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伊墨聽到這句話,突然就笑了出來:“霧書瑤,你知道你現在用什麼身份和我說話嗎?”
“對不起,我還真不知道。”
那段時間,蕭頌曾經要霧書瑤做總裁特助,面對這個難題,她不說從沒做過,就是身邊的同學和朋友,誰又接觸過這個陌生的行業。
無疑,這就等於接任了整個締凡公司的經營權。
這麼重大的事情,她當然要推脫了。
可在和蕭頌和她吃飯的時候,他曾有一句話,讓霧書瑤至今記在心裡。
—————面對商場上的敵人,只有你面不改色,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對方纔會看不透你的心思,坐如針氈的是他們。
所以,任憑墨伊墨再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只要霧書瑤禮貌的勾着脣角,讓她看不懂她的內心。至少,她自認爲,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墨伊墨,在氣勢上較量,她已經贏了。
後來,霧書瑤才知道,自己那天的舉動,有多麼的愚蠢至極。
與此同時,墨伊墨掙脫開了她的禁錮,揉了揉自己發痛的手腕,面對霧書瑤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她並沒有像剛纔那麼激動了,反而氣定神閒的坐在沙發上,慵懶的擡起黑眸,盯着對面的霧書瑤,笑的極其諷刺。
“該說你傻呢?還是太天真了?霧書瑤,你以爲男人的感情,如同海枯石爛,永遠都不會褪色嗎?男人啊,永遠都是用下半身考慮的動物,對於他們來說,性纔是第一位的。就算再無堅不摧的感情,經過陽光的暴曬,都會出現裂縫,直至牆皮脫落,最後,轟然倒塌!”
“這不可避免,因爲是原罪。上帝一個人太寂寞,就仿照自己的樣子造了第一個男人亞當。又抽出亞當的一根肋骨,造了個女人夏娃。男人和女人結合,就成其了世界。雖然男人和女人同爲高等動物,卻有許多不同之處。女人比較感性,喜歡跟着感覺走。男人比較理性,做事有計劃,有條理。”
墨伊墨觀察着霧書瑤的表情,她隱藏在面具下的一張臉,哭泣的有多麼悲慟,她心裡就感到通透的暢快,就好像梗在心裡的魚刺,馬上就要被一點點的拔出去了。
“在打牌上,女人打牌,按自己的想法和感覺打,總是胡亂出牌,根本就不動腦子,我打牌就是這樣。而男人打牌,總是周密計劃,權衡再三,先是考慮自己該怎麼出牌,對方會如何應對,自己這樣出,有多少勝算。最絕的,男人還會記牌,已經有什麼牌出去了,對方手裡還有哪些官牌,他們可以算得八九不離十。所以男人和女人打牌,多數以女人的失敗而告終。感情,和打牌是一樣的道理。”說到這裡,墨伊墨忽然湊近霧書瑤的耳邊,紅脣輕啓,小聲道:“我說的男人也包括,煜哥哥。你以爲他除了你以外,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嗎?”
“墨伊墨,你這又是何必呢?”霧書瑤微微轉頭,盯着她的眼睛,語氣非常輕鬆:“長路本就坎坷,無須惺惺做作,如果不是你當初放手他,說會祝福我們一輩子,或許我現在早
就不在這裡了。拿刀的是你,喊疼的也是你。墨伊墨,你現在又要反悔了嗎?但是很抱歉,只要我在東方家一天,我都不會放手東方煜。”
剛纔墨伊墨說了這麼多,霧書瑤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她是在意有所指。
難道,那天在酒店,他真的碰過墨伊墨嗎?
不!
霧書瑤不願意相信。
可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出現了隔閡,霧書瑤剛纔和墨伊墨裝腔作勢的保證,也是告誡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出醜。
但誰都心知肚明,幸福就像一件渾然天成的瓷器,一旦破裂便不可能完好如初。
聽到霧書瑤這麼信誓旦旦,墨伊墨吹了一下新做的指甲,眸光是含着笑意的:“是嗎?但願你過兩天後,在我面前,說出和今天同樣的一番話。”
言罷,墨伊墨起身,冰冷之極的嘲諷之聲,從霧書瑤耳側響起。
那一刻,她站在大廳裡,陽光仿若細碎的金沙一樣,灑落在霧書瑤的身上,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倒像是掉進了冰窟裡一樣,渾身透着冰涼。
晚上,東方煜下班回家,關於他的市長特助,已經考覈第三輪了,只要他的成績達標,那麼。一個星期以後,他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東方承德心裡早有把握,東方煜會考上市長特助,讓張媽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
只不過,當事人的臉上卻幾乎看不到這種喜悅,他的目光,頻頻掠向霧書瑤,眼神裡的語言,彷彿在說,只要你說出口,瑤瑤,只要你說出口,我會讓墨伊墨離開我們的家。
但是席間,霧書瑤一直保持着招牌式的微笑,帶着隱形面具的她,笑的多麼開心啊。
東方煜忽然發現,他讀不進去她的內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用水泥把自己完全砌了起來。
從始至終,東方煜都在喝着悶酒,一口一口的往嘴裡灌,霧書瑤就像沒看見一樣,仍然和張媽談笑風生。
東方博勸兒子少喝點,而東方承德怎麼會看不出來老小子心中的煩心事?
只不過,郭家並不像一般的小門小戶,既然墨伊墨都已經踏進這個家門了,而她也表明立場,只是一個客人,誰也不能拿着掃把把她攆出去。
這個時候,墨伊墨真的就好像一箇中規中矩的客人,完全沒有白天和霧書瑤對峙的囂張氣焰,她見東方煜心情不好,原因當然就是霧書瑤。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墨伊墨牙根都癢癢,恨不能把霧書瑤撕碎了。
可她明白,什麼時候該發作,什麼時候該閉嘴。
邵封忱好不容易把計劃部署的滴水不漏,她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她只要再等幾天,幾天過後,就是霧書瑤的死期。
光是想一想,墨伊墨都覺得非常痛快,自然而然的就壓下心中的燥火。
總之,這一頓飯,有吃的高興的、有吃的不高興的、
有看熱鬧的、有裝糊塗的。
浴室裡,他將花灑的噴頭被擰到最大量,一瞬間,水流傾注而下,空間裡卻沒有升騰起應有的熱氣兒……
東方煜就站在噴頭下面,任由冰涼的冷水澆在全身,也沖走了意識裡僅存的一點醉意。
不留後路,纔有出路,這一向是虛無的訓誡指示。
走出房間,東方煜上了牀,渾身冰冷的他,剛剛靠近的時候,霧書瑤就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卻不想,一隻沒有溫度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襟裡,撫上她嫩白的嬌軟。
霧書瑤心裡一震,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訊號,代表着意義是什麼?
悄悄地睜開眼眸,霧書瑤脣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累了,想好好的休息。”
“……”東方煜的手指猛然一停,她拒絕的態度很明顯,但他卻沒辦法,和她一樣的冷血,眼睛閉上,用濃濃的睡音喃呢着:“如果你不喜歡,我明天把墨伊墨送回家。”
霧書瑤出聲道:“不需要了,這樣就挺好。”
她看起來很平靜,殊不知,雙眸早已經泛得通紅,卻被她拼命的壓制住情緒的爆發。
一連幾天,東方煜又開始經常的夜不歸宿了,這對於墨伊墨來說,是個好消息。
因爲沒有煜哥哥,她就可以公然的和霧書瑤撕逼了。
自從上一次,她和霧書瑤吵完之後,之後的幾次,她就變得更加沉寂。
彷彿墨伊墨和她說什麼,她都不會反駁了一樣,再加上有宮舞明目張膽的護着墨伊墨,霧書瑤更不敢吱一聲了。
而宮舞何嘗不是想過千百次,要把霧書瑤趕出去東方家大宅。
或許那一天,她沒在醫院裡看到墨伊墨,對於兒媳婦的人選,宮舞也就認命了,她嘗試過,能不能和霧書瑤和平相處。
畢竟,她是小煜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宮舞要是還像以前那樣的態度,她還真不敢保證,小煜能做出什麼事來。
可偏偏就讓她遇到了墨伊墨,並且,她還懷孕了,是小煜的孩子。
這下子,宮舞是坐不住了。
她必須籌謀一下,讓墨伊墨頂替霧書瑤的位置,嫁給小煜。
一個沒身家背景的女人,和一個家財萬貫,都不曉得錢怎麼花的出去的女人,宮舞肯定會選擇後者。
自從把墨伊墨接回家之後,也不知道她的錯覺,還是怎麼樣,宮舞看着墨伊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見大,都微微有了顯懷的趨勢。
宮舞曾經問過墨伊墨,她和小煜雲雨的那一晚,是幾月幾號?
墨伊墨表面上很是嬌羞,不過,她還是委婉的回答了宮舞的問題,十二月下半旬。
宮舞聽了以後,笑的簡直像煮開的菜包,這就沒錯了,墨伊墨現在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是該顯懷了。
只不過,宮舞高興的太早了。
實則,墨伊墨真正的受精日期,卻是在一月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