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她翻過張培家所在的山坡,我往旁邊看了一下,只覺得周圍的農田,雜草,還有樹子之類的幾乎都變的一動也不動,對,就是那種完全的靜止的感覺。整個山野間只有我和她是能夠動的東西,我就像身處在一個黑白照片中一樣,走在一個完全靜止的世界,周圍沒有一絲的生氣。
我心中很是驚詫,想要停下來摸一摸路埂旁的雜草,這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很小聲的聲音,
“你個屁娃娃,在搞錘子喲,怎麼不走了?”
我心中一凝,正是三叔的聲音,我連忙轉頭到處看,卻沒有發現任何影子,三叔根本就不在這裡,我爲什麼會聽到他的聲音?就在這時,前面的那女的已經翻過了另外一個坡,我有些慌,趕緊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跟了多久,就這樣的在山野間走着,我在後面完全是有些提心吊膽的跟着,再一次的,她拐了一個彎走脫了我的視線。由於山間的路彎彎曲曲,一會一個拐,一會一個坡,不可能隨時都讓她在我的視線中。我已經有了點經驗,並不是很慌,心想我跟着拐過去應該可以看到她。
可是就在我拐過那個彎的時候,卻並沒有如我所願。拐過彎之後是一個山坳,前面什麼都沒有,路也到了盡頭,只是在路的盡頭,很突兀的出現了一棵樹。這棵樹看起來與其他樹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稍微有些大,估計得三個我才能抱的過來。第一眼看到這棵樹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就覺得它有些奇怪,雖然表面上普通,但我依舊覺得怪異。
不過只是一瞬間我就不再考慮樹的這個問題,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個女孩了,我一個勁的想着,她去了哪裡?怎麼不見了?這不可能啊。我眼睛拼命的到處看着,
“你個屁娃娃,怎麼又不走了?”那個很小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這次我沒有再理會,心中也是十分着急,轉着頭到處看着。
她去了哪裡?這裡此時已經是空蕩蕩的,就剩下那棵樹立在路的盡頭,我有些搞不清狀況,只覺得心裡都在發麻了,不由自主的向着那棵樹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什麼聲音,就從樹的後面傳過來,我有些猶豫,但隨後也下定了決心,小心翼翼的朝着樹的後面繞了過去,我只覺得自己的腳踩在地上幾乎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當我看到樹後面的情況時,我差點大叫了起來,然後反應過來,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張培正坐在樹後面,背靠着樹身。而那個女的此時正蹲在他面前,被黑氣罩着的腦袋一個勁的往張培懷裡鑽。似乎想要鑽到他肚子裡面去一般。
張培雙目呆滯,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我心急之下,想起三叔說的話,用手往自己褲兜裡掏着,果然掏出一個鼓鼓的布包,我連忙把布包打開,抓了一把裡面的東西,就麻起膽子向着他們走去。
就在我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因爲那個女的的動作停了下來,將頭轉向了我,我覺得再也不能猶豫了,拿起手中的粉末就要往前面撒過去,
“老子日你仙人。”
然後我的手就停在了空中,因爲就是那麼一瞬間,撲在張培身上的那個女的不見了。
“你個哈兒,錘子吃多了?知道什麼是偷襲麼?叫喚個錘子?”
耳邊傳來了三叔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卻沒有想那麼多,心中極度害怕的情況下猶豫了片刻,然後朝着張培走了過去,
我到張培面前蹲了下來。還沒等我說話,突然,我覺得身邊多了個影子,然後我就看到,那個女的靜靜的站在我旁邊,頭上罩的黑霧快速消失,幾乎就是下一刻,一股極其冰冷的感覺從我心頭升起,然後,那一張臉就出現在了我面前,正是那晚的女孩子,臉上全部都變成了青黑色,眼睛和嘴巴已經是漆黑,就那樣轉着頭看着我,咧開嘴笑了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把手裡的粉末撒向他,然後一下子就又不見了。
我心裡十分害怕。
“張培,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
張培的雙眼依舊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我已經快急死了,就在這時,我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聲音,似乎是三叔在念着什麼,語速太快,我聽不清楚,然後我就看到張培的眼珠子稍微的動了一下,比剛纔的癡呆樣子好了一些,不過依舊沒有什麼神采,看着在他面前的我,他的聲音沒有什麼力氣,
“你是王澈,這裡是哪裡?怎麼這麼冷?”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趕緊道,
“你趕緊跟我走。”說完我就用另外一隻手去扶他,誰知我的手一下子就抓了個空。我楞住了。
“王澈,我覺得好累,我起不來。”
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張培丟的魂,他本人還在他家裡睡着。我有些着急,一時沒了辦法,張培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就又靠在了那棵樹上。我眼睛到處看着,生怕那東西又突然出現。我感覺到身上越來越冷,似乎有什麼東西就在我旁邊,我看不到它,但感覺卻是那麼明顯。就在這時,我耳邊傳來一聲大喝,是三叔的聲音,
“小澈,快撒。”
我嚇了一跳,幾乎一句錘子就要衝口而出,因爲就在這麼一瞬間,一個影子一下子就跌在了張培旁邊的地上,就像是被一股大力硬生生的打出來一樣,居然正是那個女孩,五官已經扭曲在了一起,雙眼漆黑的就那麼看着張培,嘴裡發出嘶啞的嚎叫聲,原來她真的一直藏在我身邊,剛纔的那聲音,是三叔,應該是三叔把她打出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我下意識的就把手裡的粉末往前撒去,總算盡數撒在了張培和那個女孩子身上,就在這時,我長大了嘴巴,只覺得他們兩個身上泛起了青光,身上似乎開始發生變化,還沒等我繼續看,就感覺到腦袋被重重的扇了一下,頭上的什麼東西也被瞬間扯了下來。
“小澈,趕緊給老子把眼睛睜開了。”
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山坳,地形幾乎和我剛剛看到的完全一樣,只是這裡卻周圍一片漆黑,我眼睛下意識的就往前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樹,也沒有看到張培和那個女孩,周圍黑漆漆比較昏暗,我腦袋有些迷糊,三叔正站在我旁邊,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叔,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剛剛張培和那個女孩不是在那裡麼?怎麼不見了?”
三叔點了根菸,然後慢悠悠的說道,
“到了這裡,肯定是你個屁娃娃自己走過來的,難道還是老子擡你過來的?”
我嚇了一跳,我自己走過來了?難道剛剛看到的東西,走過的路都是真的?但是剛剛的天明明是昏昏暗暗的啊,一看就不是黑天,我低頭一看,手上還粘了不少那種粉末,在如此昏暗的夜色下湊近了依稀可以看到是青色的,我摸了摸褲兜,裡面的布包也沒有原先那麼鼓。我心中一下子就肯定了,都是真的。
我再次看了看這個山坳的盡頭,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心中疑惑,張培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是那樣子?那個腦袋被黑霧罩着的女孩爲什麼又一個勁的往他懷裡鑽?接着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三叔聽了之後,皺起眉頭,“你看到的地方可以說就是這裡,也可以說不是這裡,雖然環境地勢看起來都差不多,但和我們現在的地方不是同一個世界,你剛剛看到的,是鬼眼中的世界。”
我心中有些驚駭莫名,鬼眼中的世界?我沒有說話,繼續聽着三叔講着,
“你同學的魂已經被困住了,和那個女孩在一起,強行招是招不回來的,而且,她不是元兇,我也不想滅了她,所以就只有通過你,找到他們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通過你,把逆生靈韻撒在他們身上。他妹妹的那條魂已經被侵了,老子想來想去,也只有這玩意可以幫她,俗話說堡壘最好是從敵人內部攻破,我王家出手的東西,鮮有不是珍品,這逆生靈韻,就他孃的是珍品中的珍品,可以激發魂魄的潛意識,並且蕩邪抹煞。我想了很久,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就在他們的八字上面,通過激發他們的本能,勾起那些最重要的事情,從而把已經被侵了的魂給拉回來,狗日的。。。”
三叔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色一變,我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從旁邊的木箱子裡拿了一個羅盤出來,用手在身上一摸,就放了個東西在羅盤上,我仔細一看,竟然那天在大姑家拔出來的那顆釘子?這釘子此時正在羅盤中心,三叔厲聲叫我把玉佩拿出來捏在手裡,然後嘴裡開始念着什麼,眉頭緊皺,表情很是鄭重。
我心裡一驚,這貨翻臉比翻書還快,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敢說話,死死地捏着胸口的玉佩,眼睛則到處瞟着。
那根釘子在羅盤上面抖動的十分的厲害,打在羅盤上面啪啪作響,我只覺得三叔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心裡又是揪了以下。
就在這時,那顆釘子居然就那麼的跳了起來,然後直接插在了羅盤的中心,三叔面上露出驚色,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接着冷哼一聲,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下子就轉身看向了山坳旁邊的一個方向。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驅鬼師》,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