的這人就二十四五歲,偏偏還能讓一向清高自傲的賈古文稱之爲老師,那這個年輕人……噢……不,從他一眼就能看出劉大斌是粉碎性骨折來說,這個年輕人就是醫界的大師……而她,開玩笑了,拿着超級專家當護士,汗……護士都不算,頂多是一個充人頭數的路人甲……
“壞了……”暗叫一聲,主治醫師拿下口罩,露出一張年輕且富有活力的美豔面龐,道,“我拿專家當護士了。”
“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字,賈古文氣得說不出話來,林北凡是他好不容易連哄帶騙請來的,如果因爲這個把他給氣走了,這是多大的損失啊,“不知輕重,你錯誤犯大了,林老師連我都不敢使喚,你膽子大了啊。”
“有這麼嚴重嗎。”仗着跟賈古文的關係良好,主治醫師小聲的嘀咕一句,心道,“年紀輕輕的,裝什麼老師。”
“不嚴重?”賈古文怒了,徹底的怒了,這老頭年紀這麼大了,還有這麼大的火氣,歇斯底里的怒道,“你是不是在想林老師太年輕,頂多也就和你差不多,對吧,那我告訴你,你知道萬南天的女兒萬思琪吧,就她那病,咱們全醫院,全醫學院的人都束手無策。”
“她那是絕症,以目前的醫療條件,根本就治不好。”年紀輕輕就達到現在的主治醫師水準,小柳還是很有自信的。
冷哼一聲,賈古文拍着小柳的肩膀,道:“小柳啊,山外山,樓外樓,高人就在眼前,算是咱們眼濁。”
賈古文突然變得語重心長,小柳頗爲不適應,心中也隱約猜到,更感覺到震驚,道:“您是說這位‘林老師’把萬思琪的病治好了?”
點點頭,賈古文冷哼一聲,朝着辦公室走去,“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我要向林老師道歉。”其實,小柳另有想法,只是在賈古文面前要表現的有禮貌些。
“那好吧。”賈古文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帶着“心懷不軌”的小柳來到他的辦公室。
此時,林北凡正揹着手站在窗前,眺望遠處,正好能看到操場上,穿着短褲與T恤的學院女生,那白花花的,彈性十足且緊繃的大腿,那隨着跳躍而上下起伏的玉兔……迷人啊……全神灌注的林北凡此時看直了眼,就差流哈拉子了。
此時,出神的林北凡在賈古文眼裡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超凡脫俗,任何的紅塵往事都不能污染他那顆崇高的心靈。
“林老師?”賈古文小聲的叫了一聲林北凡,生怕驚着林北凡。
“啊……”擡手抹了把嘴角的閃亮的口水,林北凡轉過來,可千萬別小看這個動作,能行雲流水的擦掉嘴角的口水,同時又轉過來身,如果不是動作夠嫺熟,是萬萬不能做到的,當他看到小柳的時候,不禁眼睛一亮,通過那雙閃亮的眸子,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姑娘就是剛纔的主刀醫生,這神棍一臉聖潔的光輝,裝作疑惑的彬彬有禮,道,“有什麼事情嗎?”
“小柳是向您道歉來的。”賈古文看了眼身旁墜墜不安的小柳,他也內心忐忑的說道。
賈古文預想中的林北凡板着臉的情況沒發現,這神棍一臉與自然溶爲一體的恬淡,道:“沒事,助人爲樂爲快樂之本嗎,道什麼歉,都是朋友,有空的時候可以坐下來喝喝茶嗎?”
爲什麼要喝茶,喝茶纔能有深層的瞭解,接下來的共處一室,然後就……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老師……”別有目的的小柳上前一步,一雙閃亮的眸真誠的盯着淡然的林北凡,目光中盡是後悔與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