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還給熊浩文之後,任江馳這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叫了一聲手機我的親大爺,歪着身子往牀上一躺,來了一個標準的葛優癱。
今天晚上真的經歷是跌宕起伏,尤其剛纔那短短的一個小時,那種如過山車一般的大起大落的心理落差,徹底讓任江馳明白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刺激人生。一秒天堂一秒地獄的煎熬刺激,絕非一般人能夠體悟到的!
不行啊任江馳,這樣是絕對不行的啊!他癱在牀上,胸膛不停地起伏,在心中對自己自語道。
必須要想出辦法,保證自己在下一次使用透視能力的時候能夠賺到儘可能多的錢,否則等電量又只剩下百分之一,自己無法在一個小時之內湊夠一萬塊錢,系統豈不是要離自己而去嗎?
這一次是自己萬幸,有方勝雪這個救世主出現,幫助自己留住了系統。那麼下一次呢,如果自己手裡沒有錢,又能期待那個救世主出來拯救自己,拯救系統呢?
任江馳思前想後,在腦海裡想出了各種辦法,卻又被他一一否定。說實話,使用一次透視系統想要賺一萬塊錢以上,看似簡單,真正實施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對任江馳這樣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的屌絲大學生來說更是這樣。
任江馳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計劃。只要按照這個計劃去執行,只要有人上鉤,他肯定就賺了。如果沒有人上鉤,也不要緊,至少他的電量沒有耗費掉,不會出現急吼吼的要在一個小時內湊一萬塊錢給手機充電的窘境。
嗯!就這樣辦!
任江馳握了握拳頭,下定了決心。明天週六,先跟着方勝雪出去義診,這是他之前答應過的事情,不能反悔。然後週日他就可以有一整天的時間,去實施自己大膽的計劃。
總之,不管怎麼講,先賺到錢,餵飽手機大爺再說。否則手機大爺動不動就要跟自己說拜拜,誰受得了啊?
了卻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任江馳渾身都放鬆了下來,躺在牀上很快甜甜地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任江馳從睡夢中醒來,伸手抓起枕頭下的手機一看,我草,都八點了,看來是來不及吃早飯了,不然肯定會遲到!
當下任江馳不敢怠慢,衝到盥洗間用手胡亂擦了一把臉,到樓下騎了一輛共享單車,急匆匆地向一號教學樓趕去。就這樣緊趕慢趕,任江馳終於在八點十五的時候,趕到了一號教學樓。
他本來以爲義診團的成員這個點兒應該來的差不多了,卻沒有想到,他趕到的時候,教學樓大門口只有孤零零地站着一個曼妙的身影,正是他的救世主,16中西醫班的班長兼中醫系的系花方勝雪同學。
“喲,班長,這麼早就來了?”任江馳連忙很狗腿的湊過去打招呼。沒辦法,誰讓他欠人家天大的一個人情呢?
“不早吧?都八點十五了呢!”方勝雪嫣然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班長,昨天的事兒真的謝謝你啊!”任江馳說道。
“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應該的嘛!”方勝雪雙手背在後面,白嫩的小腳輕輕晃動着粉黃色的小拖鞋,模樣煞是可愛。
任江馳輕輕吞了一口口水,目光連忙從方勝雪小巧玲瓏,白嫩可人的小腳丫上移開,嘴裡說道:“錢呢,我最晚這一兩天內一定還給你!”
“不忙,反正我也不急着用!”方勝雪小巧的腳丫往上勾了勾,“你啥時候方便,啥時候再還唄!”
任江馳感覺有些怪怪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因爲借給他兩萬塊錢,方勝雪跟他說話的語氣比平時親密不少。
心裡想着,任江馳嘴上卻岔開話題,“班長,今天出去義診,哪個老師帶隊啊?”
“雷公。”方勝雪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我勒個去啊!雷公?”任江馳臉立刻垮下來了,“班長,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嘛!你早說今天是雷公帶隊,我怎麼着也得想辦法請假啊!”
雷公,本名雷詩記,對,你們沒有看錯,就是前面講的那位停了熊浩文貧困補助和勤工儉學崗位的雷老師。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深諳吃拿卡要之術,依仗着自己身兼輔導員和專業教師之利,動輒以獎學金、助學金、貧困補助以及專業課成績不及格相威脅,向學生伸手拿好處,甚至是藉機揩女學生的油,在學生中間名聲極壞。有不少學生寫信向學校舉報過其醜惡行徑,但是因背景深厚,到最後都不了了之。
據說他的外號被叫做雷公,並不是指他的睚眥必報、心眼兒小的一點就着的霹靂脾氣,而是那些吃過虧的學生猛都希望天上的雷公能夠長眼,打雷的時候把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給劈死。
任江馳雖然沒有直接在雷公手上吃過虧,但是也不怎麼喜歡這位人品不佳的老師,對其是能避則避,儘量避免與之直接接觸,
所以一聽說是雷公帶隊,立刻就想打退堂鼓。
“我也不知道是他帶隊啊!”方勝雪也很無奈,“本來說是張教授帶隊的,可是今天早上忽然間接到通知,說張教授有事兒來不了,換成雷公帶隊。”
說着方勝雪望着任江馳,“江馳,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把今天一天的義診活動給我撐下來。”
“好吧好吧,誰讓我欠你兩萬塊呢?”任江馳聳聳肩膀,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方勝雪瞪大眼睛望着任江馳。
“我說好吧好吧,只有跟着班長加油幹了!”任江馳笑嘻嘻的說道。
“呸,肯定不是這句,鬼才信你!”方勝雪輕輕啐了任江馳一口。
說着話的工夫,愛心醫療義診團的成員陸陸續續都到了。和任江馳的反應一樣,當他們聽說今天義診帶隊老師是雷詩記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最後逼得方勝雪不得不施展自己班長的權威,才把他們彈壓下去。
就在時間將將到八點半的時候,一輛掛着天陽中醫學院愛心醫療義診團條幅的中巴車開過來停在馬路中間,副駕駛位置上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戴着眼鏡的長驢臉,正是雷詩記。
“勝雪,人都到齊了嘛?”雷詩記笑眯眯地望着方勝雪。
“雷老師,都到齊了!”方勝雪按下內心的厭惡,回答道。
“是嘛?”雷詩記的長驢臉就探出車窗,威嚴地向義診團成員們掃視了一圈,然後才滿意點了點頭,對方勝雪說道:“讓大家上車吧!”
方勝雪連忙揮揮手,招呼大家上車。
從天陽中醫學院到這次義診的目的地東方紅社區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趁着司機開車的功夫,坐在前面的雷詩記遞給方勝雪一張紙,讓她把上面列的義診的注意事項給大家讀一遍。等方勝雪讀完之後,雷詩記又拿腔捏調地強調了一遍,最後拖出一箱白大褂,叫方勝雪發給義診團員們穿上。
等等義診團員們差不多把白大褂穿好,車也就開到了東方紅社區。
因爲提前聯繫過,社區的工作人員早早就在外邊等候。看見掛着天陽中醫學院愛心醫療義診團條幅的中巴車開進來,就迎過來一路指引到社區服務中心外邊小廣場。
雷詩記下車之後就大模大樣地站在一邊抽菸,把佈置工作扔給了方勝雪。
方勝雪雖然也是第一次參加義診活動,但是像這種義診現場的佈置工作對她來說還是小菜一碟。
她首先指揮任江馳從中巴車上拿出一條天陽中醫學院愛心醫療義診團的條幅,小廣場兩棵大樹之間掛好,接着又跟大家一起把摺疊桌摺疊椅從車上搬下來在樹蔭下依次擺好蓋上紅條絨的桌布,然後放上幾部水銀血壓計和體溫計,最後又幾隻分別寫着“愛心義診”、“免費測血壓”的座牌往桌子上一擺,義診的準備工作基本上算完成了。
雷詩記這時候也正好把煙抽完,他走過來檢視了一下,挑了幾個桌布不太平整、座牌沒有對齊之類的小毛病,這纔在最中間的桌子後面坐下,打開自己的急診箱,把聽診器、號脈手枕、處方箋往桌上一擺,手裡捧起一隻泡着黑枸杞的保溫杯,再加上他那張發黑的長驢臉,青年中醫專家的氣勢頓時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