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三連擊。
被南彥精準無誤地直擊三次,臨海的點數也落入到了四位。
“不應該啊,作爲世青賽的選手,雀明華的防守爲何會這麼弱,能接連被南彥直擊四次。”
湯佐玲奈有些費解。
如果是她上場的話,三次榮和,至少能夠避開兩次,畢竟她的能力天生就適合用來防守。
南彥的三次設計,最多隻會直擊到她一次!
湯佐玲奈是上一界新道寺女子的部長,而新道寺曾經誕生過全國排名第五的野依理沙。
可以說野依理沙是湯佐的學姐,也是她的偶像。
野依作爲防守能力冠絕全國的麻雀士,自然是備受湯佐玲奈所推崇的,因此她追隨自己的偶像,麻將風格也是以防守爲主。
看到身爲世青賽的雀明華被南彥如此直擊,湯佐不免搖頭。
“我和雀明華同學對戰過,她的防守其實不弱的。”
荒川憩微微開口,“雀明華通常手裡有大量的風牌,一旦她覺察到了你有直擊她的念頭,她會用風牌避開直擊,只不過南彥的直擊設計的很精妙,以至於雀明華沒能避開。”
湯佐玲奈撇了撇嘴。
她覺得也就一般,如果是她在場上的話,至少能防守得比雀明華更好。
“荒川同學說的沒錯,我之前征戰歐洲聯賽的時候,也跟雀明華對陣過。”
戒能良子開口道,“歐洲聯賽的賽制是所有的中學生在一個抽籤池裡,所以會遇到初中生對戰高中生的情況。
當時高三的我面對雀明華同學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初中生,但是兩個半莊的個人戰打下來,她最後的得分是正的。
雖說一位依舊是我,但能在我手下拿到正分,已經很不容易。”
因爲佐藤裕子需要去做五位決定戰的後續採訪,所以由戒能代替上場解說。
一上場,戒能良子就開始高調裝逼。
在她看來,這其實不算太裝,陳述事實怎麼能算裝逼呢?
向村雄一還有瑞原早璃等人也都沒意見。
畢竟當年連宮永照都曾敗在戒能良子的手下,她還是如今最年輕的職業高段雀士,所以戒能良子有這個資格!
戒能太年輕了,她未來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可是就算是正分,那也是因爲雀明華同學強大的打點能力彌補了放銃的點數,所以才能正分。”
湯佐玲奈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
然而戒能良子卻微微搖頭:“不,那一場兩個半莊我只銃和了雀明華兩次而已,而且還是兩副微不足道的小牌,整場下來她也就放銃了兩次。
那還是雀明華在上初中的時候,現在她只會比以前更強。
所以與其說是雀明華不夠小心,或者說她太小心了,以至於出現了過多防守纔出現的放銃行爲。
換做是湯佐同學的話,其實也未必能防得住南彥的直擊。”
這番話,讓湯佐玲奈啞口無言。
不過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她的偶像可是野依理沙,全國防禦第一的麻雀士,論防禦自己絕對不會輸給南彥。
光南彥上一論放銃給蛇喰夢子跳滿大牌就可見一斑。
他的防守仍舊留有瑕疵。
但她的防守,絕對是和自己的偶像野依理沙一樣完美。
她輸給南彥,只是打點不夠,而並非是防守能力弱於人。
“其實,我覺得南彥能夠完成這麼多次直擊,主要還是玩弄了番數的擦邊行爲。”
瑞原早璃解釋道,“簡單來說,絕大多數人一般會默認不怎麼防守一兩番的牌,像這一場各家都是打點王的情況下,甚至兩三番的牌都會傾向於不完全的防守。
如果對所有牌都嚴防死守的話,就會讓自己本來可以和的牌因爲逃避而錯過和牌機會。
南彥就打了這麼個擦邊。
他這幾次的和牌,都是四番左右,其實從表面來看,南彥的牌很多時候看起來都只是二三番的牌,牌實際上都不大,但他總是能夠通過開槓增加槓寶牌的方式得到額外的番數。
莊家的四番和三番的得點,完全是不同的數量級,南彥就是這樣憑空掏出番數,從而點和別家四番接近滿貫的大牌。
要完全防守住他可能不大的牌,需要花費太多的注意力,南彥和的牌明面上來看都很難完成,屬於是小概率事件,再加上雀明華又是高打點的選手。
綜合權衡利弊下來,放銃也在情理之中。”
瑞原早璃稍微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她和戒能良子關係不錯,兩人可以說是好姬友,她知道戒能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所以適時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
不過湯佐玲奈還是努了努嘴道:“也就是說雀明華同學猜到了南彥的牌卻還是放銃,這也說明雀明華的防守依舊存在瑕疵,不然爲什麼蛇喰同學都沒有放銃給南彥呢,對吧?”
“的確。”
戒能良子微微點頭,和蛇喰比起來,雀明華的防守確實稍弱幾分。
但明明防守做到了極致,從二十一萬落到十五萬,也說明了蛇喰的打點不夠強。
立直麻將,並不是一味防守就能贏的遊戲。
一直防守,只會換來點數被各家所蠶食。
“我就說嘛,說到底南夢彥的直擊只對雀明華同學有用,對蛇喰同學這樣防守精湛的人而言,只是小把戲罷了。”
湯佐玲奈輕哼道。
戒能良子不置可否,畢竟目前蛇喰夢子也確實沒有放銃。
主要是蛇喰同學給人感覺有些奇怪,她似乎沒有爭勝之心,只是單純在享受比賽,點數損失這般嚴重也並沒有打亂她的節奏,依舊是按照她習慣的方式去打麻將。
給人感覺她就像是在打家常麻將一樣,而不是在打全國大賽!
從她的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緊迫感。
按理來說別的隊伍選手,損失六萬多點已經開始有些着急了,但是她卻彷彿沒有任何在意的感覺。
而她並非是視點數如若無物在亂打,只是單純打得不急不躁,這份心態就註定了很難被直擊。
畢竟被直擊本質上是源自於貪婪。
對大牌的貪婪。
如果一個人不想和牌,那麼立直麻將絕大多數人都是防守大師。
.
三本場,寶牌五索。
南彥看着手裡的牌,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直擊臨海並非是要把雀明華擊飛,至少目前來說不能這麼做。
因爲一旦把雀明華打到危險的分數線,就會出現幾種不利的因素。
一是魔物的爆發,作爲世青賽的常青樹選手,雀明華自然和saki一樣同爲魔物,魔物在絕境之中都會迎來爆發,得到莫名其妙的強運加持。
如果是個人賽,比拼絕對實力的對局,南彥也不會懼怕魔物的爆發。
但團體賽的話考慮的因素就更多了。
因爲魔物的爆發會加劇不穩定的因素,陷入到不可控的局面。
有更加穩定拿下比賽的方式,結果卻導入不可控的局面,直至完全比拼天命和運勢,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性。
二是一旦雀明華點數落入谷底,這樣一來就會引發頭二位的爭鬥。
如果清澄處於領先,那麼三位的新子憧就必須去救雀明華,而夢子則可以考慮是直接擊飛雀明華比較好,還是喂一些點數給對方。
一旦夢子天命加身,直接手握一副不可思議的大牌,直擊臨海逆轉一位,並且擊飛雀明華結束遊戲,那麼他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爲泡影。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雀明華有一個安全分數的同時,然後從夢子姐手裡得到更多的點數。
而要追求點數的定向移動,就必須追求直擊!
但是直擊夢子,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主要是夢子姐幾乎不會貪牌。
她的渴求源自狂賭,然而全國大賽卻沒能激發她狂賭的人格。
畢竟這場比賽絲毫沒有‘賭’的成分。
這就顯得夢子無慾無求。
不過要直擊夢子,也並非不可能。
只要他也同樣無慾無求,拋空大腦,不進行任何的設計,順其自然地進行做牌。
是的,要自然一點。
就像談戀愛一樣,明明你內心極其渴望把女神推倒,將妹子門前清後塞入立直棒完成累計役滿。
但是如果直接用強,成功率0%。
而你順其自然,約會、看電影、去動物園、逛影視樂園、坐摩天輪,給人一種漫無目的、亦無所求,只是單純想談戀愛而非女媧造人的自然感,慢慢才能轉變到廚房、浴缸、陽臺、落地窗、臥室、玄關、辦公桌……
麻將也是如此。
匠心十足的直擊,只對普通女孩有用。
但對付完美的女神級人物,唯有真誠方可動人心!
‘聽牌。’
這一場,南彥沒有進行副露,但是進張非常順暢,六向聽的牌連摸六張有效牌成功完成了聽牌。
【一四五五六六七筒,六六六索,四四四五萬】
這副牌打掉一筒就聽三五六萬。
不過要靠這副牌直擊夢子有點困難。
畢竟這是他唯一一局沒有進行副露的對局,屬於是特殊情況,這種情況夢子一定會進行警惕。
而且牌河裡幺九牌也有點多,顯然是要防一手斷幺九的。
看見夢子先手切了一枚三筒。
南彥心中開始了計算。
夢子的牌河裡,索子萬子和筒子都有,三元牌和風牌也都切出,可以說是五門俱全,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做平和,而筒子是最後切的,先切的三筒是爲了提前把危險牌打出去,那麼接下來還會切一筒。
但是自己切的第一張中張,同樣會引起警惕,因爲這象徵着聽牌的可能,以及佈局的開始。
鳴牌也是同理,都有牌山感知的情況下,你要的牌對方也一清二楚。
所以在面對夢子的時候,鳴牌要慎之又慎。
隨後,南彥將一枚五萬切出。
“切五萬確實聽牌一筒,可他這沒有役啊。”
場外,湯佐玲奈忍不住驚呼起來。
想要直擊夢子,必須立直,而立直又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以夢子的防禦力,顯然不可能打出生張的一筒。
甚至可以說精通防守的人,看到你切出五萬的那一刻,就會開始思考你會不會開始準備直擊了。
雖說南彥這副牌優先警惕的役種是斷幺,但相信夢子也會防守別的役種,在第一時間內就不可能打出這張生張的一筒出來。
果不其然,在南彥切出五萬的瞬間,本來看樣子是要切出一筒的夢子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而拆掉了伍萬。
【一七八九筒,二三六七八索,三三伍六七萬】
原本摸到六索後,打出一筒就能平和聽一四索的夢子,突然切出了伍萬。
她在戒備。
“雖然是多餘的防守,但她應該感覺到南彥已經聽牌了。”
小鍛治健夜微微驚異。
南彥聽牌的一瞬間,蛇喰夢子似乎就感應到了什麼,拒聽的速度非常迅速,想要直擊到這種選手的難度,和直擊野依理沙的難度相當!
“沒錯,野依前輩也是有這樣敏銳的防守直覺!”
湯佐玲奈不免興奮。
這就是絕對防守的魅力,第一時間就能感應到危險,轉而進行防守。
“不過,這是無役的聽牌吧。”
向村雄一微微皺眉,“這種防守未免有些太多餘了。”
“但是向村前輩,如果不防守的話,那就是和雀明華同學一樣的下場了,但凡雀明華有和蛇喰同學一樣的慎重,也不至於會被南彥連續直擊三次啊!
何況向村前輩只是站在上帝視角纔會這麼說,要是南彥手牌是【四五六索,四五五六萬】的三色組合,打掉五萬默聽一筒,難道向村前輩也要一往無前麼?”
湯佐玲奈深深說道。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被後輩教訓了一下,向村雄一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尷尬。
這小姑娘確實是伶牙俐齒,自己說不過。
不過要是真如湯佐說的這般,他恐怕確實會給南彥放銃,而不會像蛇喰夢子這樣防守到底。
很快,南彥摸上了四筒,手牌多了一杯口。
這一下就正式開始聽一筒了。
而進入防守姿態的夢子,自然是打掉七筒棄胡。
一筒是扣在手裡,怎麼都不可能打出去了。
“對吧,戒能前輩。”
湯佐玲奈無比興奮,“南夢彥的直擊,只對防守力不夠強的人才有效果,對像夢子一樣防守拉滿的雀士,根本不可能做到直擊!”
戒能良子微微有些沉默。
目前看來,夢子已經完全棄胡了,而且她還感覺到了一筒的危險性,不然也不會在臨近聽牌的時選擇兜住。
這種情況下,南彥確實很難直擊到夢子。
對一筒的設計,看來是徹底失敗了。
然而,短短兩巡之後,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南彥摸進一筒,切出五筒。
隨後摸進四筒,切出五筒。
這一刻,一種意料之外的手牌,出現在了大衆的視野之中。
【一一四四四六六筒,六六六索,四四四萬】
役滿,四暗刻聽牌!
“四暗刻的聽牌,蛇喰同學就更不可能……”
可湯佐玲奈這樣說着,只見場上,各家似乎都感受到了什麼。
雀明華切出手裡的字牌刻子避銃,新子憧也是跟着切出早就準備好的絕安字牌。
夢子表情微微錯愕,看着雀明華的南風和新子憧的絕張白板,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這就出現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局面。
兩家爲了避銃,導致她沒有鳴牌的機會。
而南彥下一張要摸上來的牌,必定是那張.四暗刻的役滿自摸!
沉吟少許後,夢子做出了一個湯佐玲奈意想不到的操作。
她將手裡的一筒,切了出來。
自摸役滿四暗刻,是每家16300點,但是放銃一筒,那就是三暗刻對對和dora1,只是莊家滿貫12900點。
不管是處於何種考慮,明顯是放銃比較划算。
“榮!”
在夢子姐打出一筒的剎那,南彥的手牌也適時倒下。
正是三暗刻對對和dora1,莊家滿貫12900點!
所謂真誠,還有另一種體現。
那就是足夠大!
只要能夠瞬間讓自己的女神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體驗,這也是實實在在的真誠表現!
這番話話糙理不糙。
夢子姐並不是那種能夠隨便直擊到的女神,但是當你足夠大的時候,任何女神都會爲你的這份強大而傾心。
當你追求不到自己心儀的女神的時候,應該考慮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放銃了,居然真的放銃了!”
湯佐玲奈雙眼無神,瞬間崩潰!
她信誓旦旦說的,擁有頂級防禦力的蛇喰夢子,竟然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放銃給了南夢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