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跟着冪柔學習了好幾天，霧書瑤總結了做秘書的技巧，還寫出來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文字給冪柔看。
冪柔溫柔地笑了笑，讚許得雙手舉出大拇指。
雖然還沒有她練就的業務熟悉，但幾天的時候，就可以做到這程度，冪柔不得不承認，這丫頭很聰明，並不像表面上那麼不開通。
別看秘書表面上風光，那些自以爲抱上總裁大腿的，只管喝茶看報，這不叫秘書，那是小秘（蜜）。
經過幾天的實踐，工作量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多，不過霧書瑤在考慮問題上，不會一根筋了，經常會舉一反三。
教會了霧書瑤的工作技巧，冪柔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臨走之時，冪柔眸子微微閃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後又無奈的嘆口氣：“書瑤，你只想你現在是什麼職務嗎？”
霧書瑤從一堆工作文件中擡起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縱然奇怪冪柔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卻還是天真的回答道：“秘書。”
“你啊……真是沒救了。”冪柔捏着額角，從包裡掏出十幾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知道給你這些錢，你要做什麼嗎？”
霧書瑤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買套合身的工作套裝，你看看你穿的叫什麼，抹布嗎？”
冪柔和她相處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看着霧書瑤實在的性格，也的確很喜歡她。所以用詞方面也就不那麼注意了，像朋友一樣揶揄。
霧書瑤羞赧的低下頭，扯了扯身上的帶褶子的白色襯衣，儘管很乾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襯衣不知道水洗過多少遍了。
見打擊的目地達到了，冪柔才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書瑤，在外面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並不是說你代表的就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公司的門面，是總裁的臉面。你要學習替老闆擋酒，學會阿諛奉承一些難纏的客戶。如果客戶看到你這樣一身裝扮，你自己想想，換位思考一下，你還會和我談生意嗎？”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底子不錯，皮膚基礎挺好，有時間去美容院做一下頭髮，換一套貼身的衣服，並不強調得是多大的牌子衣服，不過最起碼，你讓客戶看到的第一眼，會感覺到舒心。這樣吧，我打個比喻，你現在有上億的資產，想要買一套住房，你會選擇髒亂差的，還是會選擇環境比較好的？”
“環境好的。”
霧書瑤看着冪柔身上的衣服就價值不菲，不過人家穿起來也的確好看，配上嫵媚的大波浪卷，淺淡的妝容，黑色襪下穿着防水臺恨天高，這纔是電視劇里人人嚮往的都市白領。
“嗯，一樣的道理。”冪柔笑意盈盈：“這些錢你拿去，按我說的做，買幾套好衣服。”說着，她又從包裡掏出一張金色的卡：“這個美容卡給你，裡面已經衝了錢，地址就在離咱們公司不到三百米，你也學習一下好好捯飭一下自己。”
霧書瑤連忙擺手：“不行，冪柔，這錢我不能要。”
“你當這是我給你的呢？”冪柔壞笑的眨眨眼，秀巧的下巴衝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一揚：“這都是蕭總讓我轉交給你的，你也是，見過哪個大公司的老闆身板的秘書穿着像你這樣？”
“可是……”霧書瑤心中一陣激盪，臉上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酡紅。
蕭頌這麼做，是不是逾越了老闆和員工之間的關係？
還是說，他認出來自己是他的小學妹，故意照顧她？
“沒什麼可是的，讓你拿着就拿着。”冪柔故意將漂亮的小臉一沉，將錢和卡一起塞到霧書瑤的襯衣兜裡，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做最後的道別：“如今我也該功成身退了。書瑤，你記住，在其位，謀其職，你的能力超羣，Boss就沒有那麼多後顧之憂，只有你把好這一關，老闆的煩惱就會少一些，明白了嗎？”
“明白。”霧書瑤眸子微縮了下，而後堅定的點點頭：“我不會讓蕭總爲難選我做秘書，我一定會做好的！”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最後，冪柔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紅門，將報表交給蕭頌，待了幾分鐘後，冪柔紅着眼眶出來了。
這也算是她呆在締凡的最後一個工作日，霧書瑤擁着她安慰了一會兒，也真心祝願冪柔能找到人生的幸福。
送走了冪柔，來不及傷感太多，霧書瑤就投入到了工作裡，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儘管累，卻樂此不疲。
直到收到一條短信，霧書瑤才從繁重的工作中擡起頭，拿起手機查看。
——————今晚有事不回家了。我在砂鍋裡黃豆豬腳湯，別忘了喝。
霧書瑤一怔，條件反射的按下他的號碼，卻又在那一刻急急的停住……
剛好這時，總裁辦公室的大門打開，蕭頌一身整齊的藍色西裝從裡面出來，看到霧書瑤，對她溫厚的一笑。
霧書瑤也牽動了一下脣角，眼裡的驚詫一閃而逝：“蕭總，您還沒下班嗎？”
剛纔滑開就看到現在已經六點多了，而她一下午就基本上沒擡過頭。霧書瑤以爲，蕭頌早就下班了，因爲在他辦公室裡還有一部專用電梯。
蕭頌聲音溫和輕緩，卻不答反問道：“你忘記我和你說什麼了嗎？”
霧書瑤臉色一紅，輕輕抿起脣角：“沒忘。”
蕭頌沒在繼續這個話題，沉靜的眸光投在他的臉上“你，今晚有時間嗎？”
“……”霧書瑤徵仲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蕭頌笑了笑：“陪我再吃個飯吧。”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其實，霧書瑤很想拒絕的，可嘴裡竟然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話，沒有問什麼原因，答應道：“好。”
這一次，蕭頌開車帶她去了一家西餐廳。
一進門，霧書瑤敏感的體會到了，這家西餐廳和別家的不同。
先是一位年紀略長的外國人侍者用英文問蕭頌，有沒有預約？蕭頌報了自己名字和下午預約的時間。
然後，那位外國人
侍者接過蕭頌身上的外套，霧書瑤沒什麼好脫的，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侍者波瀾不驚，帶他們來到一處環境優雅的座位上，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的外國小女孩兒彈着舒緩的音調。
再接着，那位侍者又拿來兩份菜單，嘴裡用英文嘰哩咕嚕的說了什麼，這期間，霧書瑤衝着四周看了看，居然沒有一個人在這裡用餐。
“你想吃什麼？菜單有的料理，這裡都能做。”
蕭頌溫雅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霧書瑤啊了一聲，回過神，訕訕的笑了笑，又將視線專注手裡的菜單上，纔看了一頁，就驚叫了一聲：“哇————！”
她看了一眼侍者，仍然矗立在旁邊，像個雕像一樣，面無表情。
而後，霧書瑤又用菜單擋着臉，趴進桌子，小聲的對蕭頌說道：“蕭總，這裡好貴啊……”
何止是貴，簡直就是漫天要價嘛！
一小塊魚肉就要三千多，還有那什麼鵝肝醬，一小碟都超她兩個月的物業費了。
這麼貴，難道是從地球那邊空運過來的嘛？
誰知，蕭頌竟然也用菜單擋住臉，跟她迴應道：“這裡的食材都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貴在食材新鮮上了，主廚也是法國有名的廚師，平時不輕易掌廚，這次難得有機會，和我在意大利的時候也是深交，這次是他請我過來的。”
霧書瑤徹底暈倒了，沒想到她一語成讖了。
可就算是深交，該花的錢也要花的吧？
於是，霧書瑤擡起頭，像模像樣的咳了一聲，問着旁邊的侍者：“DoyouhaveHotHotHot？”
侍者蹙了蹙眉毛，沒聽懂，倒是蕭頌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侍者將目光轉向蕭頌，他已然恢復了一副高冷範，口語流利說了一大串英文，侍者點頭，拿着兩份菜單退下去了。
霧書瑤這時黯然的低下頭：“蕭總，我剛纔的舉止是不是很好笑？”
“不會。”蕭頌並沒有取笑她，回答她的問題：“法國餐廳沒有麻辣燙，所以你說了什麼，他也不懂，不存在丟人的行爲。”
“可是一頓飯要小一萬，這樣會不會太奢侈了？”
“書瑤，這並不單單只是吃飯和花錢的問題。”蕭頌好整以暇，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臉：“生意場上，比一場打仗都要殘酷，這是如同無硝煙的戰爭，充滿着重重迷霧，經常會遇到陷井。做生意的人，如同在大海行船，在暗流涌動的浪濤間，躑躕艱難地前行。所以我帶你這裡吃飯，並不是單單讓你嚐嚐食材有多新鮮，主廚的手藝有多好，也是教你一些和客戶談生意的技巧。”
“嗯。”霧書瑤聽他說了這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看她比較懵懂的樣子，蕭頌突然一笑：“算了，今天我們就好好的享受這一餐吧。”
霧書瑤一臉糾結的望着他：“那我們能不能去吃Hot Hot Hot？”
蕭頌堅決的回答道：“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