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百生看上去清瘦了許多,但精神奕奕,神采斐然。
而他身邊的任柔看上去卻豐腴了一些,臉色紅潤。絲毫看不出病態。只是她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和之前有種說不出的不同。
其他人還不知所以,我第一個走上去,恭敬的躬身行禮。喊了聲“任阿公”。老頭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樑玉拉着李米亞盈盈走來,竟然對着老頭子行了一個萬福並開口道:“晚輩龍伏樑玉、金宗李米亞拜見任阿公。”
“好。好!快起來,快起來!”任老頭開懷大笑,伸手虛扶一下感概到:“多少年沒交往了,只有書信往來。得知那老酒鬼有了孫女,多次想見卻不得機會,這下終於讓我看到了!老酒鬼沒有醉言,果然生的亭亭玉立一副美人胚子,而且知禮聰穎!你爺爺可好?”
切,哪裡有那麼好。我心裡暗忖,這樑玉美是不假,聰明也真,只是那脾氣太過颯爽,厲害起來可不得了。
樑玉一聽老爺子的話,嘴角彎度更大了一些:“任阿公過譽,晚輩愧不敢當。”說完她便站在一邊,將李米亞推了上去。
任老頭一看七八歲可愛至極的小丫頭,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他兩步走上前來一下子將李米亞抱在懷中,伸手颳了一下李米亞的鼻子大笑道:“米亞,你爺爺可還是愛吃那褲帶面?”
小丫頭本有些拘謹,但一看老爺子和藹可親的樣子,羞澀的摟住老頭子的脖子嗲聲道:“爺爺還是愛吃那個面,可米亞不喜歡,太寬了。任爺爺,你愛吃那個嗎?愛吃跟我去西安吃,可多可多好吃的了。”
衆人不禁爲小丫頭的純真莞爾,老爺子一聽連忙點頭:“愛吃,愛吃。就是不愛吃也要愛吃。爺爺得空一定去西安找你們。”
剩下的一幫人看到這場景也都明白了過來,一一上前見禮。只不過其中只有劉濤和阿坤,還有另外兩名男生是九宗世家中繼承人這一類,其餘的九人都是一些九宗至親,但算不得繼承人罷了。
及至最後,嶽妍有些尷尬的走過來,看上去有些彆扭,好像不知道該行萬福還是現代社會的躬身禮,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被老爺子伸手擺了擺打斷。
“若是沒記錯,你當是富貴的同學吧?富貴一事我已知道,其中將你多有牽連處還請擔待,你們失蹤之時我已和你父母通過電話保證將你完好如初的交回,現在我也算是沒有食言。只是這其中諸多蹊蹺怪異,還希望你能擇撿一二對父母說,一些事最好不要再和他們說起,以免擔憂。”
嶽妍一聽之下趕忙點頭,向任老頭恭敬的道謝便站在了我的身旁。
“好了,國慶你帶他們去樓上安排一下,夜軒你去把這兩天所經歷之事整理出來,一會找我面談。你們都散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富貴你隨我來。”任百生安排了一下,便拉起任柔的手向竹樓的一層中間走去。
我跟在老頭子後面,只見那裡擺着一圈四張藤椅,一個古藝茶桌,其餘什麼都沒有。
等三人走到那裡,老頭子指了指旁邊的作爲讓我坐下,剛纔臉上那興奮和開心的神色瞬間全無,竟陰鬱了起來。
他長嘆一聲慢慢開口道:“富貴,你可知道你險些就沒了小命?此行之兇險遠超你想象,若不是你恰好戴着那塊手錶,怕是幾年之內都無法將你尋獲。”
他慢慢轉過頭來盯着我問道:“想必你已經知道九龍鼎九宗之事了吧?”
我點點頭,但不知道他問這個要幹什麼。
“你心裡肯定想過,那日在後林中古木密室裡,我和其它三人引薦你入龍騰、做家主之時爲何不將這些事情告訴你,是不是?”
老頭子一邊問一邊用手慢慢的敲擊起那張桌子來,似乎在心中決斷着什麼。
我再次點頭,還是沒有開口。
“哎,有因必有果,有車必有輒。看來我當時還是想錯了。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並不是要瞞着你,一來你尚未成年,二來你陳家只剩你這一脈,我們若將內情提前告訴你,怕你一衝動下連自己都保不住!”任老頭說完,眉頭揚起,眼神有些飄渺,又似乎在回憶一些往事。
我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恐怕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之前還是有很多與我們陳家有牽連的事情都被隱瞞了。他們是要保護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任百生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頭開口道:“這事怕還要從九龍鼎上說起。九龍九宗,其源起於商的事情我不敢確定,但自秦便有更迭記錄和一些鮮爲人知的秘聞都留存了下來,這些不是什麼野史孤本,而是至今都未現世的東西,是真實的,都收藏在樑玉他們龍伏一宗手中。”
“想必樑玉在知道你身份後應該告訴過你,期間九宗隨着歷史的前行而多有變化,其中又尤以清末民國之時爲重。那個時候是真亂,異國入侵、黨派林立、軍閥割據,許多宗族世家在那一次國難中飽受重創,甚至有的世家湮滅於此。一些看不過眼的世家避居海外,還有一些向來不安分的世家趁亂世而起,投靠軍閥的有,投靠日本的有,他們將九龍宗的秘密加以歪曲,說什麼得九龍鼎者得天下,引的一幫豺狼虎豹再一次給僅存的世家予以重創。也就在那一次,九宗之中的真龍宗帶着母鼎銷聲匿跡,彷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任百生說得極緩,我聽得卻異常認真。老頭子似乎比樑玉講的要詳細,也更條理。只不過他說了這麼多似乎只是一個引子,後面想說的東西還遠遠沒有拋出來。
這時任柔端了茶水過來,一杯給了老頭子,一杯給我。
老頭子端起來細呡幾口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在名義上真龍乃是九龍之首,雖然他們向來只負責在皇家守鼎看似是清貴之職,可實則他們也負責着溝通和協調剩餘八宗的事情,若他們一不在的話,那八宗幾乎是要各自爲政,亂如散沙。所以當時真龍宗銷聲匿跡後,八宗真的亂了起來。那龍七給你所看照片上的子鼎當時被木宗第一世家所據有看護。可在十年之約後卻拒絕交出給下一宗守護,這邊引起了八宗內更大的內亂。”
“初始時只是一種名分上的爭議,及至文.革後八宗停止了紛爭共立協議,說要按古制繼續執行。也就是每宗繼續看護這小鼎十年。當時真龍和母鼎已失,這小鼎衆人也沒在在意。但後來國家平穩,一些世家陸續返回,卻帶來一個消息說小鼎內刻有一副秘圖,牽扯到華夏大地上的一條龍脈和真龍宗歷朝歷代從皇室積攢的一個寶藏。這小鼎便再次炙手可熱起來,一些各宗的世家便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僅在各自的宗族內上竄下連,甚至也對其它各宗開始下手謀害。而也就是此時,一個從日本返回的世家所知道真龍宗和母鼎所在,只要得到子鼎,那傳聞中的龍脈寶藏便可預期。”
老爺子說道這裡,叩擊桌面的手停了下來,臉色開始變的狠厲。
“這第二次因爲龍脈和寶藏而起的內亂,就是二十年前發生的。那時還沒有你,卻正是我們龍騰執鼎之時。當時有三宗內七個世家秘密聯手,想要從我們手中將這個鼎奪去再聯合那個從日本返回的世家去尋找真龍宗和母鼎。從而與我們爆發了大規模的衝突,也就在那次衝突中,你爺爺受了重傷,他看着好好的九龍宗再次大亂,心痛下帶着小鼎和一身重傷消失了。之後所有人都尋找過他,但根本沒有找到,你爺爺拋卻了無數家財去了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認了一個同姓無子的老人爲幹父,落戶隱匿了起來,所有宗派遍尋不得,都以爲他身亡,那小鼎也沒了下落,倒是清靜了一些日子。”
“可誰知終究還是有那肯下功夫的有心人尋到了線索,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找到了你們家所在。那時你祖父已然身亡,正是你父親當家之時。亂,便從那個時候開始了!”
“當然,我剛纔所言也是在尋到你之後派人去查證,加之一些推理所得。”
我點點頭,心中明悟了不少。可旋即問道:“老爺子,這些都是過往,可百潤他們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這次出事是什麼情況?還有,那小鼎現在何處,和我父親那張照片又有什麼牽連!”
任老頭似乎早已料到我有此問,直接接口道:“百潤百潤,乃是現如今的木宗爲主,其餘各宗一些世家的聯合體。而這次你被困圍城,就是水宗中那個從日本返回的世家所爲!小鼎並未被百潤尋獲,那個照片上的是贗品。”
“那”我正要開口,卻看到任百生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
他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盯着我說道:“其實,你父母並未死!你被設計如此之多,他們便是要用你引出你的父母!從而引出那小鼎的下落,你現在乃是衆矢之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