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死的那個應該是我,而不是媛媛。”平靜的說着讓自己的心痛上加痛的話,秦柏雪一步步走向謝夢晨,對謝母示意她不要太靠近謝夢晨的善意舉動視而不見,她只想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該做的事。爲了媛媛的囑託和期待,也算是爲了自己——贖罪!
“所以,從今以後不會再有秦柏雪。我會代媛媛走完她應走的人生。”在她推開齊媛媛的那霎,她秦柏雪就沒資格活在世上了。
“哈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謝夢晨掙開父親鉗制自己的手,走到秦柏雪身邊,嘴角掛起戲謔的笑。“你這是在懲罰自己嗎?可這話不管是誰聽見,都會認爲你想鳩佔鵲巢,妄想提高自己的身價,飛上枝頭做鳳凰吧!”
擡眸,秦柏雪無聲的望着謝夢晨。如果可以,她會把自己殺死,但這樣做並不會讓媛媛起死回生。
所以……
“說話!”大手搭在秦柏雪的肩上,謝夢晨使勁的搖晃着她的肩膀,過大的力道痛的柏雪臉色更加的蒼白,幾乎要與齊媛媛身上的白布融爲一色,可秦柏雪卻不許自己叫痛。
比起媛媛那冰冷的身體,能感覺到痛的她至少還活着,她還有什麼資格叫屈呢!
更何況,是自己的失誤,纔會讓齊媛媛躺在殯儀館裡,是她的失誤,纔會讓謝夢晨如此的恨自己,如此的無法冷靜,這點疼痛根本就不足以抵消什麼啊。
“你可以鄙視我,可以用你認爲懲罰我的方式來爲媛媛報仇。但是……”仰起平凡無奇的小臉,一股倔強自秦柏雪的眸中流露着,她一直都是個執着而倔強的女子,一如她對謝夢晨的愛,一如她只能藏在心裡的歉疚。目光直視着謝夢晨,秦柏雪一字一字說的真切。“我,不會離開你們!”
一怔,謝夢晨放開了鉗制着秦柏雪的手臂,倉惶的退後着,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秦柏雪,即便秦柏雪眼神中竟是倔強的認真,可謝夢晨卻看不到她眼底深處那份想要贖罪的歉意。
是的,他的媛媛死了!可他卻在她的屍體前和害死她的兇手大吵,不給她安息的空間,不讓她安靜的離去,齊媛媛是那麼不喜歡吵鬧的女人啊。
剛纔秦柏雪說了什麼?
報仇,
是嗎?
撫着愛妻不再有溫度,更不會對他展露笑顏的臉,謝夢晨發狠的回望着秦柏雪,那眼神中所迸射出的殺意,足以讓人看了以後便嚇得發抖。
“滾回你的地方,媛媛的葬禮上,我不想看到你!”丟下這麼一句話,謝夢晨凝視了齊媛媛的屍體片刻,便大步離去,帶着幾分的冷絕,可背影看上去卻是那般的哀傷。
他要知道真相,在看到秦柏雪過於冷靜而沒有淚痕的臉之後,直覺告訴他媛媛的死和秦柏雪有着莫大的關係。
向來是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怎麼會在媛媛出事的時候,她就恰巧的不再她身邊,還說要代她而活呢!
“柏雪。”謝夢晨一走,秦柏雪便再也撐不住的昏厥過去,還好謝媽媽和謝父還在,否則她會真的和齊媛媛去做伴也說不定。
凍死在太平間的殺人兇手,報紙上可能會以醒目的標題來寫一則女鬼索命的故事。
但是,秦柏雪寧願有這樣一個悲涼的故事,也不願再活在這個世上,讓心靈日復一日的被折磨着,永遠也逃不開噩夢般對自己的厭惡。
死亡,有時候是最好的解脫,可人類是有感情的,因爲一件事而自責,甚至於自我懲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楚,卻又只能活着,這便是人的悲哀。
“真的,我沒說謊。”撞到齊媛媛的貨車司機,忙舉起手做宣誓狀。天知道他多冤枉,竟有人來撞他的車,還是有錢人家的太太。
開了一輩子的車,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的違章,只是想老老實實的憑藉着自己的體力拽錢,司機一看就是那種老實憨厚的人,定是不會爲了逃避責任而說謊話的,否則他的良心定會不安。
可是,是真話也好,假話也罷,司機撞死了人,這是事實,難免的會有歉疚,以及要付法律的責任。
“你看一下,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推了我太太一把,纔會讓我太太被車撞到?”將秦柏雪的照片推過去,謝夢晨靜觀着貨車司機的表情變化,他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莫須有的罪名。
儘管,在他的心裡已經給秦柏雪定罪了。
奈何,出事的地點比較偏僻,並非是繁華的都市中心,而燈崗的監控設
施正好趕上維修期,根本就沒有拍下來任何的證據,謝夢晨不得不用自己的方式來查找證據。
“沒錯,就是她!”看着照片,貨車司機連思索都沒用的,便說出了車禍那天秦柏雪所穿的衣服,而他的每句話都讓謝夢晨的臉色更加暗沉。“發生車禍之後,我急着下車看您太太的傷勢,然後就被圍觀的人給擋住了視線,可我看到這位小姐就站在不遠處,直到我被警察帶走,她還站在那裡。”
司機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沒有半點說謊的模樣,至少他所看到的,便是秦柏雪推開了齊媛媛,而非是爲了救齊媛媛,才導致了這場車禍。
真的是她害死了媛媛!將貨車司機推回來的相片揉攥在掌心,謝夢晨緊緊的閉上雙目,渾身散發着駭人的冷意,若是他此刻睜開雙眼,定是弒殺之意。
“謝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撞到你太太的,求你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萬一我坐牢,他們……”司機急急的開口,很怕謝夢晨會將他送進牢房。
雖然不是有意撞人的,但畢竟是撞人了,且出了人命,會如何的量刑,與當事人是否追究,有很大的關係的。
而賠錢,司機就算能賠得起,謝夢晨也不會看在眼裡的。
有錢人家,都是手眼通天的,若謝夢晨執意要他付出生命的代價,那麼司機也只能認命,他沒錢請那麼好的律師去爲自己辯論的。
“shit!”猛的的一拍桌案,謝夢晨擡起眼皮看着對面被嚇得少了三魂的貨車司機,艱難的自口中蹦出一句話來,一字一頓的道:“不許說這個女人的事,否則我會告到你們一家去非洲做難民!”
這話,不僅僅是警告而已,而是赤裸裸的威脅,謝夢晨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的報仇計劃,不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爲齊媛媛討回公道。
是的,在謝夢晨心中,有着自己的報仇方式,遠遠比讓兇手坐牢,更能定義爲報仇。
活着,卻活在痛苦中,那是要比坐牢,甚至於判死刑還折磨人的,而謝夢晨顯然是選擇了這種。
“嗄?”貨車司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不是爲了自己老婆的死而發怒嗎?怎麼對害死他妻子的真兇採取保護呢?
(本章完)