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平村的末日

于禁死了,他的人頭被滿阿貴親手割了下來,掛在槍頭上。隨後對着北平村發動了新一波的攻勢。北平村是一座六階村莊,和滿阿貴的部落比也不遑多讓。本該有着強大防守的北平村,如今卻只有幾十名青壯,在數百草原騎兵面前,顯得是如此不堪一擊。公孫度本能夠逃出北平村的,但他選擇了投降,他帶着村內的大小官員、忍飢挨餓了一個多月的村民們拋棄了原本的主公公孫義。但他卻有一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滿阿貴對這樣的村莊是不能佔領的,他只能劫掠或是摧毀。

滿阿貴帶着數百騎兵到了北平村外,遠遠就看到公孫義在北平村前的平地上,帶着北平村的文武官員,列隊迎接滿阿貴。見滿阿貴帶着騎兵快到村口了,公孫度連忙派人去迎接滿阿貴,還遞上了降書。信使騎着一匹老馬,一溜煙的趕到滿阿貴近前,鰲拜從信使手中接過了降書,但只看了一眼,就將降書扔在了地上,信使一看就蒙了,不知道滿阿貴是什麼意思。滿阿貴一揮手,周圍的士兵就拔出刀來,信使一看就知道不妙,轉身就要跑,但已經來不及了,鰲拜騎着快馬,一刀就將信使的頭給砍了下來。數百女真騎手各拔出彎刀,就向着公孫度和村民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公孫度遠遠看着自己的信使跑過去,見滿阿貴接了過來。還鬆了口氣,感覺沒事了,但轉眼間,自己的信使就被滿阿貴身邊的壯漢一刀砍了,頓時感覺事情不妙,又見數百女真騎兵衝了過來,就知道談判投降已經不可能了,慌忙大喊:“鄉親們,快跑。”周圍的北平村的鄉親們見公孫度這麼喊,頓時一鬨而散,但兩條腿的人怎麼會是四條腿的馬的對手,輕易就被滿阿貴的騎兵追上。長長的彎刀輕輕的落下,藉着草原駿馬的衝擊力,就能帶走一條性命,公孫度跑在最後面,也是最先被追上的,他一回頭,只見一把彎刀被太陽照得亮晶晶的,隨後猛的落下,自己彷彿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看到周圍的百姓被女真騎兵肆意屠殺,他沉重的閉上了眼睛,留下了眼淚,自己不該寄希望於女真人的仁德,可一切都晚了,隨後,公孫度的頭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公孫度死了。

那一天是北平村的末日,三千多人的北平村村民在經歷缺糧、饑荒、人吃人的悲劇之後,迎來了女真人的瘋狂屠殺,滿阿貴下令讓女真人挨家挨戶的搜尋百姓,女的任其凌辱,男的或者砍死,或者拖回部落裡充當奴隸。活埋、刺殺、火燒、水溺,女真人肆意玩弄着北平村的鄉親們,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當作遊戲一般玩耍。最後,滿阿貴親手在北平村的村長辦公室上放了一把大火,漫天的烈火整整燒了一天才熄滅,雖然北平村最終也沒有被摧毀,但也變成了一片瓦礫。村民經歷一場沉重的浩劫,百姓十不存一,三千多人的村莊在最後,連三百人的倖存者都找不到。

這一幕,還不止在北平村內上演,瞬鄉村、稻田村,在前後差不多的時間再度被屠戮,一時間,公孫義的領地內狼煙四起,遍地都是慘叫和喊殺的聲音。隨後,滿阿貴決定暫時在北平村駐紮下來,派了鰲拜帶領一隊女真騎手襲擊了公孫義的最後一個村莊,大舍村。與北平村不一樣,大舍村的村長帶領着村民進行了殊死的抵抗,面對女真騎手漫天的箭羽,大舍村的百姓沒有退縮,拿起鋤頭、鐵杴等各種各樣的農具,用牙咬、用嘴啃,和女真騎手拼死廝殺,但奈何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一方是餓的面黃肌瘦gongs、四肢無力的普通人,一方是每天吃羊肉、喝牛奶的草原精壯漢子,孰強孰弱可想而知。大舍村的村民雖然竭盡全力,在每棟房屋、每條街道都和女真騎手拼死搏殺,但最終還是被攻破了,大舍村也被屠戮殆盡。鰲拜帶着傷亡不小但依舊滿載而歸的女真騎手回到了北平村,謊稱是遭遇了公孫義的主力部隊,雖然損傷慘重但是還是擊敗了公孫義的主力部隊,滿載而歸。滿阿貴聽了鰲拜的話便信以爲真,本想一鼓作氣蕩平公孫義,最好能扶植起一個聽從自己號召的勢力,但考慮到自己已經算是深入敵人的腹地並且戰利品已經相當豐厚了,就決定暫時先返回草原,休整一段時間再來劫掠,隨即徐徐退出了落鳳山谷。

右平村的公孫義早已知道大舍村被圍攻的消息,也知道了大舍村正在苦苦抵抗的消息,並且大舍村也已經派人來向公孫義求援。來人說的很明白,此時鰲拜和大舍村的村民在村中纏鬥,已經喪失了機動性這個優勢,只要公孫義能派出援軍,內外夾擊,一定能擊敗這隻遊牧騎兵。雖然自己手中兵力也不多,但思索再三,公孫義還是派出了自己手下公孫瓚、公孫續和孫堅三位將領帶兵去支援大舍村,雖然公孫義對這三位將領給予厚望,但其實這三位將領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三人都很清楚,現在的公孫義真的就是紙糊的一樣,要後勤沒後勤,要兵力沒兵力,就連主城都已經被滿阿貴燒燬了,如今的公孫義,失敗只是時間問題。三人都覺得,跟着公孫義已經不可能再東山再起了,特別是公孫瓚,現在的公孫瓚,手中有着一隻堪稱無敵的白馬義從,這隻白馬義從只聽自己的。而在自己兩邊,公孫續是自己族弟,只要是自己的意見一般都會同意,而孫堅是自己交情莫逆的好友,自己的話一般也會考慮,自己手中有錢又有兵,又何苦跟着公孫義,替一個必定會敗得人打工賣命呢?想到這裡,公孫瓚向一旁的公孫續使了一個眼色,公孫續頓時心領神會,擺了擺手,高速向前狂奔的白馬義從頓時停了下來,一旁的孫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切的向公孫瓚詢問,“怎麼停下來了,如今大舍村的戰況吃緊,我們去的早了,還有可能挽救敗局。”話還沒說完,公孫瓚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孫將軍,你就不爲自己考慮一下嗎?”此話一出,孫堅就有些懵,“你說什麼?”公孫瓚沒有正面回答孫堅,反而像是閒聊一樣,問孫堅:“你們家孩子多大了?”孫堅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眼神就有些柔和“你說犬子啊,也應該有十二三歲了,二子也應該有十歲了。”“那你不想要留給自己的後代些什麼嗎?”“啊?”聽公孫瓚這麼說,孫堅就有些驚訝“你什麼意思?”孫堅警惕的說。“如今公孫義必敗,我們這些人跟着他,前途實在是不好說啊。文臺(孫堅的字),你也是個聰明人,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子孫後代考慮一下啊。你死了,你的家人們怎麼辦?”“那你的意思是?”“不如反了吧。”公孫瓚果斷的說。“如今我們手中有兵、有人,你的武藝冠絕三軍,又有我帶出的白馬義從,我們二人合作,必定能闖出一番事業來。”“可我的家人還在右平村啊。”孫堅還是有些猶豫“不用怕。”公孫瓚笑着說:“我之前已經讓嚴從去把你的家人接出來了,如今差不多也快到了。”正說着,一輛馬車突然從樹林中衝了出來,馬伕看到衆人,急忙將馬勒住,馬車恰好停在衆人面前,馬車上是一個婦人和兩個小孩子,孫堅一看這兩個孩子頓時驚叫出來,“策兒,權兒。”說着孫堅就將兩個孩子抱了起來,隨後向公孫瓚表示:“公孫將軍,我孫堅必誓死效忠你。”公孫瓚也笑着點了點頭,如今把孫堅也綁上了自己的戰車,那下一步,就是應該怎麼給自己謀劃個地盤的問題了。如今的東面和南面都是李尚的地盤,北面是滿阿貴的地盤,西面的公孫義已經是一片焦土。如今的落鳳盆地,除了下游的那一小片勢力之外,都已經局部統一了,並且有李尚一家獨大的趨勢,而李尚與自己矛盾頗深,自然不能留在落鳳盆地了,只能去到外面。而去到外面的路困難重重,最爲便利的還是翻過落鳳山脈,而這條路也是目前離公孫瓚最近的路。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是怎樣的,但公孫瓚還是決定,要走下去。想到這裡,公孫瓚調轉了馬頭,向着落鳳山脈走去。

此時在右平村的公孫義,已經接到了于禁戰敗、北平村失陷、白馬義從叛變的消息,隨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哭失聲,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想到自己最風光時,手下將星雲集,兵馬無數,但如今,除一村之外,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手下的將領死的死、叛的叛,現如今到底該怎麼辦。就在此時,一聲讓公孫義徹底崩潰的消息傳來,李尚興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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