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是充滿了矛盾,世間之事,有許多無奈的選擇。
依曼很想見見,這位儒將碧水纖柔,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才能夠帶領天馬族,屹立於巨人大陸千年之久。
無論他人品如何,單憑着敢於逆天行事,也是一狠戾的英雄人物。
離開了麗人族,翻過一座座山隘,地面逐漸變得平坦,進入了萬獸平原的地界。
幾名護衛在前面開路,老者自稱狄鬚子,一路上侃侃而談,向依曼四人介紹天馬族的情況。
天馬族的孩子出生以後,都要經過特殊的測試,看是否能感知天地元素。資質尚可者,則被編制入軍中,接受訓練,如果沒有資質,則會被傳授一些武技,但主要是司職後勤工作。
狄鬚子特意強調道:“天馬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戰士,尤其是男子,即使是一些先天孱弱之人,幾乎也可以與虎豹搏殺。”
依曼暗暗佩服,這果然是一個強悍的種族呀,全民皆兵,只爲戰而生。
“你們的大帥碧水纖柔,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依曼鄭重詢問道。
“他?”狄鬚子猶豫了一番,唯唯諾諾道:“他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不過統兵作戰,爲求勝利,倒是不擇手段,有些元老指責他,比魔族都陰險狡詐。”
依曼淡淡的一笑道:“與魔族作戰,如果不使用些詭計,那豈不是傷亡更多?只要不將詭計用於自己人,我看無所謂。”
“你說得倒是沒錯。”狄鬚子誠懇的點了點頭:“碧水纖柔大帥爲人和善,從來沒有架子,也不在內部搞勾心鬥角,大部分將領都很服他,爲他馬首是瞻。”
沒走多久,土地逐漸變得荒涼,地面上寸草不生,只有乾澀成粉末的泥土,天空之中,連大雁都不願意飛過。
依曼捧了一捧土,仔細觀察一番,但見這泥土之內,已經沒有半分活性了,這是一片已經死亡的土地。
“這裡,是我們戰鬥過的地方。”狄鬚子頗多感慨,不住的哀嘆道:“五行元素,本爲天地存在的根本,道的基礎法則在於借勢,身與道和,而不是涸澤而漁。說起來,天馬族能屹立到今日,與大帥碧水纖柔的手段是分不開的,但這些被破壞的土地麼,哎!也是沒有辦法的。”
赫斐斯托走了過來,盯着狄鬚子道:“你也不必過於自責,世間之事,有因纔有果,天馬族抽取五行元素,破壞了土地幻境,這一切的終極根源,卻是魔族逆天行事。”
狄鬚子擡起頭來,很是不解:“這位兄才,不知你所指的是?”
赫斐斯托笑了笑,望着晴朗的天空道:“魔族以秘法,催生萬獸,本是不合天道,其中最大的副作用,是使得萬獸的種羣壽命大大縮減。要知道一個物種,也如同人一樣,是有壽命的,也許百萬年,也許千萬年,就會被自然所淘汰。那位碧水大帥,一定是知天命之人,他的做法看似逆天,使得萬獸平原小半化爲荒漠,卻使得魔族的秘法效果大減,其實是暗合天道呀。”
狄鬚子皺着眉仔細想了想,有些不自信道:“如此說來,反而是我們孤陋寡聞了?”
沒有多久,依曼四人隨着狄鬚子,來到了天馬族的一處領地。
天馬族的營地,非常的奇特,地上被挖出一直徑萬米的深坑,往下看黑洞洞一片,不知道有多深。
深坑的邊緣,用夯土壘成一座座碉堡,這是負責監視的崗哨,而天馬族的營地,卻是在深坑之上,整個懸浮在空中。
顯然,這是藉助了五行之力。
狄鬚子向依曼四人解釋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魔族最擅長的,就驅使魔物,從地下發起進攻,令人防不勝防。所以我們將營地或是建於懸崖邊緣,或是就地挖坑,在天空中作戰,本是我們天馬族所擅長的。”
依曼心中卻暗暗疑惑,此種佈局,絕非這麼簡單,一定更有深意。
深坑上的營地內,一條條便道連接着各大營,天馬族的衛士們在其中穿行,看似鬆散,但其中卻暗含玄機。
每個大營,大概有十幾頂帳篷,圍成一圈,中間是一顆金色的水晶,依曼感受道,這水晶在不斷的吸收着四周的五行元素。
“一處營地的壽命是幾年?”依曼驚奇的問道,五行元素空了,四周就是一片荒漠,生靈難以長久居住。
“如果沒有戰爭,是七年。”狄鬚子笑了笑,有些無奈道:“族內的很多主戰派,主張用這一方式,逐步蠶食掉萬獸平原,等這片廣袤的大草原變成了荒漠,魔族就自然消滅了。”
赫斐斯托聽後,嚇了一跳,連聲驚呼道:“這可不行,如此龐大的荒漠地形,會使得巨人大陸的氣候發生改變,到時候很可能會生靈塗炭,整片大陸逐漸變得荒涼。”
狄鬚子表情嚴肅道:“不錯,有很多元老也不同意這一做法,所以這件事一直被壓下來。”
四人隨着狄鬚子,進入了營地之內,依曼細心的觀察着路遇的天馬族人。雖然面上有漢唐人的痕跡,但全部是高大威猛,體格健壯,千年時間的繁衍,血統已經發生了些變化。
這等強悍的人種回到漢唐,不知道會引起何等反響,會不會引起漢唐帝國的混亂?依曼不由得有些擔憂。
進入了中軍大帳,依曼望見一穿着灰布衣裳的男子,身軀單薄,似乎弱不禁風,這人的面上縱橫交錯數十道傷疤,但眉目間的和善之態,卻使得他看起來並不兇悍。
男子的面前放着一張地圖,繪製着龍之大陸的國度分佈,當然,這是一千年前的地圖。
“我就是碧水纖柔,天馬族的軍事統帥。”那男子淡淡的一笑,有一種神奇的魅力在室內盪漾:“想必閣下就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着的依曼.霍德吧?”
依曼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能預知我會來。”
碧水纖柔溫和的一笑道:“我族中有長老精通卦象之術,從你踏上巨人大陸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感知到了。”
難怪,狄鬚子會在麗人族中等待着依曼。
碧水纖柔遞過來一根粗筆:“依曼,請將現在漢唐帝國的領土面積,繪製在地圖之上,我也做一些參考。”
依曼拿着粗筆,在漢唐帝國的西面邊境上,圈進來一大塊土地。
碧水纖柔頗爲滿意,淡淡的一笑道:“看來漢唐子民並沒有安於享樂,攻打下來大片惡魔領主的土地,好呀,我很欣慰。只是爲何只向西面攻打,卻不向南面進攻。”
“是因爲聖殿。”依曼用筆在漢唐帝國南面,圈出了十字軍聯盟的領土:“一千年前,聖殿在此建立了國度。”
“咦!”碧水纖柔顯然驚疑一下:“你快快詳細爲我道來。”
依曼簡略的講述了十字軍連忙的建立過程,包括聖殿的六次西征,以及建立起來的重裝兵團,分封領土的社會制度等等。
“這倒是一個理想中的國度呀。”碧水纖柔讚賞了一番,拍手道:“這和神之大陸,原來神之大陸紫目族最初的國度完全一樣呀,難道神已經遺棄了紫目族?”
依曼不解的看着碧水纖柔,顯然這個傢伙知道更多歷史。
碧水纖柔微微一笑,說道:“想必你並不知道,古籍上記載,神創造了紫目人,而其他人類,是魔法的產物。”
依曼有些疑惑道:“聽是聽過,但不太相信這一學說。”
碧水纖柔搖搖頭,溫和的笑道:“這一學說千真萬確,紫目族的眼睛,原本並不是紫色,他們是神親手創造出來的,本生活在神之大陸,然後才散播於其他兩塊大陸。而我們漢唐人,東羅馬人等的祖先,卻是惡魔領主用魔法,從異世界召喚過來的奴隸,後來*經過努力拼搏獲得瞭解放,並建立了國度。”
“這和是十字軍聯盟的建立有關麼?”依曼表示不解。
“當然有關了!”碧水纖柔細心解釋道:“任何一個國度的建立,都需要有大能者坐鎮,比如漢唐帝國,是靠着古老世家的神秘底蘊,東羅馬帝國是依靠海族的庇護,聖殿建立國度,單憑那些沉睡者,還是不夠的。”
“庇護十字軍聯盟的難道是?”依曼心中暗暗想到一個名字。
“這不用猜的。”碧水纖柔呵呵一笑道:“你聯想下聖殿的信仰,庇護者當然是神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