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青夜終於再次回到牧家,但是這次的氣氛卻是有些奇怪。
剛進門,那護衛看着林青夜的眼光都不太一樣。
林青夜走過門,沒幾步突然感覺到那護衛的目光中似乎帶着畏懼。
莫非出了什麼事?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突然一道急速的風聲傳來。
林青夜看都來不及看,便身形往後飛速一撤,接着一個叫聲道:“好小子,果然隱藏了!”
林青夜一聽到聲音便知道問題嚴重了,這聲音是在那大宅中的中年男子,他出現在這裡,代表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戳穿了。
剛剛門口那護衛的懼意已經說明了,這中年男子等的就是自己。
又是三道勁風襲來,他一一閃過,這纔有空轉身看到了大院子中的情況。
那中年男子正挺拔的站在正廳門口,在他身旁還有四個普通裝束的武士,手中拿着弩弓,剛剛幾道勁風正是這些弩弓射出的利箭。
那中年男人仰首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你,我看你就不一般,所以故意放你一條活路。”
林青夜嘴脣微抿,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中年男子詫異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你果然不是這個大陸的人,你看看你的身份令牌。”
林青夜一怔,低頭一看,接着反應了過來,自己當時跟着端木仁進去王府時佩戴的是王崗的身份令牌,雖然不是自己,但是憑着整個帝國的身份系統,很容易就能鎖定虹景城有多少個叫王崗的,年紀又差不多的,一個個查過來,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查到了。
就在這時,那中年男子身後的武士扔出一個人在院中,一團血肉模糊,顯然已經沒了命,林青夜看着面容,心中一陣內疚,正是那名叫王崗的護衛。
那中年男子讓了一下身,道:“你看看這裡。”
林青夜眸子一掃,廳中中間還躺着幾具屍體,而牧宏廣,牧星辰,以及牧宏廣的夫人、老太太都被被圍在中間,一臉驚恐,說不出話來,但那名爲李霞的師姑卻是不見。
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我現在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爲大羅帝國御前四品侍衛周英衛,所以我所作一切之事都符合帝國法律,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那廳中的牧宏廣眸中一黯,臉上一陣絕望之色,他們一開始還以爲只是普通的江湖恩怨,他可是朝廷官員,在這個大羅帝國,即便是修爲再高絕的修士,也需要遵守帝國法律,哪知道這中年男子一表明身份,竟然是級別比他高的多的朝廷侍衛,這一下所有的希望都沒了,而且更有可能他的官職,他祖輩都會蒙羞,成爲朝廷命犯。
林青夜看在眼裡,心中明白對於這種官迷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不過他卻沒有半點同情,居然想着用自己的女兒去換官途,這樣的人實在不能算好人。
“你們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妨開誠佈公的談一下。”
周英衛見他突然改變了閃躲的態度,嘿嘿一笑,道:“這樣的態度纔好。我剛剛問了一下這位牧小吏,他說你從天而降的,那能否請教一下閣下的身份以及目的?”
“我從天而降那是受傷,與你們大羅帝國無關的,我在這裡只是過客,所以我的身份是尊貴還是卑賤,也與你們無關。”
那周英衛常年跟隨大羅帝國的皇帝東征西討,所以有一雙識人的眼睛,也正是他看出林青夜有些與衆不同,才留上心了。
他仰頭哈哈一笑,道:“話是不錯,但是閣下出現在了王府,所以我當下要問,我負責的就是太子安全。”
林青夜反問道:“我去王府也是你們邀請的吧?這一切其實都是誤會,我只是恰好去找人看病,你們負責的那軍官便把我當做助手一起喊了進去。”
周英衛道:“那隻剩下你一人與那女子在一起時,發生了什麼?”
林青夜吸了一口氣,冷冷的道:“你的意思是那女子出事與我有關?”
周英衛一臉“自當如此”的表情,林青夜道:“那我也不懂,明明那女子是被救活了,不是好事麼?爲何還要追究別的?”
周英衛冷哼一聲道:“誰告訴你那女的被救活了?你們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嚥氣了。那女的是九陰體質,你們等於將她體內的陰氣抽走了,她當然活不下去了。太子就是爲此事惱火,所以讓我們徹查。”
林青夜失笑道:“太子是這樣說的?這還真是倒打一耙了。你們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區區一個女子,應該不值得你們太子如此興師動衆吧?”
周英偉喝道:“交出那東西!”
林青夜頗爲玩味的看着他,道:“什麼東西?”
周英衛道:“太子在那女子身上放了一件至寶,但是屍體上已經沒有了,當時接觸過的只有你與那端木仁,端木仁已死,而且身上什麼都沒,一定就在你身上。”
林青夜苦笑,這個果然是四品侍衛,張口就是瞎話,羅織罪名都不用動腦子。
“明明你們的人都在,我怎麼可能去偷,而且當時爲何你不搜我身?爲何認定在我身上?”
周英衛冷笑道:“當時以爲你只是一介凡人,那至寶雖然不大,但是卻會隱隱發光,你身上肯定沒有,所以便沒有多注意了,但是現在看來你是有修爲的,說不定身上會帶着什麼儲物袋,亦或是什麼空間法寶用來收藏贓物!”
林青夜正要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一個長笑聲,道:“我說怎麼周大人最近怎麼忙得腳不沾地的,原來是在我們虹景城查案啊。”
說話間,外面門被推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軍官裝扮的人帶着十幾個虹景城守衛涌了進來。
這批人顯然是景王的手下。
林青夜心中暗笑,這下有意思了,兩邊對上了,不過這個周英衛的確厲害,編織這麼一個罪名給自己,那就是正常查案了,如果自己不配合,恐怕便會被認爲是做賊心虛,就算是景王想幹涉,估計也不太方便。
周英衛看了看這爲首的軍官,吃了一驚,連忙走出來迎了上去,道:“原來是虹景城三防總長黃大人,小的周英衛給你見禮了。”
這軍官看樣子是比周英衛級別還高,所以周英衛才特別客氣,這恐怕也是景王故意針對的。
這位黃大人進來一看,先打量了一下林青夜,接着又看了看院內的屍體以及廳內被抓的牧家衆人。
還沒說話,邊上便有一個守衛湊了上來,低聲說了一些什麼。
林青夜估計是在介紹情況,黃大人面色微變,道:“周大人,這虹景城可不是你們帝都,那牧宏廣雖然只是一名小吏,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們虹景城的官員,大羅法例規定,凡是官員,必須要給予公平的審判,你這屬於濫用私刑!”
周英衛嘿嘿一笑,道:“黃大人,你去看看那牧宏廣身上可有半點傷痕?他那兒子可不能算是官員吧?這件事涉及太子重寶被盜,我作屬下的,自然是有些焦急的,否則這要傳回宮中,可就是我的大麻煩了,在外當差,相信黃大人是能理解的。”
黃大人冷哼一聲,道:“我知道周大人以前是刑部執行使,諳熟法例,但是要記住這裡是虹景城,不但你家太子在看着,我們家景王也在看着。”說着,看了看林青夜,道:“是這個人有嫌疑麼?這樣吧,把他們都一起關押進大牢。”
周英衛還要再說,但這黃大人十分強勢,揮揮手,已經開始讓守衛執行了。
林青夜看得出這黃大人的修爲至少是凝丹巔峰,而且頗有威嚴,畢竟是景王的人,也不再多說,便默默的讓人將他帶了出去。
按道理,虹景城被抓的重刑犯,是需要上手鐐腳鐐的,修士則是要被封住氣海,負責執行的守衛看了看林青夜,竟然無處下手,林青夜氣海被廢,根本已經不是修士了,渾身上下也找不到靈力波動。
那守衛趕忙報告給黃大人,黃大人看了看林青夜,揮揮手道:“直接帶走吧,如果反抗,就地格殺。”
就這樣,林青夜便跟着牧家一大堆人被關押到了虹景城天牢中。
他們所住的天牢是單獨的一間間屋子,林青夜與牧家牧宏廣,牧星辰都是住隔壁。
等着守衛們出去,牧宏廣便開始破口大罵林青夜是個災星,把他們害的家破人亡。
罵了一會,邊上的牧星辰也接着來罵,林青夜默不作聲,任由兩人發泄情緒,終於好一會後,兩人都罵累了,林青夜問道:“李霞去了哪裡?”
牧宏廣還沒說話,牧星辰便道:“那個賤貨早就不見了。”接着便開始不停的咒罵那女人,順便把他父親牧宏廣也一起罵了進去。
林青夜懶得聽,便直接進了空間。
空間中的小黑看了看他,道:“你進來天牢也不緊張?五級大陸的大帝國,他們的天牢都是可以預防元嬰期修士衝擊的,哪怕你修爲恢復,想闖出去也很難的。”
“如果只有太子參與,我當然早就跑了,但是加上景王,我敢打賭,我肯定就是沒事了。一方要殺的人,另一方是肯定要保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