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憶往昔之吾妻便是我的佛
天下情敵何其多,有沒有情敵勸着你跟老婆加快生孩子滴?
答案是沒有。
接連數日,魔君送花嬈來學習,孤逸都要問上一句何時生繼承人!
不知是魔君敏感,還是太多疑,雖然孤逸表現的對花嬈一點意思都沒有,可魔君總是覺得笑容漸漸多起來的孤逸,最大的原因是他喜歡上了花嬈!
可……有這麼缺心眼的情敵嗎?
左思右想,魔君找到了魔相,魔相得知拍了拍魔君的肩膀,“管他什麼心思,魔君與魔後感情穩定纔是王道啊!”
魔君:“何意?”
魔相爺恨鐵不成鋼的瞪眼,怒道:“當然是順水推舟,生個小魔君唄!”
魔君:“……”
生小魔君?他連花嬈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何況談生孩子?
魔相似看出什麼,不由狐疑的挑眉:“魔君,該不會……”
“什麼都沒有!”魔君黑着臉急急搶白,“本君與魔後感情好的很!”
魔相挑挑眉:“那趕緊生個小魔君給臣輔佐啊!”
魔君:“……”
麻痹的,魔相一定是故意滴!
這一日,魔君早早來接花嬈,孤逸照例面容帶笑,撫着花嬈的小腦袋,一身慈師做派,“魔君與嬈兒的感情真好,想來本神很快就能喝上師公茶了。”
魔君:“……”
花嬈嘴角抽了抽,現在她非常懷疑那個許願燈不是孤逸的手筆!麻痹的,有沒有這麼喜歡人的?居然將心上人往外推?
跟着魔君離開,被握着的手陣陣抽痛,花嬈終於扛不住了,“我說,你是不是嫌我還不夠弱,照你這麼捏法,我的手遲早報廢了!”
魔君頓時鬆開手,尷尬的搔了搔頭,“抱歉,我忘記你與本體分離,修爲大減了。”
“瞧你那傻樣!”白了他一樣,花嬈奇怪的問道:“你有心事?”
“恩。”魔君重重點頭,隨後花嬈又問:“什麼事。”
“我想要一個繼承人!”
花嬈笑容一頓,心裡把孤逸罵了千萬遍,轉身掬起笑臉挽上魔君的胳膊,“現在天下不是挺太平的麼,幹嘛着急生繼承人?”
睨着笑容燦爛,眉眼卻微閃抗拒的花嬈,魔君聲音悶悶的,“你不想?”
額……
頂名是人家的魔後,若說不想是不是太傷人了?
“不是不想。”花嬈抓了抓腦袋,“而是孤逸最近在教我定力!這種事最忌諱破功!”猛然拍了一下大腿,跟真有那麼回事似的,花嬈苦大仇深的道:“一定是師傅考驗我,纔會老是提議你跟我生個繼承人,爲了不上師傅的當,生繼承人什麼滴以後再說!”
魔君:“……”
你還不能再胡扯一點?生繼承人都能扯上孤逸!
人嘛,面對喜歡的人總是會出現貪慾,旁人不提及便罷,提起纔想起了他與花嬈相識多年都沒同房,是有多不正常!
當晚,魔君大搖大擺進了花嬈的房,結果不到片刻便迎來了電閃雷鳴,直直將他劈的外焦裡嫩。
“都跟你說你了,這是師傅考驗我,你怎麼還上當!”
“……”
彼時,桃花塢。
看見雷光閃爍,天帝搖動扇子看向那彎腰栽樹的男子,“真是稀奇,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居然有閒情親自種樹?”
鏟好土,灑下桃花種子,絕色男子又澆了些瑤池仙水下去,很快一株小樹苗便開出了春意,又是澆了一舀,青嫩的枝葉便開出了朵朵桃花,嬌豔欲滴仿若一個姑娘。
“只是閒來無事罷了。”不鹹不淡回了天帝一句,孤逸繼續栽種桃花,依照他位同副帝的身份,這些活計自是不必親自動手,不過也不知他最近怎麼了,平日喜歡打坐的人,居然有點花農的氣質,沒事就來挖土種花。
轟隆隆,悶雷之聲再度從遠處傳來,天帝觀其方位赫然是天闕宮,不由挑眉道:“真是奇了怪了,你閒的沒事種樹,從來不惹妖祖生氣的魔君也轉了性,這都第幾次了?”
嘖嘖,瞧瞧這召雷的頻率,都快趕上渡劫了,那個魔君今兒吃錯藥了?
忽地,天帝眯起狹長的鳳眸,若是他沒看錯,眼前的人貌似嘴角笑容越來越大,瞧這架勢若是不攬着,怕是能咧到腦後了!
刷的——扇子攏在手中,天帝磕了磕孤逸的肩膀,“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身爲一名好上神,我有義務扼殺一切阻礙神魔兩界和諧的因素。”
“所以?”
“本身提議魔君與嬈兒儘快生個繼承人。”
天帝:“……”
你他孃的還真缺德啊!
妖祖明顯喜歡你,你卻提議魔君跟妖祖生個孩子,你這不明擺着讓魔君找抽呢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依他對孤逸的瞭解,這冰塊最近不但多了笑容,反而活的愈發像個人了,外人不清楚內情只當他專性了,可天帝卻非常清楚,孤逸這是動情的徵兆!
只是……
既然動情了,不是該想着和喜歡的人天天在一起,怎麼反而把人往別的男人懷裡推?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孤逸,你是不是又要坑我?”天帝危險眯起眼,這些年他被孤逸坑的次數太多了,不得不防!
孤逸挑眉一笑,“爲你分憂也叫坑的話,好吧,我承認是在坑你。”
天帝:“……”
好吧,你不說?難道我不會從別人下手嗎?
這天,好不容易趁花嬈落了單,天帝便笑着走來,“妖祖好。”
“有事?”花嬈坐在八角仙亭裡,端起天奴烹的茶,隨後見天帝屏退天奴,更是饒有興味的挑眉道:“求我幫忙就別開口了,我現在連個普通上神打不過。”
“我哪敢勞煩妖祖?”天帝搖動扇子,似笑非笑看向她,“妖祖,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最近每逢安寢時老有雷聲擾人,不知妖祖是不滿魔君,還是……”下面的話天帝沒說,但卻讓花嬈明白,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可,不必明說。
花嬈笑了笑,齜出一口小白牙,“沒什麼,就是魔君陪我練習道術而已。”
天帝眉梢挑高,表明不相信花嬈的話,不過當事人都絕口不提,他這個外人問個沒完難免遭人煩,不由天帝又是與花嬈閒聊幾許,便離開了……
持續百年,每天夜裡天界都是雷聲轟動,導致天界集體人員都得了失眠症!
話說這魔君也是越挫越勇,想着法想近花嬈的身,卻頻頻被雷電轟出來,着實勇氣可嘉。
一晃又是百年光景,花嬈自打許了孤逸生辰禮,將自身修爲給了孤逸,到是收斂四處犯險的毛病,有認真跟着孤逸“修道”。當然,到底是肆意而爲的妖祖,這些年也沒閒着四處闖闖小禍。
當然,花嬈口裡的小禍,通常是別人眼中很大的禍了就是。
這一天,是花嬈修爲圓滿成爲嬈仙的日子,天界諸神前來恭賀,一個個含笑送禮,實則暗地裡都快把花嬈恨出血了!
沒辦法,誰叫人家後臺夠硬,有個位同副帝的上神師傅呢?惹不起,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送來厚禮祝賀。再者,人家魔後的身份擺在那,又有幾個人真能惹得起?
“魔君啊,這都兩百年了,本神都將嬈兒教的位列仙班,本神的師公茶何時才能喝到嘴呢?”絕色男子穩坐高位,一派的仙風道骨,拿腔作調那叫一個和善,卻叫魔君微微沉下臉色,近年來誰不知在魔君面前提什麼,都不許提繼承人?
這時,看魔君有點下不來臺,花嬈當即嬌嗔道:“你想喝師公茶,我還想要一個轟動的婚禮呢!”
孤逸眯了眯,笑道:“此話怎講?”
“還不都怨他!”花嬈推了一把魔君,隨後摸出一塊玉佩,“想當年我無意中得到這塊象徵魔後身份的玉佩,這個傢伙求婚沒有,追求沒有,直接就說我是他的魔後,想我心甘情願給他生孩子,哪有那麼容易!”
“原來是這樣啊!”孤逸意味深長的一笑,隨後很有師傅的樣子,非常大度道:“那好吧,既然沒有婚禮你不依,本神親自爲你和魔君主持。”話音落下,魔君與花嬈同時一怔,前者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後者雖然在笑,當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錘定音,花嬈成仙之宴,便在孤逸允諾爲她與魔君操辦婚禮事宜而結束。
時光一晃,孤逸教導花嬈修道之餘,不忘指揮天奴爲她置辦嫁妝,看模樣到是真把花嬈當成徒弟來疼,當成心肝寶貝來愛重,只見他珍藏府邸的寶物紛紛拿出來,就可看出花嬈在他心中地位如何。
這天,修煉完畢,眼看婚期將至,花嬈從蓮花臺上走下來,定定望着絕色出塵的男子,凝視他清冷卻終於染上溫度映着自己身影的眼,“孤逸,我問你,你可是真心?”
淡雅一笑,清絕男子眸光如水,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頭,“嬈兒,不要你是魔後。”
“少跟我來這套!”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花嬈眯起眼怒道:“別給我岔開話題,我問你,你可是真心看我嫁給魔君!”
“不然呢?”孤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極致的溫柔,“你是魔後,我是天界上神。”
“你就不會爲了我逆一把天嗎?”
“不能!”
“那若我逃婚呢!”花嬈定定盯着滿臉充斥對自己歡喜的孤逸,一字一頓問道:“孤逸,我若逃婚,你可會爲了神魔兩界不再起戰事,親自逮捕我回來與魔君完婚!”
“會!”
沒有遲疑,那絕色男子不緊不慢吐出一個字,卻似化作了世間一把最鋒利的刃,不偏不倚插在花嬈心上最痛的位置!
許是多年來,被辜負的次數多了,再多一次也痛不出眼淚來,花嬈只是一瞬不瞬望着孤逸!
素手撫上了他額間的硃砂痣,花嬈忽然笑的極致,“這張臉,滿是柔情。這雙眼,滿是我花嬈的身影。多少年來,我曾經無數次期盼,你能走下蓮臺,對我笑,與我談心,與我攜手走過無數時光。”
“這些……”一寸寸描摹,一聲聲訴說,花嬈視線最後停在孤逸清冷的眼上,笑的飄渺:“這些在我將畢生修爲給了你,終於實現了。你終於肯對我笑,終於肯與我多說會話,終於學會關心我,終於學會傾聽我的心。可是,這一切,還是以欺騙我爲前提……”
孤逸啊孤逸,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那年那月那天不是你的生辰嗎?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關於你的事兒,我又是哪一件能不上心呢?
收回了手,花嬈輕輕吻上了他的脣,她笑的豔光難敵,一身環佩叮噹,赤着腳,歪着頭,仿若初見般明豔,將那年尋到的許願河燈交給他,只聽她說:“孤逸,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若你我再見,我花嬈還將你視若珍寶,情願墮入十八層地獄!”
語畢,翩然轉身,綾紗飛舞,那女子的反應卻極爲令人瞠目,居然歡歡喜喜跑到操辦婚禮事宜的隊伍,指揮其他人按照她的喜好來置辦。
彼時,凝立桃花塢的男子,神色不動,無喜無悲,還是那副衆人熟悉的七情不動六慾皆無,全然沒有一絲波動。
天帝終於忍不住,從暗處走出,“我說孤逸,你真的沒長心麼?”
紫陽君也替花嬈鳴不平,“就算你不喜歡花嬈,拒絕的話要不要這麼傷人?”好歹人家喜歡了你那麼多年!
孤逸一臉淡然,“那本神該如何回答?許她生生世世,等着魔君成爲天煞之魔,再來生靈塗炭?還是你們希望本神說我喜歡她,然後看着她天天粘在本神身邊,等着魔君慢慢發現,等着神魔交戰再次血流成河?”
“啪”的一聲,天帝磨牙道:“我到希望你能親口說出自己的心意,我更想見一見花嬈與你在一起,魔君會不會天命盤上第二個有可能成爲天煞之魔的人!”
言畢,天帝氣的頭髮根根豎起,扯着還想多言的紫陽君離開。
待二人離開後,孤逸看向某一處,聲音坦蕩道:“魔君這下可是放心了?”
少許,一道魔魅霸氣的身影出現,他冰冷的眸交織複雜的光,“爲什麼?”
收好花嬈丟還給他的許願河燈,孤逸輕笑道:“不爲什麼,只因爲我孤逸是天界的上神,沒有任性或是做錯的權利,我的職責便是平定天界一切問題,輔佐天帝。”
魔君拱手道:“多謝。”
孤逸禮貌點點頭,便不與魔君多談,只是清明的眸中閃過絲絲冷光……
他貌似忘記說,身爲上神他是沒有任性與做錯的權利,但若是身爲人,自然是允許犯錯的!
婚期不斷逼近,絕色男子愈發熱衷操持婚禮事宜,一會喜服不夠大氣,一會是珠釵不夠華麗,再不就是喜宴待客的酒水不夠好,看的人嘖嘖稱奇,還當孤逸這不是嫁徒弟,而是嫁女兒呢!
距離婚期還有一天,明日便是吉時,魔君禁不住心中喜悅,握緊了花嬈的手,“你還在,真好。”
她沒有逃婚,便是真的答應做他名副其實的魔後。
花嬈但笑不語,只是沉默的聽魔君說了些心裡話,直到他離開……
突然,驚世神鍾轟然響起,九九八十一響,居然有人自絕天緣毀掉道基,甘願生生世世遁入輪迴!
這是誰?
九九八十一響,代表自毀道基的人身份尊貴,他爲何要做個凡人?
清冽的竹香隨着自毀的剎那飄溢開來,淡淡的冷冽,夾雜着絕無僅有的決絕,乾脆利落的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就那麼悄無聲息的做了凡人!
竹葉紛飛,散落天地間飄下一盞燈籠……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趕來的花嬈握住了飄然而落的河燈中的許願信箋,“孤逸……”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明白她的情!
好一個入我相思門,好一個知我相思苦!
我說厭煩了與天齊壽的時光,想做個凡人,你聽了,表現的無動於衷,卻是入了心!
你騙去我的修爲,又自毀道基,甘願生生世世做凡人,賭的就是我不甘心嗎?
“嬈,明天就是我和你的婚禮!”
風馳電掣趕來轉生臺,望着那絕色女子,魔君急急吼了一句,雙眼充滿了哀求,求她不要跳下去!
驀然回首,花嬈嫣然一笑,“小魔,我答應嫁給你的前提,是有孤逸主持的婚禮,他不在了,我自然不會嫁!”
縱身一跳,修爲散盡,福緣盡毀的剎那,還能聽到她的盈盈淺笑:“若是不甘心,便追來把我搶回去!”
這樣,你擔心的天煞之魔便不會出現,孤逸我們再相見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敢害的我難過那麼多天,我花嬈豈能不給你添堵?
彼時,凡界,祥瑞國。
快活城裡張燈結綵,到處皆是前來祝賀之人。
聽聞天下首富念恩公子迎娶貴妻,多的是人來攀關係,出手的賀禮更是價值連城。
牽着喜綢,與人拜了天地,眼看身爲新娘的花嬈被送進了喜房,新郎官念恩卻好笑的勾脣,聽着下屬回稟方圓百里有軍隊逼近,不由低喃:“夢,終是醒了,正主都追來了。”
“主子,傲塵帝追來了。”
“恩,嬈兒呢?”
“順着後門走了。”回稟之人說到此處,皺了皺眉又道:“不過嬈主子跑到後山,與傲塵帝發生了些許爭執,掉下懸崖了!”
念恩挑挑眉:“不礙事,缺德愛打坐唸經的皇帝若是救不了他的皇后,還能叫缺德皇帝嗎?”
彼時。
雲霄蕩蕩,急速下墜中。
層層白霧中,望着丰神俊朗的面容,以及感受他緊緻快要讓她窒息的擁抱,花嬈輕笑:“孤逸,我們快死了?”
絕色男子挑眉:“那又如何?”
“若是我們重新投胎轉世再次相遇,我與你心中的佛祖,到底哪個重要?”
“當然是你!”
輕輕攬着嬌俏憨萌的女子,悟道已有大成的男子在極速*中,腳下升起一片祥雲,他定定望着花嬈,“嬈兒,我貌似從未正式向你表白。”
勘破紅塵,觸及天機的花嬈,似明白孤逸所指爲何,勾脣一笑:“我的笨竹子,那你想怎麼向我表白呢?”
“吾妻,便是我的佛。”
“真感動,禮尚往來,我也表白一下可好?”
“好,爲夫洗耳恭聽。”
“吾夫,便是我生生世世勘不破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