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一個男子厲聲喊道,“別讓他跑了。你們動作快點。”
啪嗒啪嗒!
一羣人踩着雨水的腳步聲,迴盪在巷子。電杆上路燈也冷得縮緊了身子,露出朦朧的光。
在他們前面的路上留下了一串血跡,被雨水合在一起,流入了黑暗的下水道。
“找死。”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迅速躲入轉角的旮旯,上了槍膛,“你們趕來追老子,讓你們嚐嚐老子的厲害。”
追趕人沒有發現逃跑人停下腳步,正等他們進~入獵場。
啪嗒啪嗒!他們步伐如飛,濺起了水花。
靠着旮旯轉角牆的人瞄準了追趕中最前面的一人,輕輕地扣下了扳機,5.45毫米的子彈旋轉着從光滑的槍膛飛出去。
男子眯着眼,看着子彈穿過雨水。碰!打中了那個人的腳。
“啊!”女人的聲音。
原來是一位女士,她往前倒。咚!重重的砸在淌滿雨水的路面。啪!血水濺起了。
其他追趕人沒有她的倒下而停止追趕,他們繼續往前跑。
旮旯處的男人狠狠罵了一句:“靠,還敢來。”
其實,他是爲自己壯膽而已,他知道自己**裡只有兩顆子彈了。
碰!碰!
追趕人朝旮旯處開槍。幾顆子彈擦着男子面前的牆過去了。他看見了飛起的灰層,幾粒沙子還飛進了他眼睛。他揉了幾下眼睛。耳朵聽見追趕人的腳步越來越大。
碰!碰!
一顆子彈貫~穿了他正在揉眼睛的右手。
“啊!”他順勢縮回了手。他看清是肘關節被打通了,流着血,眼睛又癢又難受,“老子真的是倒黴了。”男子罵着。
他貓了一下頭,看見追趕人離自己只有五十米了。
他忍着痛,蹲下~身子,單手持槍。“深呼吸!不要受外界的影響。”男子心裡默唸了幾遍,調整了呼吸頻率,身體很快就放鬆了,單手持槍穩住了。
他微微地擡起槍頭,找到了準心,鎖定了追趕人。
碰!碰!
最後的兩顆子彈一前一後的飛出槍膛,隨即,成散射形射去。
男子不清楚射擊的效果會如何。往日的訓練,他一直練習這種雙顆子彈轉彎射,同時攻擊多個目標。以往的成績,他同時射穿了十頭凌亂站着的活豬。
男子沒有力氣再去看子彈的軌跡了,打完槍,他虛弱的坐在潮溼的地面,靠着牆,閉着眼,靜靜地聽着追趕人的腳步。
咚……咚……咚……咚……咚……
男子聽見了六人倒地的響聲。啪嗒啪嗒的跑步聲,也停止了。
“他媽的。”男子罵了,“狗孃養的,終於沒有再追了。”
追趕人靠着人多勢衆,追趕着這名男子,即便剛纔倒下了一人,他們也不當一回事。繼續追趕,他們認爲可以解決他。
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還不清楚什麼情況,兩顆子彈飛來,並且轉了兩次玩,接二連三的射穿了六人的腦袋。最後沒有被射穿腦袋的兩名追趕者,硬生生的收住了腳,不敢再上前一步。兩人愣了幾秒鐘,迅速往後撤退,跑的速度比追趕時更快了。
“他媽的狗腿子。”男子聽見了撤退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喘着大氣,“疼死我了。”
男子拿出止血針,將針管猛地插~進肱二頭肌。嘖!針管進~入肌肉的響聲。
啜!男子撕下衣角,綁緊了肘關節。
男子瞄了一眼倒在雨水中的七具屍體,吐了一泡口水,“老子的命很大,想要老子的命,沒那麼簡單。閻王爺都不敢動我,你們小賊算哪根蔥。”
男子罵罵咧咧的,搖晃着身體,消失在夜晚的城市。
一個小時後,男子到了城外的接應點。
“皇甫莽!”女子看見滿身血跡的男子,立即扶住他,“爲何搞成這種狼狽?”
“他媽的,誰知道?”男子身體已經很虛弱了,火氣卻沒有虛弱,“有人出賣了我們。組織中肯定出了內奸,否則,他們不可能提前埋伏,等着我入甕。”
“你真的被伏擊了?”女子一臉的驚訝,“太可惡了。”
皇甫莽回想着剛纔的經過。兩點多鐘,潛入陪都安寧城(聯合**住西洲的總部所在地),街上見不到人影了;一路上,他沒有遇到障礙。到了武器重地,他看見守衛稀稀拉拉,沒有放在心上。他輕鬆地越過防戒線,瞬間,從地下冒出了很多人,並且,他們果斷地朝他開槍。全靠平日的訓練,他逃出來了。
“組織內部肯定有內鬼。”皇甫莽肯定的說,“書函!追查內鬼一事,你不要聲張。他媽的!老子一定要揪出來。”
“上車吧。”書函扶他坐進了副駕駛位,“我們先回江州。”
書函給皇甫莽打了鎮痛針,也重新包紮了槍傷。皇甫鬆身體減輕了一些疼痛。
書函駕駛着汽車,離開了安寧城,朝着東南方向的江州出發。
書函很討厭雨季。偏偏這一次出動,又是雨水很多的月份。
嘩啦嘩啦!雨水落在車·頂,擦着車窗,落在前擋風玻璃的雨水瞬間被玻璃吸走了。
凌晨五點的大道,公路上的汽車很少。
書函透過車窗看看經過的汽車,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都是機器人駕駛着的卡車,它們負責運送物資。像她這樣的駕駛員少之又少。
皇甫莽縮進座椅,響起了睡眠的鼾聲。對他的鼾聲,及時共事了許多年,書函也很討厭。然而,這無法改變,自己是他的保鏢。其實也算不上是保鏢,她僅是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女子。
“藥學家能不能研製出一種治療鼾聲的藥物。”每次聽見皇甫莽的打鼾,書函都要念叨着這句話。
咕嚕……呼嚕……呼呼……咕咕……
書函實在無法形容他的鼾聲,雜七雜八的聲音,真是聒噪了耳朵。她很無奈的搖搖頭。
“組織裡究竟是誰透露了這次行動?”書函爲了分散注意力,轉到這個問題,“這一次的行動很機密,知道的人都是高層人。何人會這麼做?”
一個月前,組織收到蜀山城主的命令。要他們完成一項任務,就是去安寧城的武器重地走一趟,探個虛實。謠傳那兒進行着一項人體戰士的研究,是羅俊所指令下的研究項目。
“羅俊已經是聯合**的主席了,他爲何還要做這項研究。”書函想不透其中的緣由,“難道是二十三座城市的獨立,讓他坐立不安。”
書函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個,城市鬧獨立讓羅俊坐不穩。然而,自從進~入八月份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再也沒有城市鬧獨立。宣佈獨立的城市也沒有動靜,靜悄悄的。
“城主爲何要去證實這件事情?”書函又想到了這一次的任務,“不管做不做超級戰士,都不可能影響到蜀山城的存亡。”
書函越想腦袋越疼。她搖下了車窗了,一陣秋天的冷風,灌進來,禁不住打了冷顫。
嘩啦嘩啦!雨勢沒有減弱,而且下得更密集了。
滴滴答答!雨珠落在車·頂。
呼呲呼呲!車輪滾過雨水中的柏油路。
咳咳!
一陣咳嗽,書函回過神。
“哎!你快把窗子關上。”皇甫莽搖了搖頭,“冷死人了。你累的話,把車子設置無人駕駛模式。”
“我擔心安寧城的人追來。”書函關上了車窗,“他們肯定要追查到底。”
“來就來,誰怕誰。”皇甫莽又眯上了眼,“閻王爺都不收老子的命,他們奈我何?一羣螞蟻而已,一隻腳就夠了。”
“我說……”書函聽着來氣,“大少爺!每個人都命不都是像你一樣硬,每次都能死裡逃生。”
“哈哈!”皇甫莽一臉得意的笑着,“你也承認我命大了?我可是死神都不敢光顧的人。”
“城主咋麼生了一個像你這樣沒腦子的人?”書函小聲的嘀咕。
“什麼?你在說我的壞話。”皇甫莽其實已經聽見了。
“你命大,我的命可不大。”書函被鼾聲、雨聲弄得心煩了,有人跟她說話了,脾氣就上來了,“睡你的覺。老孃就愛開車,不要管我。”
“哈哈!”皇甫莽一直笑着,“這纔像我的跟班嘛!沒有脾氣的跟班,不要也罷。”
書函沒有再理他,眼前盯着前方,加大了油門,車速越來越快。
“嘿!跟班的女人。”皇甫莽睜開左眼,看着一臉怒氣的書函,“我可是那個深~入龍潭虎穴的人吶。全身掛了彩,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哦。”
“懶得理你。”書函蹦出了話,“命大的人睡你的覺。”
“哈哈……”
皇甫莽自個兒笑着。
“其實誰懂我的心?”他邊笑邊心裡倒苦水,“從小我就被寄養在西洲,母親早早離我而去。那個該死的老頭,連母親的相片都沒有留存一張。我巴不得自己快點死去。每次不要命的去做事,卻都死不了。哎!老天爺!您就是沒有仁慈心。該死的老頭!即便李力死了,他都不願意看我。如果不是養大我的徐叔叔,我早就不幹了。”
他看看還在生氣中書函,搖搖頭。他真的搞不清女人這種動物,明明受傷的是他,沒有得到安慰,他還的去安慰。
“老天哦!”皇甫莽長長的喊了一聲。
“吼什麼?”書函怒視過來。
“他不要我的命。”皇甫莽有時搞不清她是不是自己的跟班,“叫他來收我的命。”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