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彥學長這是在幹什麼啊?”
原村和看着南彥上一副的平和最小型,不免感到奇怪。
明明有一張能夠完美容納在平和型內的寶牌,而且也不是什麼危險張,結果南彥卻捨棄掉了。
作爲只打科學麻將的小和和來說,這種隨意捨棄掉寶牌的行爲讓她非常難受。
但南彥的打法本來就挺讓人看不懂的。
她曾經跟部長竹井久爭吵過有關麻將的理念,認爲地獄單騎是不合理的打法,最終被竹井久給說服了。
實際上她跟南彥和saki其實也曾爭論過這兩個人習慣性出現的無理手,那根本就不符合科學麻將的基本邏輯。
可後面才發現他們有些天馬行空光憑靈感一現而出現的怪打,完全是沒辦法用麻將理論去糾正。
最後原村和也只能安慰自己要適應。
“在爬樓梯吧。”
染谷真子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見原村和投來不解的目光,真子扶了扶眼鏡,嘿嘿說道:“畢竟小和和不喜歡在街頭麻將館打麻將,所以很多關於麻將的怪談和傳聞,應該是很少聽說過的。”
“嗯”
原村和微微點頭。
她因爲家教嚴苛的緣故,所以是絕不會允許去那種街邊又髒又亂的麻將館,在父親原村惠看來,女孩子去那種地方容易學壞。
“在街頭麻將裡,有很多無法用科學來證實,但是卻流傳極廣的傳聞,就比如說這種‘爬樓梯’,便屬於是廣爲流傳的麻將傳言。
簡單來說,就是當一個人不斷連莊,便會一步步積累起運氣,每次的連莊,運氣都會變得更加猛烈,當這股運勢積累到八本場以上,便會凝成一股磅礴無儔且勢不可擋的驚人運勢。
傳聞在那個瞬間,你接下來的一局裡,想要胡出任何不可思議的役滿天牌,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什麼純正九蓮寶燈,天胡國士無雙十三面,那都是信手拈來的一件事。”
“是的,如果每一次和牌追求符數上的累加,則被稱作爬樓梯;如果是番數上的疊加,則被稱作是登天梯!”
saki也略顯興奮地補充了一句,“爬樓梯似乎需要八連莊,而登天梯則需要九連莊!”
聽到兩人誇張的說辭。
原村和翻了個淺淺的白眼,將雙手交叉於胸前:“我拒絕迷信!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科學依據!”
“是啊,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染谷真子倒是沒有要改變原村和想法的意思,只是正常地科普原村和所不知道的街頭麻將趣談。
由於真子經常要幫家裡的麻將館幹活,所以這些傳言她可是非常瞭解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種傳聞流傳甚廣,總會有人願意去相信。而且不得不說,這真是十分浪漫的麻將傳聞!”
麻將的浪漫和藝術本就是知其不可爲而爲之,總有人會爲了藝術而放棄科學。
原村和輕輕嘆了口氣。
她其實還想爭辯一下,但想想還是決定算了。
只要能贏,怎麼樣都好。
在看到南彥在進行爬梯的行爲,一旁的saki內心又是緊張又是激動。
畢竟她小時候可是見到過自己姐姐的登天梯,但實際上,姐姐在家裡想要完成登天梯都是相當困難的,經常登到一半,就會被人半路截胡掉。
這是一種極其遭人妒忌的行爲,幾乎可以說是逆天而行了。
一旦開啓攀登,很快便會招惹在場所有人的怒火,甚至整場比賽的性質都會發生改變,和牌已經變得不重要了,阻止他人登天梯纔是首要的目的。
她自然希望南彥學長能夠完成八次以上的連莊,完成本場比賽的壯舉!
可是連姐姐的登天梯成功率都極爲堪憂,南彥學長這才第一次攀登,她就算對南彥有再多的信心,但在理性上也是相當不看好的。
不過,放手一搏吧。
儘量攀登到更高的地方!.
‘按照麻將的點數表,下一副牌會是二番25符的小七對麼?’
看着南彥和出二番20符的自摸平和,各家的心中都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在二番之後,多了名爲小七對的特殊牌型。
比起只能以自摸來實現的二番20符,二番25符也有特別的要求。
必須門清榮和!
因爲小七對必定是門清形態,其自摸也就必然會多出門清自摸和的一番,那就超過了二番而向上突破至三番,那就不符合南夢彥目前種種行爲的規律。
只要不被點和,那麼二番25符的牌型是絕無可能達成的。
之前的平和型還說是打了個時間差,在別人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從一番60符轉至二番20符。
現在各家都對南彥接下來要胡的牌一清二楚,就沒那麼容易被他完成了。
和也微微沉吟。
且不說南夢彥能不能在門清狀態下突破一向聽到聽牌的禁制,即便聽牌了,想要點和到別家也沒那麼容易。
那個女主播就算實力再差,防守的意識還沒有麼?
就算沒有,跟着別家來出牌就可以了!
想到這,和也露出一絲冷笑。
這個需要榮和對手才能滿足要求的小七對牌型,南夢彥絕對完成不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碰!”
南彥直接碰了一手紅中。
隨後轉頭就榮和了森脅暖暖打出來的一張邊三萬。
“混全帶幺九,中,加七本場,5000點。”
森脅暖暖指尖抽搐了一下。
在這次放銃之後,本場數達到了八,並且南彥的點數與她的距離,僅僅只相差六百點。
跳過了二番25符的七對子,選擇榮和二番30符的那類牌……
見到這一幕,和也原本陰沉的臉色,算是舒緩了幾分。
這就說明,南夢彥還沒達到完全掌控全局的地步,或者是不靠副露鳴牌,他並不確定自己能否將攀登延續下去。
他對牌局的控制力,存在着肉眼可見的極限!
“應該來說,20符跟25符的兩類牌,其實都不好控制,只不過南夢彥打了個信息差,在別人都以爲他要往一番70符的方向去做的時候,快速自摸了二番20符的平和牌型,倘若被人反應過來的話,恐怕他上一副牌都沒有那麼簡單成功。”
森脅曖奈解釋道。
畢竟20符的牌型必須平和自摸,25符只能是小七對,二番的小七對還必須榮和。
這兩類牌都需要門清才能完成,這就變相削弱了南夢彥對牌局的掌控力。
如果強追小七對的話,恐怕中途就會被人截斷,因此南彥選擇了放棄。
“還好還好,差點嚇死我了。”
椋千尋拍了拍心口,輕鬆道,“要是小南彥真能頂着三人的壓力把所有的牌型都胡一遍,那他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妖怪,跳過了二番25符的小七對,說明他對自己能不能榮和到這副牌沒有足夠的把握,對吧?”
“可以這麼理解。”森脅曖奈點點頭。
這位少年確實天賦過人,但目前應該仍處在上升期,而非他真正的巔峰期。
要是在上升期就能無所不能,那森脅曖奈真不知道要怎麼描述這種怪物了。
所幸他還是有不擅長的地方。
行長柚葉也是緩緩說道:“剛剛那一局,我並沒有感受到七對子的氣息,可以說七對子是不成立的,強行去做也不可能成功。”
作爲擁有和牌感知的選手。
行長柚葉能夠精準無誤地感覺到一副牌究竟能不能成功和到手。
南夢彥上一局的起手雖然有三副對子,後續還摸到紅中對子,成了四對子二向聽的情況。
但最後南夢彥選擇碰掉紅中對子,打掉【七八八九筒】的八筒,在行長柚葉看來是相當明智的決定。
如果真的走小七對的話,恐怕到後期纔有可能聽牌,卻絕對沒辦法和牌。
因爲在這之前,會有別家先一步和牌成功。
可即便如此,這個少年已經讓她相當驚訝了。
畢竟在這麼多實力強大的選手面前,竟然硬生生將本場數達到了八。
雖說還未滿足八連莊的要求,因爲其中還算上了流局的兩場,但即便如此已經相當可怕了。
更何況他八連莊的機會還沒有被人斷掉。
此刻,已經來到了八本場。
天江衣第九巡摸進了一張寶牌四筒。
【一一四七八九筒,一一二二三索,八九九萬】
純全一杯口的底子,明明只要再摸進來一張就能聽牌了。
但自從她跟南彥對着副露鳴牌之後,運氣便開始不站在她的這邊,導致她一向聽過了三巡都沒能摸進自己需要的牌,這完全不符合她的運氣纔對。每次抓向牌山的手,都像是裹上了粘稠的史萊姆粘液一般,讓天江衣感到十分的不適應。
不管怎麼摸,自己都摸不到關鍵的那張牌。
以至於每一次的進張,都讓天江衣有種自己的手是不是被弄髒了的感覺,她甚至迫切地想要將抓牌的右手放在水龍頭下好好沖洗一番,再用手帕擦乾淨。
包括這次也是,摸牌的時候一種厭惡的感覺涌上心頭。
果然不出意外便摸上來了一張在目前情形之下有點危險的寶牌。
從第七巡開始,南彥鳴牌白板後那邊就傳來了聽牌的氣息,雖說天江衣完全可以確定拿不是什麼很大的牌,但從一開始便能確定南彥會奔着二番40符的那類牌型去做牌,其點數自然不會太大。
而且天江衣還有一種感覺,這張四筒打出去有不小放銃的可能性。
但她從來就不會因噎廢食。
沉吟再三,還是選擇將這張四筒切出。
這張牌很有可能會放銃,但是也有很大可能通過。
原因很簡單,符數對了,但番數對不上。
從南彥手牌的氣息來看,點和這張四筒,應該超越了兩番的牌型,這也是天江衣敢將這張牌打出來的原因。
果然,南彥對這張四筒沒有反應。
她賭對了。
“碰。”
終於有了碰牌的機會,和也立刻碰掉四筒,隨後將一枚一筒打出。
這張寶牌四筒能通過,那是因爲這張牌是寶牌,如果是一七筒話,南夢彥應該是會點和的。
現在三張七筒在我手裡,四筒成了牌壁,看牌河的樣子上家的小姑娘在做純全帶幺九,有兩張或者三張一筒在她的手裡,而自己又趁着南彥振聽打掉一筒。
牌山上至多還剩下一枚一筒,總不可能還被他摸到了吧?
那他們運氣也太背了!
這麼想着。
“自摸。”
緊接着南彥就推倒了手牌,
【一一一四四索,二三四五六筒】;副露【白白白】,外加自摸的一筒。
二番40符,每家2100點。
絕張的一筒,還是被南彥給自摸,二番40符的牌型於八本場完成,點數也瞬間來到了一位!
雖說打到了八本場數,各家的點數差距都不算太大。
但在氣勢上差距太多了。
即便場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南彥和的牌雖然都不算太大,可就是給人們一種他就是能成功和到的氣勢。
何況隨着番符數以及本場數的增加,後面和的牌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成爲各家不可承受之痛!
九本場,結束的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
“榮。”
門清狀態下,南彥直接點和到了森脅暖暖的坎七索。
【一一一六八索,六七八筒,六七八萬,發發】
只有三色同順,但因爲有了門清榮和的10符,幺九暗刻8符,發財雀頭2符以及坎張2符,還是達成了二番50符。
看着南彥一次又一次的和牌。
森脅暖暖的臉色已經麻木了。
爲什麼明明知道他要胡什麼類型的牌,自己卻完全沒辦法反抗,甚至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助紂爲虐,幫他和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難道是被他用腦電波精神控制了麼?還是說在牌局的某一個時間段自己被他催眠了,然後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打出他要銃和的那張牌?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
重新審視着自己面前的這副牌。
森脅暖暖卻又痛苦的發現,這張七索是不得不打的!
她完完全全是主動意識下,親手打出這張七索被對方銃和,幫助南夢彥完成這二番50符的牌型!
要是自己不放銃,南夢彥就算是自摸,這副牌不僅超過了三番,而且符數也完全對不上,他其實根本就是在等着自己手裡的這枚七索!
所以自己到底是爲什麼要打出來啊!
森脅暖暖心中無比的崩潰。
“還是別太自以爲是了”
突然之間,和也冷冷地開口。
“就算不放銃,他這副牌也能完成二番50符的自摸,你不會真的以爲不放銃就完成不了這個牌型麼?真是可笑!”
這副牌絕對還有變化的可能性。
碰發財,然後開槓,這裡就是16符,只是相對的少了門清榮和的10符。
並且因爲三色副露少一番,完全可以湊出二番50符的牌型。
一索也有開大明槓的機會,要湊夠50符並不難。
只不過有人放銃,加速了這個過程罷了。
聽到和也不悅的低吼聲,森脅暖暖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稍微思考了一下,並且感知場上的諸多信息,分析南彥榮和的手牌,她發現和也說的確實不假。
要達成二番50符的牌型,這副牌有太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不管自己放銃與否,對方都是能完成二番50符的牌型,自己放不放銃根本就不是牌型完成的決定性因素。
只能說,這傢伙簡直深不可測!
自己明明擁有了感知,能力也得到了進化,甚至隨着對局的加深,感知力也在逐步提升當中,可是最終卻依舊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僅是她,場上的其他兩家也完全無力阻止。
這根本就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完全是南夢彥這個混蛋,強大的有些過分變態了!
到底需要多高的天份,才能孕育出這樣的怪物!
森脅暖暖實在是想不明白。
儘管她內心不承認老巫婆的那些話,可南夢彥這種怪物的出現,不正是證明老巫婆的話一點都沒錯。
這種怪物,到底要怎麼打!
而這時候,森脅暖暖看到南彥面無表情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點棒,輕輕拍在了右下角。
在他的右下角,密密麻麻的放置了許多面值100的點棒。
一根代表着一本場數。
這已經是第十根了。
十本場!
居然是十本場!!!
不知不覺中,本場數已經來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但他們所有人依舊沒有辦法打破這一局面!
到底要什麼人,才能阻止他的連莊?
而在此刻,南彥臉上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緒。
這個攀登的過程,感覺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艱難,完全沒有那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彷彿在刀尖中起舞,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會從高空中墜落下來。
宮永照登天梯的含金量,在南彥心中的難度更上一個檔次,這確實是只有真正的怪物才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伱在登天梯的那一刻起,就必須做好跟三家抗衡的準備。
要知道他還沒有深入更高的符數,在最常見的番數符數內攀登,就已經有些吃力的感覺,如果他打更高的符數,恐怕會面臨更困難的局面。
看來這天梯不是那麼好登的。
就算爬樓梯也讓人腰痠背痛。
南彥這樣想着,還是打算朝着二番60符的方向去做。
至少要挑戰一下,他目前能力的極限!
“槓!”
最簡單的二番60符,只要開一次東風的暗槓便足以。
雙東兩番,暗槓32符,輕輕鬆鬆!
同一時間。
saki發出了一聲驚叫聲。
粉嫩白皙的大腿緊緊靠在了一起,身體也輕輕縮了縮,整個人像是蜷坐在椅子當中,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怎麼了?”
真子和原村和都是一臉奇怪的看了過來。
“不能槓的,南彥學長這麼做.會失敗的!”
聽到saki帶着哭腔的聲音,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比賽的畫面。
隨着南彥的這個暗槓,一枚北風,在王牌赫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