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出了城,然後上高速出了成都,司機一個勁的說我們放心,收了這麼多錢肯定把我們送到位。在高速路上開了三個多小時,然後下了一條城鄉馬路。我看着窗子外頭,這一帶以前還真沒來過,沿途山上的樹子都不是很高,丘陵比川南那一截又要高上不少,只開墾了相當少的一部分,在一眼望過去,時不時的出現那麼兩三座光禿禿的山頭,樹子已經被砍了個遍,整座山就那麼荒着,也沒有人去開田。
在這種地段又開了那麼兩個小時,終於車子在一個小鎮子裡頭停了下來。司機說地方已經到了,這回瘦子給錢倒是一點都沒含糊。
這鎮子相當的偏僻,聽那瘦子說跟最近的縣城都得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家那村子還得走相當的一段山路。
易壯寬說去鎮子裡頭買點東西,兩個漢子一路上都有點看這貨不順眼,立馬就罵了一句,“買個球買,直接走。”
我倒有點想看這貨到底買什麼,就點了點頭,到現在這瘦子也看出點門道,三個人裡頭似乎兩個漢子都比較順着我的話,所以看我同意,連忙就在前頭帶路。
最後這貨進了家香燭店,弄了兩大包紙錢和香燭。
之後這瘦子帶着我們直接出了小鎮,朝着旁邊的山路走去。這瘦子帶的路路不僅不好走,而且彎彎繞繞特別多,一會是山道,一會又是田埂,只不過這一開始的地勢跟在車上看到的又有些不同,周邊的土地基本上還是種了個全,此時正是菜籽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金黃色,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吃水鄉的情景。要說我什麼是個土包子,後來我也見過不少花,但最喜歡的始終是菜籽花,開起來漫山遍野,小時候和胖娃和奉二在山頭上瘋跑,然後弄點菜籽花在嘴裡頭,嚼的整個嘴巴都變了顏色,就衝着最後那麼一丁點兒的甜。
我心頭有些奇怪,這樣的路,當初這狗日的的一個炸山隊伍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別說還有那麼多挖石頭的設備,就問了出來。
瘦子提着兩個大包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花。。。花了我好多錢,請了個馬隊,用馬給駝進去的。”
走在後頭的二板叼着個煙,頓時又罵了一句,“這狗日還有點腦殼。”半個來小時後,地勢突然就發生了變化,最後一個田埂的盡頭是一座座山林。瘦子提着兩個包包已經是滿頭虛汗,當先就鑽進了上山的一條小路,後頭的兩個漢子又是一陣罵。
進山之後,周圍瞬間變得暗了下來,整個山林就只有這麼一條小路,幽幽的一直通向前頭,也不知道翻過了幾個山頭,走在前頭的瘦子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然後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我心裡一抖,
“錘子喲。”
後頭的二板和瓦罐立馬就跑了上來,把瘦子反過來,只見這貨臉色蒼白,滿頭虛汗,二板臉色一變,快速的用手掐他的人中(鼻子下面),然後從旁邊扯了片葉子,塞到了這貨的嘴裡頭。瓦罐則把衣服掀起來對着這瘦子扇風。
“小爺,這人體子太弱,走的路有點多,竟然他孃的虛脫過去了的。”
看着前頭茂密的樹林,我咬了咬牙,看着這兩個行頭,心頭心頭一陣毛躁,兩個龜兒子,只知道打偏風,走個路還罵個求的罵。
兩貨忙活了好一會兒,易壯寬總算睜開了眼睛,不過看樣子比起之前已經是虛弱太多,站都有些站不穩,二板和瓦罐這兩個行頭這時候可能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一個人直接把瘦子背了起來,另外一個提紙錢,四個人總算是繼續朝着前頭走。
之後的路上,瘦子在這漢子背上說了好幾聲謝謝,我有些奇怪,二板這時候的態度變得好了很多,兩人走在前頭,二板這狗日的還在笑,時不時的回頭說着什麼,而易壯寬則整個臉色相當的奇怪,一副緊張的神色,不斷的看着周圍。
我稍微走近了一些,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當時就差點嗆了一口。
二板這貨語氣有些神秘,“兄弟,我跟你說,特別是這種深山老林裡頭,光線照不進來,孤魂野鬼多得很,所以趕路的時候特別忌諱一些東西。不是我開玩笑,你先前提着兩包這玩意,指不定周圍有多少那東西正盯着你。”
然後竟然還頓了一頓,“右邊那坡後面,現在就有一個。”
瘦子臉一張臉嚇的更白,戰戰兢兢的就要轉頭去看,二板又是低聲的說了一句,“千萬不要看,不然他知道你發現了他跟着你那就麻煩咧。”
“板爺。。。真的有?”
瘦子趕緊把頭又轉了回來,聲音都有些抖,“老子還騙你不成,噓,小聲點,讓他聽到你就麻煩咧。”
瘦子趕緊又是閉上了嘴巴。聽到這裡,我被噎了一口,要是老鏟在,肯定兩個大嘴巴子就跟這狗日的扇過去了就在這時候,我再次瞟了一眼一個方向,早在聽到二板說話之前我就看到,那和我們這裡隔的相當遠的一個土坡上頭,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遠遠的看着這邊,一路上已經看到了七八個這種玩意,應該都是死在這山裡頭的孤鬼,不過一直沒去在意。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頭的二板,這貨還在嚇唬瘦子,瓦罐則在後頭邊抽菸邊一個勁的笑。我皺了皺眉頭,仔細瞅了一下,後頭的瓦罐眼皮顏色明顯有些不對,我總算是明白過來,只不過明白過來後有些吃驚,這兩貨這回小心的有些過頭,居然連白天走路都開着鬼眼。
一直走了個把小時,最後還過了一個修在山壁壁上的棧道,從古至今都說蜀道難,不過由於老家的地勢原因,我還一直沒見過這玩意。用木頭架子硬生生的敲進山中腰,下頭就是高的不行的坡,走在上面腿有些發軟。走在我後頭的瓦罐看出了我有點閃,一邊嘿嘿笑一邊說了一句,“小爺,這玩意結實着呢,估計修了好幾百年,以前拿來過馬的,絕對沒問題。”
我在心頭罵了一句就你狗日的機靈,瓦罐說完直接衝着前頭吼了一聲,“那哥們,還有多遠?”這時候那瘦子的臉色好了很多,之前已經是從二板背上下來自己走,趕緊扭過頭來,“罐哥,再繞兩座山就到。就到。。”我不禁有些佩服這貨,一路上被從頭罵到尾,時不時的還被嚇一跳,始終能保持這幅笑臉,能從這偏僻的村子裡頭到成都混出名堂還是有些原因的。
終於,這棧道開始下坡,遠遠的幾座山之間,地勢相對比較平,一片瓦房出現在當中,正是一個村子,村子周圍倒是看得到一些耕地和果林,一片片黃色的菜籽花再次出現在面前。
“那兒就是咧。”
這時候我們已經下了山,走到了相對較平的地勢,上了一條比之前寬得多的泥巴路,兩邊都是梯田。村子越來越近,遠處的田土裡頭還看得到有不少人在忙活。這時候都是遠遠的就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然後站在原地看着我們。看這架勢,這村子確實太偏,狗日的來點陌生人就被看稀奇。
在“衆目睽睽”之下瘦子帶我們進了村,看到的人頓時就多了起來,這地兒和四川其他地方的農村倒是沒什麼區別,泥巴瓦房的門口大多都修了個壩子,拿來曬穀子玉米之類的玩意,有些房子門口倒是三三兩兩的坐着一些老太太,以相當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們,具體說應該是看着走在前頭的瘦子,一邊指着這邊一邊還在低聲的議論着什麼,一個個瞪眉瞪眼的,隔得老遠就聽得到嗡嗡嗡嗡的聲音。“這狗日的沒良心。。。”“這燒辣瘟又回來了,心子被狗吃了的種。。。。
“先生,別管他們,狗日的這些老婆娘就嚼舌根,見不得來個人。”
易壯寬說話的時候有些虛,我估摸着那些人主要是見不得他所以在罵,這孫子自己說過,修路的錢沒給全。
瘦子加快的腳步,帶着我們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個泥巴房子面前,這房子相當的落破,外頭的牆壁上堆滿了舊柴,一個老大娘正坐在門口,瘦子一臉笑容的走了上去,
“李大娘,二水在屋頭沒有?”
這家老太婆穿的很破舊,臉上的皺紋把眼睛都搞成了一條縫,其實老遠就看到了我們,不過一開始並沒有搭理這貨,似乎對瘦子相當的不待見。我瞅到瘦子悄悄的塞了幾張票子到這老太婆的手裡,這老太婆終於是露出了笑臉。
“我說癩子娃,你咋子又來了咧?你不曉得這村子頭現在什麼情況,他們說再看到你就非打死你不可。二水早就躲出去咧,那羣老批昨天還找我吵架咧。”
那一聲癩子娃叫出來,旁邊的二板猛咳了一下,就連我也有些忍不住,這瘦子人模狗樣的,居然在這村子裡頭有這麼外號。
瘦子一聽何二水不在,明顯有些失望,又和這老太婆說了一陣,直接又給了幾張票子,然後幾個人轉身就走。我心思沒有在這上頭,一心想先去看看那山縫。這一路上我問了這狗日的好幾遍,除了我兜裡這塊到底還有沒有其他鐵塊,瘦子說這玩意就是當初何二水帶到成都給他看的玩意,過後工地掏出來的碎石塊中倒是有幾塊類似的,不過那時候已經開始死人,一羣人覺得邪乎,最後一咕嚕的又給丟回去了。只剩下我兜裡的這一塊,本來這貨也悄悄的跟着丟了,就在他在工地裡頭醒來的那天早上,回成都才發現這東西莫名其妙又到了自己口袋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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